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墨柔自然沒有跑去找葉依雲學記帳。葉蓉的樣子，她還記得很清楚。僥幸逃過一劫，離葉依雲是越遠越好。但她想不明白的，是葉依雲為什麼會這麼陰毒的邪術。記賬，也只能讓青蓮這個半吊子教了。雖說葉玲也會，但讓夜風尋的那番話感覺有些不舒服。
她非常聰慧，很快就學會了。就向大夫人討了一些賬本來看，順便請教請教。葉府的事情，漸漸也帶了些過來處理。
這日，皇上召她入宮面聖。
墨柔覺得奇怪，側妃只能算妾，不能算妻，不受父母重視的。「本王每天向皇上求將你提為正氏，父皇當然會覺得奇怪。」夜風尋漫不經心道，抬眼看了看天。天上一絲雲都沒有，有些刺眼。「皇上召妾身入宮，不會想準了此事吧？」墨柔問道。「提為正氏有什麼不好，月錢都加了幾兩*銀子。」
墨柔皺了皺眉︰「也不是不好……」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淺褐色的瞳子閃了閃，笑了。
出門，竟穿了一身布衣。夜風尋吃驚道︰「你這是做什麼，回去換身像樣的。」「放心，這布料很好，不會給王爺丟臉。」墨柔笑著扯了扯袖子，「皇上不會怪罪的。」只有正氏能夠稱丈夫的父親為父。
想想，這件布衣是她找顧氏千方百計趕出來的。雖說是趕，但還是非常精細的，布料也不是那些粗布。夜風尋知道她自有分寸，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墨柔只是覺得，好久都沒有穿過布衣了。心中有些復雜，又想起了以前事。倒是覺得，布衣比絲綢踏實多了。
上次她一時沖動，居然冒冒失失地拿了別人的腰牌趕到了養心殿，站在門口傻等。連當時急什麼都不清楚了。墨柔細細撫模著自己的腰牌，奇怪為什麼憑著一張牌就可以進去。反正，不能丟就行了。
這天依然是養心殿，但墨柔進去了。本來她之前滿身都是暗器之類的，今天都取下來了，只剩裝著金蠶絲的木環套在腕上。輕松得有些不習慣。
她一個人跪在大廳中間，面對著皇上。「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清亮平穩，讓人精神一振。「起來。」「謝皇上。」墨柔站起身，淡然地看著夜風元。
「其他女子面聖，無不緊張害怕，難得有你這樣絲毫不懼，還穿著布衣過來。」夜風元道。他覺得，這個女子確實特別，難怪夜風尋三番兩次求提為正氏，就看看她怎麼回答。
墨柔微一屈身︰「回皇上，臣女是王爺的妻子，您是王爺的父親，也就是臣女的岳父，臣女見岳父，為什麼要緊張？至于布衣，又有何不可？布衣雖說不如絲綢華美，卻比絲綢保暖，舒服。更主要，布衣便宜。一套絲綢衣服，就要幾兩銀子，臣女在寧府，沒有為王爺誕下一男半女的，正所謂，無功不受祿。皇上您說呢？」夜風元愣了半餉，笑道︰「答得好啊。」夜風元隱隱覺得，以前似乎有一個人，也毫不畏懼地說過這番話。
（*一兩銀子換算下來約是一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