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爭奇斗艷

作者 ︰ 冽滄

安雪童在王晴的帶領下走進了高一三班,寒冽澈、任羽淚和蘇沐天三人雖好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是事實到了眼前,還是覺得無比的憤怒。跑到清虛鎮就算了,現在還和他們一個班級。這讓他們如何不氣。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安雪童坐在了尹蓴萱旁邊的位子上。其他人對安雪童的到來表示空前絕後的歡迎,這樣儀表不凡美麗大方的女孩自然得到了許多男生的青睞。

尹蓴萱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置若罔聞。想到那天對豐驍雨說的話,心里無比後悔。二人都是為了豐琪宗,只不過方法不一樣了。她沒有資格抹殺豐驍雨對豐琪宗的一片苦心。

尹蓴萱跑去向豐驍雨道歉,而豐驍雨模模她的頭,一笑置之。對于青梅竹馬的他們來說,這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中午的操場上十分熱鬧,幾個籃球場烏壓壓地一片人,尹蓴萱透過縫隙瞧見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瘦小男生如百步穿楊般避過一個個比他身強力壯的男生。隨後,籃球應聲而落入籃中。尖叫聲如海浪滔滔,不絕于耳。

足球場上也同樣熱鬧非凡,豐琪宗出其不意地鏟球,得到了滿堂喝彩。

在操場的十分鐘,尹蓴萱的耳根子就沒有清淨過。

「蓴萱。」一聲小心翼翼的喊聲讓尹蓴萱回過頭。

「曉芙。」望著林曉芙滿面的歉意和紅腫的眼眶,尹蓴萱忙安慰道︰「曉芙,我明白的。你不是故意的。」

林曉芙拉著尹蓴萱的手,哽咽地說︰「蓴萱,對不起,我是一時沖動才……還疼嗎?」

尹蓴萱搖搖頭,笑道︰「你以為你的力氣有多大?總不能讓我像白茜一樣好幾天出不了門吧?」

林曉芙終于破涕為笑,尹蓴萱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粉面如桃,晶瑩潤澤。

「曉芙,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以後不要再提了。」

林曉芙高興地用力點點頭。

尹蓴萱和林曉芙坐在操場上聊了一會兒,直到到了午自習的時間才急匆匆地跑向大門。

「咦?兩個人和好啦?」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兩個人齊齊回頭,任羽淚正略帶笑意地看著他們。旁邊站著寒冽澈和豐琪宗。

「剛才在足球場上我只看到了琪宗啊,怎麼沒有看到你……們」尹蓴萱掩不住好奇道。

「是你只盯著琪宗吧。」任羽淚惑人的桃花眼里閃過一絲不爽。

「你……」

豐琪宗干笑兩聲。

任羽淚趁尹蓴萱不備,將她手中的礦泉水搶了過來,一飲過半。

「謝謝……」任羽淚湊到她的耳邊輕巧地說︰「你為我準備的水。」

「你……」尹蓴萱耳根子一紅。

「琪宗,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這時候豐驍雨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竄了出來。

「好。」豐琪宗淡淡地答道。

「可是,現在馬上就要自習了。」尹蓴萱沖著兩個人大喊。

「蓴萱,你見機行事就行了。」

二人走後,尹蓴萱才發現操場上只剩下林曉芙和任羽淚還有寒冽澈。

「快跑,你可不想被罰做衛生吧。」任羽淚一語驚醒夢中人。

上次午自習遲到,老師已經網開一面。這次再遲到恐怕不會那麼輕易逃開了。

尹蓴萱以沖刺的速度往大門跑,剛剛出了大門,寒冽澈也如疾風般掠過她的身邊。

任羽淚又興奮地說︰「尹蓴萱,誰輸了誰就是笨蛋,還不快點兒!」

那少年風姿綽約,笑容如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澈迷人。

「蓴萱,咱們比一比!」好戰分子林曉芙也不甘示弱。

「好啊!」尹蓴萱得意地笑,迅速趕了上來。

秋風颯爽,四個少男少女互相追逐,笑聲純粹,青春溢彩,最美不過如此。

幾人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家休息的休息,學習的學習。然而值班老師卻還沒有來。尹蓴萱不由得慶幸,否則老師問起驍雨和琪宗來,她可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蘇沐天好奇地問尹蓴萱和任羽淚。

