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該給大夫人請安的時候了。
葉玲苦口婆心地勸著墨柔穿上一雙鞋︰鞋子挺普通,只是鞋底凸起一大塊,感覺很容易摔倒,走起路也不方便。這是當時京城最流行的樣式,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沒見到寧王府中有誰穿著。
「不要啦,很麻煩的!」墨柔受驚似的收回腳,死活不肯套上。葉玲放下鞋子,很認真道︰「小姐,穿上它便可以襯托出女子嬌柔似柳啊。」……葉氏都以體弱多病、弱不禁風為榮麼?墨柔暗笑。「小姐若是不穿,大夫人見了怕是會不高興。」葉府中權勢最大的便是大夫人和葉將軍,只不過葉將軍出征邊境,葉府上下都是由大夫人打理的。如果惹得大夫人不高興,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于是,墨柔勉為其難地穿上鞋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葉玲急忙扶住她︰「小姐,擺起腰才走的穩。」如此走走,的確是很優雅。甩起薄薄的紗袖,更是縹縹緲緲,仙女一般。扭動柳腰,搖曳生姿,楚楚動人。滿頭金釵銀簪,也隨之搖動。真的很漂亮。
「然後,向大夫人請安時,就這樣……」葉玲將手帕甩過肩頭,雙膝微微下蹲,「葉玲給大夫人請安。切記,大夫人沒有叫您起來,萬萬不要抬頭。」接著,葉玲直起身子,雙手握起放在腰際,左手在後右手在前︰「大夫人未允小姐坐下時,便如此站著,不要低頭,含笑看著大夫人。坐下時,要將裙子攏好,然後雙手再次交叉放在腿上。大夫人問你話時,一定要看著大夫人眼楮,否則大夫人會認為你輕視她……」如此如此,墨柔听的很認真。
對于她來說,這真是挺稀奇,一舉一動都要小心謹慎,討人喜歡。以前從來沒有過過這種生活。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墨柔按規矩照做一遍,葉玲才放心帶她出門。
走路時不能左顧右盼,自然看不到什麼。只知道路是青石板的,有很多竹子,很多鳥,還有一些花。夏日,盡管只是早晨,卻也有了陽光。葉玲撐起一把花傘遮陽,免得把墨柔曬黑。一白遮百丑。
兩個人就這麼走著,互不言語,只有偶爾的一句「小姐小心。」「哦,沒事。」路上偶爾遇到一些婢女,安靜的行個禮便匆匆忙忙地走遠。
好容易到了大夫人的紫竹閣,門口的婢女急忙進去通報。
「大夫人,三小姐到了。」「讓她進來吧」大夫人漫不經心地擰緊頭上一支松開的發簪道。
門外,墨柔款款走進,柳腰輕擺,紗裙也輕輕搖動。走至堂中,落落大方地站定,十足大家閨秀的架子。「墨柔給大夫人請安。」墨柔用蘭花指捏著手帕,拂過肩頭,微微蹲下。堪稱完美。「起來吧。」大夫人那只戴滿戒指的手輕輕一揚,墨柔便急忙直起身子︰「謝大夫人。」「葉柔,坐吧。」大夫人指指一旁的椅子。
墨柔愣住了。「葉柔,難道要我請你麼?」大夫人冷喝道。「對不起……」墨柔急忙對大夫人彎彎腰,眼眶中的淚水卻差點滾出。不再是墨柔,而是葉柔。
狠狠收回淚水,走至圈椅邊坐下。面上,波瀾不驚,也幸好葉玲給她上了點淡妝,蓋住了鼻尖眼角的紅。「你是葉家的三小姐,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夫人語氣?*呂礎D?嵬?糯蠓蛉耍?⑽ 拖律磣擁潰骸靶淮蠓蛉頌岬恪R度峒親×恕!繃成現匭鹿疑狹宋 Α br />
大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對身邊的大丫鬟葉流蘇低語些什麼,葉流蘇應聲下去。不一會,她便捧著一個錦盒回來。大夫人打開錦盒,取出一支鳳釵。鳳釵的釵身是用純金打造,尾端是一只金絲編制、振翅欲飛的鳳凰,鳳凰的尾羽綴著寶石,還垂下一竄紫色的珠子,晶瑩透亮。
「這是葉貴妃賞我的鳳釵,如今轉送給你。」大夫人走到墨柔跟前,墨柔急忙想要站起,卻被大夫人止住了。她扶著墨柔的發髻,小心的將鳳釵插進去。「真美。」大夫人退後一步,欣賞道。不知是贊墨柔,還是鳳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