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影的聲音,可為什麼听起來竟有絲微微的顫抖,是錯覺嗎?伏在暗處的慕容紫靈正恍惚間,里面已傳來君昊重重的嘆息。
「主上,你剛才說得都是真的嗎?娘娘她——」影的聲音再次揚起。
「嗯,」君昊的聲音听起來有些疲憊。
「赤國的王皇甫煜已經親自來到炎國的都城,後天就要設宴嗎?」
「你安排的娘娘出宮就是為了引起皇甫煜的注意?在那個時候,您就已經知道了?」影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兒時的玩伴有些不認識了,他揣摩不了他的心思。
君昊再次默認,只是示意影繼續說下去。
「果然不出主上所料,娘娘的聰明與美貌成功地吸引了皇甫煜的注意,並且不惜在迎賓樓一曲萬金!」影想起當日當時震憾的場景,無不動容。雖然沒有跟在慕容紫靈的身邊,但他一直都保持在能看到她的距離,像那樣的女子,換作任一男子,都會怦然心動的,不僅僅只是皇甫煜,難道?思神間,不確定地看著君昊深沉的眼眸,心中暗驚︰他真得確定自己在做什麼嗎?!
君昊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只是來去匆匆,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
「慕容家一直效忠于朕,我相信靈兒會明白朕的一片良苦用心,」君昊沒有察覺到自己言語間在談到靈兒時的柔情,轉而道︰「不要忘了,靈兒並不只是一人,她身後還有整座江湖。現在炎國正處于內憂外患之際,這是必須做出的退步與忍讓!」
「嗯,」影收回心神,點點頭贊同道︰「原來一直效忠于慕容家的死士隱入江湖後,倒做得風生水起,現在的江湖實際上也就是再現了往昔天下第一莊的實力,只是換了個身份歸于暗處罷了,如果以娘娘為餌,勢必會引起他們的動作,到時主上就可以一箭雙雕,坐收漁人之利呢!」
「你說得不錯,」君昊欣賞地看著頭頭是道的影,道︰「如果不出什麼特殊……」
……
以下的什麼,慕容紫靈都已經不知道了,此時的她就像一抹幽靈,亦像一抹游魂,慢慢地朝玉寧宮飄去,而這副模樣就是小喬矇矇中所能記得起的模樣。
慕容紫靈慘白著嬌俏的臉,如行尸走肉般任憑小喬幫她安撫在床上,蓋上錦被。像是沒看見小喬般,眼楮直盯著天花板,無法消化剛才所接受到的信息,甚至于她修剪得精致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而不自知,那絲絲滲出的血漬是那麼奪人心魄,緊握著的拳禁不住地抖動,因為憤怒,因為背叛!
原來——
一切的一切都是錯覺,即使是他偶爾流露的深情款款!終于明白,為什麼他的笑總是那麼若即若離,為什麼他的柔情總是那麼稍縱即逝。
還以為即使沒有真正的愛情,但還是會有感情,像親情一般相濡以沫;還以為他偶爾的溫柔與龐溺來自于真心;還以為他曾經為她而感,眼神中投射出的憐惜不是虛幻;還以為他對她的好是那麼的不同……
原來,只是錯覺;
原來,只是一廂情願;
原來,只是一顆棋子;
原來,只是一場游戲。
一下子,如跌冰窖,往昔對他的好感蕩然無存,一場游戲一場夢,即使再世為人,她還是看不破呀!總是那麼地輕易相信,總是那麼地輕易滿足——
突然間,她傻傻地笑了,直至笑出了眼淚,恨嗎?不是……沒有愛哪來的恨,她已經麻木了!
再次,輕輕的,用那只帶血的手指覆上左腕上圓潤的觸感,似乎只有那里才能稍稍溫暖撫平她受創的心。
卻不知——
當她的血踫在那優雅的玉之心時,玉之心暮然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茫,她手掌心的血漬竟然全然不見,一絲泌涼傳來,悲慟過度的慕容紫靈終于沉沉睡去,而她微微攤開的手掌心卻潔白如玉,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卻不知——
玉之心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傳說︰玉之心之所以靈性,是因為它自己會替男主人找到與他相伴一生的妻子,會讓他們相遇、相識、相知……一旦它吸收了女主人的鮮血,它就會成為守護她靈魂的忠實使者,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