「都是他!」兩個人同時指著對方說。

蘇沐天無奈地搖搖頭。坐在蘇沐天右下角的安雪童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任羽淚再也不看她一眼。

「給你,這是思芊給你買的。她知道你喜歡。」蘇沐天拿出一瓶飲料放在尹蓴萱的書桌上。

前幾天,尹蓴萱在知道蘇沐天和孔思芊終于有**終成眷屬的時候,興奮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尹蓴萱拿起飲料,沖著任羽淚趾高氣揚地「哼」了一聲︰「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真是姐妹情深。」他低聲咕噥道。

百蓉覺得那榮可的那番話十分有道理,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幾個月的寒冽澈就對自己的好姐妹心生芥蒂,實在不應該。可是自己看到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呢?雖然尹蓴萱早就說過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可是真的這麼去做,未免也太不信任她了。

湛藍的天空上懸掛著一顆火紅的太陽,雖然已經入秋,也下了幾場雨,但仍舊十分悶熱。天空底下的人兒們都蔫蔫的,仿佛什麼事情也提不起興趣。

劉碩已經吹胡子瞪眼了︰「我看著你們怎麼就那麼煩呢!體育課不夠刺激?既然如此,那就來場比賽!」接著又硬聲道,「尹蓴萱出列!有沒有人想和她比一比?」

這句話的刺激力簡直非同凡響,安雪童和林曉芙烈士般昂首挺胸,往前邁了一步。又互相瞪了一眼。不知怎的,這幾個人就是對安雪童看著不順眼。一向對人熱情似火的林曉芙也是如此。林曉芙對那榮可使了個眼色,那榮可只好怯生生地從人群中走出。

「沐天,把東西拿出來。」

表面乖順實則桀驁的蘇沐天將一個小紙箱遞了上來。

劉碩將紙箱放在不言不語的尹蓴萱面前,掏出一張紙條,依次也是如此。

「打開看看你們的搭檔是誰!把名字念出來!」

「寒……」

「干什麼呢!結巴了!」劉碩大吼一聲。

尹蓴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寒冽澈!」

「任羽淚!」安雪童極不情願地念出,還不忘白了任羽淚一眼。

「豐琪宗!」林曉芙信心滿滿。

「豐驍雨!」那榮可一臉平靜。

林曉芙拍了拍正在熱身的尹蓴萱,笑道︰「蓴萱,上次運動會長跑時輸給了你,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盡管放馬過來。」尹蓴萱興致勃勃。

「好!」林曉芙答應得爽快又不失一絲霸氣和不妥協。

掌聲在與其不協調的氛圍中響起,安雪童女王般得到他們的注目。

「真是好姐妹好對手啊。」即使是冷嘲熱諷,安雪童與生俱來的風情萬種也未曾沾染俗世之氣。

「是你,你想干什麼?」林曉芙十分好奇,這個與她們並不熟識的女孩為什麼迫不及待地一決高低,而她那嬌媚的眼中時時刻刻閃著敵意。

安雪童定楮︰「尹蓴萱,如果我贏了,你不要靠近寒冽澈半步!」

「寒冽澈?我什麼時候靠近他了?」尹蓴萱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喃喃自語。

「我不管這個。總之,我要你答應我!」安雪童抱胸,高傲得像個帝國里的公主。

「好好好,答應你就是了。」尹蓴萱不耐煩地擺擺手。

林曉芙和那榮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安雪童氣得一臉鐵青。

第一局是飛鏢,分數按照射中的環數相應累加。毫無疑問這是男生的強項,但安雪童對此也是信心滿滿,其余三位女生則無計可施。

在大家一聲聲驚叫中,男生們的分數節節攀升,在女生心中的地位也更是無比輝煌。

「任羽淚太帥啦!」

「是寒冽澈真猛!」

「豐驍雨才最棒好不好?」

三局下來,任羽淚一組分數最高︰54。豐驍雨一組最低︰44。寒冽澈與豐琪宗一組分別是︰48,49。

第二局比賽,老師把大家帶到教室,大家都覺得莫名其妙。男女生被分為兩排面對面坐著。觀眾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後面。

「老師,不會是以試卷的形式來比賽吧?我們每天都會做許許多多的卷子,學校還說給我們減壓呢!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多上幾節體育課呢!」安雪童慵懶嬌女敕的聲調和顯露無疑的嘲諷之意倒是引起大家的共鳴。

