第154章南道紫川
經過一系列的意外,當影師沃帶著邢楠到達目的的之後,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因為有了侏儒這個王牌保鏢,這一段距離顯得比較輕松,當然也沒有再出現意外。
在邢楠看來,目前是誰要殺他們,已經不是太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還能扛著腦袋到處走。
兩小時後,黃昏從山上籠罩下來了。
太陽在向西邊的地平線下沉之前,還利用雲層忽然開朗的機會射出它最後的光芒。
東邊那遙遠的山峰被夕陽的回光染成一片紫色,這仿佛是對大地上的人們行著一個匆匆的敬禮。
這個東城區遠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祥和,在這安靜平和的四周,暗藏著的是各種煞氣。
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商場、銀行、餐館、舞廳、職業介紹所和生意畸形地興隆的拍賣行,全都張燈結彩,高懸著牌匾。
每個人似乎都很匆忙的路過,這條街給邢楠的感覺就是慌慌張張、匆匆忙忙,有點雜亂無章。
我們走到一個十字路口,西邊是祠廟。
廟很小。
這里從前大概香火旺盛,但是現在冷落了。
大仙的牌位光禿禿地立在神龕里,帷幔只剩了一只角。
牆壁上還掛著一些「有求必應」的破匾。
供桌的腳缺了一只,木香爐里燃著一炷香,沒有燭台,代替它們的是兩大塊蘿卜,上面插著兩根燃過的蠟燭棍。
邢楠來到這里之後,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開始奇怪,影師沃帶他見得是什麼人。
穿過供奉仙神的大廳,一行三人來到了後堂,這里邊燈燭輝煌,錦幛繡幕,雖列著些神主,卻看不真,但是邢楠卻看到了一旁太師椅子上坐的一個老頭!
說他鶴發童顏,仙風道骨,不足為過。
他是一個眉目清秀、修短合度的消瘦男人,四肢長得又直又結實,但並不粗大,個子很高,處處長的都很勻稱,年紀看來大約有五十歲左右。
他的五官生得很端正,沒有那種猙獰可僧的樣子,臉上帶著一種仙家之氣,可是又不是那種虛無縹緲的高傲,反而令人感覺到的是和藹可親,尤其當他微笑的時候。
他的頭發是長而且黑,雖不是長發及腰,卻也差不多。
他的前額又高又大,兩眼活潑而有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臉太瘦了而顯得他的鼻子很高很堅挺,鼻子下方的嘴唇很薄,牙齒生得很整齊,白得同象牙一樣。
邢楠大體的觀了一下此人的面相,雖說不上是人中龍鳳,卻也是千中無一的存在。
「你們能安全的抵達,證明我沒有看走眼。」男人說話了,與此同時他站起了身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停留在邢楠的身上,三秒鐘之後,淡淡一笑︰「小師弟,別來無恙。」
「您是?」邢楠很謙卑的反問道。
「紫川道人。」男人回應道,「與你同門,司馬智顏的師傅。」
「易行協會的現任會長?」邢楠驚詫的問道。
「是。」紫川回應道。
「小子見過大師兄。」邢楠緊忙行道家之禮。
「行了,就不寒酸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為何見面了。」紫川深吸一口氣,語氣上略顯無奈的感覺。
「我現在我感覺那些都不是很重要了,我只想知道,您何以如此相見,我可是易行協會黑名單上的人。」邢楠百思不得其解,先不說這個在易學界赫赫有名的南道紫川何以是姥姥徒弟的問題,就看現在這亂七八糟的事情,足以令邢楠頭疼了。
邢楠無意間與易行協會的‘種子’黑竹真人結下梁子,後將其殺死,再後來便被整個南三省易行協會發令通緝。
在墳冢偶遇道之大能‘姥姥’,後為了生存來到要殺自己的這個易行協會徒弟旗下的學校任教,現在易行協會的扛把子又如此神秘的約見自己,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亂七八糟,不能正常梳理。
「我先問你個問題吧。」紫川與邢楠對視,說道,「何為道?」
「以善為本,以德為用,道法自然,福生無量,道讓人明心明智,尋找真正自我。」邢楠就像背誦課文一般說出了典籍上的言語理論。
「你說的對,道不同于其他宗教,不是告訴你應該做什麼,必須做什麼,而是告訴你,你可以如何做,你應該怎麼去做。道不是讓你盲目的迷信來認知世界,不是讓你按照什麼規則來生活,而是讓你理性的認識世界,讓你了解到你如何才能夠活。」紫川點了點頭,「這雖不能說是道的宗旨,卻也是道之法則,原本易行協會也是本著無為、無欲創辦的,但在這個欲魔縱橫的世代,它已經逐漸的被魔化了……」
