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順貞門。
自古人分「三六九」等,宮廷之中也不例外。順貞門是方便宮中之人進出的大門,氣派豪華,左右立著兩頭石獅,威嚴無比。順貞門共三個進出口,分為「左中右」。中間的進出口是給清朝宮廷正正當當的三位主子——皇上、皇後和太後準備的;左邊的進出口則是後宮妃嬪們專用的;至于右邊的嘛,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們的進出口。
「太後娘娘回宮!」只听太監胡金福高聲叫道。
遠處,緩緩行駛前來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富麗堂皇。前面那輛估計是太後的,後面那輛是良妃的。
沒過多久,至順貞門下,車夫停駕,下馬行禮︰「奴才參見皇上,皇後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後,幾個侍奉的宮人在車攆下擺上矮凳,太後心月復子佩姑姑攙扶著太後,良妃宮女春意攙扶著良妃,均下車。
太後娘娘雖已年老,但容顏依舊。頭上戴著精致的鈿子,一對兒秀金鳳凰雙簪格外顯眼。額發梳理得井井有條,尾部別了一枚發亮的玉花。鈿子四周一邊配滿了小巧玲瓏的珍珠,金釵飾于發末,流蘇整整齊齊地散落在發髻右側。
她身著正紅金邊宮裝旗服,上有「鳳舞九天」的繡樣紋路,袖口瓖有幾顆翡翠,腰間掛著一串玉佩。腳踏一雙金枝牡丹花盆底鞋,恍若步步生蓮。
跟在其後的是良妃。
她青絲梳成清宮女子十分普遍的架子頭,正中央是一朵亮藍色的花兒,左側是幾支簪子花鈿做成「花團錦簇」樣式,美麗極了。右側是五只彩蝶翩翩,包圍成花的形狀,忽閃忽閃,平添了一抹迷人。
不得不說,打扮頭飾是一種藝術。
「兒臣參見母後。」見到太後,乾隆行禮。
「我的兒啊,這些日子哀家不在,宮中可一切都好?」
「回母後,宮中一片太平,吉祥安和。」
「那哀家就放心了。」
慈寧宮。
「姑母,」良妃端上一盞溫茶,「皇上說,您突然回宮,慈寧宮還未修整,讓您今兒個先將就一下,好生休息,明兒個便差人來重整慈寧宮。」
「行了吧,」太後疲憊地一擺手,「哀家這次回宮,一是想看看皇帝,二就是要好好整理這後宮。皇後懦弱,庸庸碌碌,沒什麼大本事,後宮這些事,還得哀家出面,幫她擺平。」
「原來姑母是這樣想的。」
「哦,對了,皇上可給你安頓好了住處?」
「姑母放心,皇上給臣妾安排在了咸福宮做主位。」
「咸福宮?」太後頓了頓,「那位正得聖寵的妍常在也在咸福宮吧。」
「是的,姑母。她在咸福宮玉靜軒。」
「皇上怎麼會看上個宮女?她一定有點本事。佷兒,你在皇帝為哀家辦的宴席上試試她,哀家倒要看看,她是個什麼貨色。還是——和伊嬪一樣,草包一個。」
「臣妾明白。」
玉靜軒。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若妍靜坐古琴之前,輕輕彈唱,卻不想奏出的卻是這般憂傷之曲。「為何會這樣?」她喃喃自語道。
「小主,」翠枝立在一旁,「如果實在彈不出愉悅歡快之曲就別勉強,說不準一到宴會上,感受到氣氛,就想到了呢。」
「只是時間緊迫,我可沒那麼聰明才智,能夠即興想到一首適當的曲子。」
「那小主這樣愁眉苦臉,不是照樣想不出來麼?」翠枝一向口齒伶俐,「好了,小主,你就休息一會兒吧。」
「算了算了,我懶得和你爭。」若妍輕輕微笑。
「嗯,這才是我的好小主嘛。」翠枝應和著,收下古琴,小心翼翼地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