話剛說完,孔思芊就分給大家每人一支筆和一個紙板。

「寫下答案!記住,問題是針對男生而設計的!」大家紛紛點頭表示明白,原來就是電視劇里那種花樣。沒想到劉碩也好這個。眾人一陣鄙視。

孔思芊秀眉緊皺,握著柔弱的粉拳問一旁亢奮的蘇沐天︰「這明明就是在考驗默契程度,曉芙,驍雨,琪宗,榮可怎麼說對方的習性也比較了解。可是蓴萱和澈剛剛接觸,他們不是死定了?」

蘇沐天拍拍她的肩膀︰「你別忘了,蓴萱可是有點小聰明的!」

「第一題,你們對面的男生的生日是什麼時間?」

孔思芊略帶怨氣地瞧著蘇沐天,蘇沐天聳聳肩。

其他人迅速地寫下,無奈的尹蓴萱盯著對面低著頭的寒冽澈,她忽然想到今年的暑假的時候他們去參加寒冽澈的生日聚會,而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家里。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寒冽澈、任羽淚剛剛來到這里沒多久就那麼受歡迎?為此,她總是向大家抱怨,于是就把那一天訂作「黑色日」,在日歷上畫圈圈。仔細想想,那是什麼時間。

前三組答得完全正確。寒冽澈和尹蓴萱亮出題板,居然……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怎麼這麼默契?」

當然最意外的莫過于寒冽澈本人了。他迷惑地打量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腦子一片混亂。而尹蓴萱在想為什麼安雪童知道任羽淚的生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答對的組加上一分,第二題,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安雪童卻不知道這個答案,林曉芙和那榮可也敗下陣來。尹蓴萱的題板上用自創的萎縮的筆法寫著「白色」,顯示出自己的不自信。寒冽澈卻面色沉重地打開,龍飛鳳舞的「白色」。

百蓉已經不知如何是好了,胸口上下起起伏伏,好在孔思芊及時,遞上來一瓶冰水。

「加上二分。」

「最難的一題是猜人。顧名思義,女生蒙上絲帶,可以觸踫男生,但是不可以說話,打暗號。再來幾個男生吧。」

第一個來挑戰的是那榮可,她東模西模,弄得自己都有些難為情,遺憾的是,眼前的人是蘇沐天——失敗!

第二個是林曉芙,她選擇去觸模男生的衣服,但錯把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孩當作了消瘦的豐琪宗。大家哭笑不得。

接下來是安雪童,她挨個模男生的臉,自然,男生們左避右閃,一臉厭惡的表情。

豐驍雨的臉出現的時候,著實嚇到了她。

最後一個是尹蓴萱,她只是湊近他們,去嗅他們身上的味道,第一個是蘇沐天,她扯了一下嘴唇。第二個是豐驍雨,她搖搖頭。第三個是任羽淚,她吐了吐舌頭。第四個是寒冽澈,像先前一樣,靠近他的頸部,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能找到他,便迫不及待地摘下絲帶。面前的少年,清朗明俊的五官由模糊變得清楚︰嚴肅地盯著眉開眼笑的她,像是親眼見證了一朵不知名的花綻放的全部過程。尹蓴萱記得在寒冽澈在向裕杰的拳頭下救下自己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香氣,正好和她在寒冽澈房間里的聞到一模一樣。

眾人先是一直不住的驚愕,最後竟似乎狂歡地尖叫起來。安雪童氣的跺腳,然而又有誰顧的上她。

「太神奇了!」

「這樣也能猜到,肯定非常了解對方了!」

多少年後,那一天,在寒冽澈的心里反復上演,他心里一直在問,她是怎麼做到的。可是,一直都沒有得到答案的機會。

「加上三分!」劉碩洪亮的聲音把大家拉回了現實。

第三局,讓大家大跌眼鏡,男生吊單杠,女生進行7圈的長跑。如果有一方放棄,就不會有任何成績。

「還有,這一局贏的人得到三分。但第四局也會浪費體力的!希望你們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蘇沐天上前打算對尹蓴萱說些什麼,劉碩卻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尹蓴萱走到寒冽澈面前,鼓起勇氣說︰「寒冽澈……你可以選擇放棄……」

「我沒問題。」寒冽澈的語氣還是異常冷淡,但眸中泛著異乎尋常的精光。

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她便會拼命的!