「呵呵,您說的有點高深了,能不能通俗點?」邢楠察覺跟這個紫川交流怎麼就那麼費勁呢,有什麼事兒直接說不好麼,他本就是桀驁不馴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听了紫川這一通可以稱之為廢話的大道理之後,他忍不住的說道,「我能不能理解為,您作為會長的權利被架空了?而目前真正掌權的人披著道義在滿足自己的私欲?」
「呵呵,你果然與眾不同。」紫川自嘲的一笑,「雖說沒有你說的那麼眼中,卻也的確類似。」
「那不就得了,既然您是我的大師兄,有困難我一定會伸出援助之手的。」邢楠聳了聳肩,「我只有一個要求。」
「嗯?」
「咱能不能有話直說,別拐彎了。」邢楠一臉糾結的說道,「我不想猜你需要什麼幫助,我怕猜錯。」
「哈哈!」紫川仰面大笑三聲,「好!好一個不凡之道!」
紫川在邢楠面前踱步片刻後,將目光移轉回邢楠身上︰「現在三省玄門令通緝你,你有怕麼?」
「我爬個毛!」邢楠笑了,「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姥姥跟著司馬智顏到學校任教麼?我的理念很直白,過過招唄,倒要看看,是你們弄死我,還是我搗毀你們協會。」
「邪之道……」
「不是邪,是詭道。」邢楠搖頭說道。
「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何師傅會收下你了。」紫川嘆息,卻是那種面帶微笑的。
「嗯,姥姥是強迫我的。」邢楠模了模鼻子。
「呵呵。」紫川又是一聲輕笑說道,「要取你姓名的東門森已經知道你在學院任教了,你有什麼打算?」
邢楠對于這一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震驚或者是驚慌之色,這在他看來是早晚的事兒,如果當初隱姓埋名可能會好點,但他絕對不會那麼做。
「知道最好,那就搞你一搞,反正我有大師兄做我的後台呢!」邢楠仰面拍胸,一副老子有後台,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如果說吾命休矣呢?」
「嘛玩意?」邢楠瞬間驚呆了,瞪著眼楮看著紫川說道,「您別開玩笑啊?」
「你跟我來。」紫川並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帶著邢楠和一直處于旁听狀態的影師沃以及侏儒來到了隔壁的一個房間內。
這個房間大概十平米左右,沒有窗戶,地面上分布七盞大燈,外布四十九盞小燈,內安本命燈一盞……
「七星燈!」邢楠驚呼而出。
眼前,正是當年諸葛亮夜觀星象知道自己要死了,要用祈禳之法,使代表自己的星宿歸位來救自己的命,就在帳中倘若七日之內本命燈不滅,就可救他自己一命。
「嗯,七星燈,我一聲泄露天機太多,折損了陽壽,我設下此陣,為的就是見你一面。」紫川面對生死十分的淡然。
邢楠沉默了。
每個生命即將死亡的時候,就會有能量出來,這在道中叫陰盡後,一陽來復,俗話叫回光返照。
生命會突然有力量,之後便死亡了。
就象蠟燭快滅的時候,突然亮了下,就滅了,道理一樣。
普通人得了著點能量,因為習慣的原因,都用在了情.欲上面,馬上消耗掉了。
佛家和道家都知道著個宇宙生命的秘密,把著點能量把握住,用在打個比方蠟燭的燈心上,人又可以繼續活下去。
命就是蠟燭的燈心,有燈心,沒了蠟燭油,人要死。
同樣蠟燭油很多,沒了燈心,同樣要死掉。
蠟燭油是能量,就是人的氣,佛家道家的秘密方法就是把著個能量轉化成蠟燭的燈心,所以人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原因。
紫川算出了自己不久將羽化,便設下了這個諸葛亮曾經用過的七星燈陣法!
「就像你所看到的,我不久將羽化,所以你之前說的後台是不存在的,路你自己要選,也要自己走。」紫川面色嚴峻的說道,「如果不出意外,我能堅持到易行協會的選拔賽結束,所以你必須要盡全力的拿下晉級名額,當然前提是東門森弄不死你。」
「選拔賽什麼時候開始?」邢楠眯著眼楮問道。
「七天以後,我已經幫你做好了前提工作,現在海選相師已經全部入冊,你要在防備東門森暗殺的同時,做好完全的準備。」紫川說道。
「七天足以。」邢楠目光精爍,嘴角微揚,展現了一個邪魅的弧度,「我要讓東門森沒有對我下不了手!」
「你要做什麼?」紫川在邢楠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什麼,疑惑的問道。
「我需要東門森的所有資料。」
「已經準備好了。」突然間,一直沉默的影師沃開口了,她反手從背後的口袋中拿出一個u盤遞給邢楠,「東門森所有的資料都在這里面。」
「這是傳說中的移動什麼盤麼?」邢楠怔怔的看著這個黑黑的小東西。
「對。」
「你想怎麼做?」紫川問道。
「以暴制暴。」邢楠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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