一聲哨響,殘酷而備受煎熬與折磨的比賽開始了。

百蓉拿出了紙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又見其他人也曬得面紅耳赤,紛紛遞了過去。雖然天氣較之涼爽,可是在陽光下暴曬也十分痛苦。

四個男生吊在單杠上,金色的光芒打在他們的身上,像是被上帝眷顧的孩子。

保持中速的尹蓴萱往場外望去,心有不忍,逐漸加速。

三圈之後,安雪童回到了場外。任羽淚預料般地松開手,走向她。百蓉等人驚愕萬分,只有蘇沐天撇著嘴,搖搖頭。

安雪童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瓶水,喘著粗氣說︰「你居然那麼鎮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每當面對安雪童,他都會想起讓他心如刀絞的往事。又狠狠地補了一句︰「怪不得,沒人喜歡你!」

惱羞成怒的安雪童揮起手掌,任羽淚卻意料之中地握住了又瞬間甩了出去。

安雪童踉蹌一下。不巧的是,這一幕被尹蓴萱看到,她停下步伐,場外的人擔憂不已,她卻擔憂著任羽淚的情況。蘇沐天逐漸發現端倪。豐驍雨悶悶地搖搖頭,豐琪宗卻在心里畫著笑臉。

「看來,她挺在乎你的!」安雪童斜睨著場內焦急的尹蓴萱。

任羽淚把視線從尹蓴萱的身上轉移,雙目放火般地覷著安雪童。

「如果我叫人把你拖走,你猜她會不會為你放棄。如果有一天我把她帶到你見不到的地方,你會不會奮不顧身?」安雪童睜大雙眼,終于找到發泄的出口。

任羽淚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千萬別威脅我!這一次不會再像上一次一樣,讓你逍遙自在。如果你敢踫她,我會讓你家破人亡!不信你就試試。」

此刻的任羽淚就像一只發了瘋的野獸,強勢霸道。而安雪童更加肯定尹蓴萱就是人羽淚的軟肋。

直到安雪童甩開任羽淚的手,直到林曉芙和那榮可超過了她半圈,尹蓴萱才緩過神。

第六圈的時候,三個男生已經在死撐了。豐琪宗的臂力非常佔有優勢,但最近受了點小傷,青筋突兀,讓人看了就心酸。豐驍雨一直是一個運動健將,可襯衫早已浸濕,汗珠啪嗒啪嗒的節奏,像極了他的心跳,目光直勾勾地鎖定在一個人身上,那人身輕如燕,拼命地跑,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和體力。他真是羨慕她,漆黑的睫毛覆蓋在顴骨,苦澀又無奈地揚起嘴角。

寒冽澈的用力往上攀了攀,他凝視著那個對他來講還算陌生的女孩,第一次有一種找不到方向的壓迫感和失重感。那女孩總是給他溫暖而鼓勵的目光,或許那是陽光下自己的幻覺,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但他還是要相信她。

林曉芙早已精疲力竭了,那榮可擁有與生俱來的運動天賦,無奈也咬牙死撐,尹蓴萱不敢相信寒冽澈還在堅持。忽然覺得身心輕松,如騰雲駕霧般飄飄然。

最後,尹蓴萱以半圈的優勢,第一個跑向終點,林曉芙和那榮可同時到達。大家手忙腳亂的照顧他們。只有安雪童在一旁冷笑。

劉碩在一旁一邊得意地看著他們慌慌張張的可愛模樣,一邊自豪的宣布︰「比賽結束,最高分是尹蓴萱和寒冽澈一組,所以第一名也是他們!但是勝利的是你們所有人!這是獎勵︰黑絲帶、紅絲帶、藍絲帶!」

還沒有盡情歡呼完,所有人都停止動作。

安雪童失聲大叫︰「老師你在說什麼,明明還有一局!」

「這是個陷阱,就是為了要告訴你們,無論生活賦予你們什麼樣的難關,都要坦然的接受,像他們一樣腳踏實地,堅持不懈。只有這樣,生活才會給你意想不到的收獲。投機取巧,逃避懦弱都不是勇者的作風!」

安雪童完全崩潰了,又想到任羽淚早就什麼都知道,便氣沖沖的離開。

操場上一片沸騰!

「尹蓴萱太棒了!」

「他們太了不起了!」

「這樣的毅力我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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