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蓴萱一路上迷迷糊糊地走到學校門口,幾股香氣撲鼻而來,頓時精神一爽。穿著黑白色相間校服的學生們規規矩矩地在幾處小攤販旁排隊,尹蓴萱朝著一處走,突然想起來任羽淚說外面的食物不衛生,只好去旁邊的超市買點面包餅干之類的東西。最後結賬的時候,她囧了。
「對不起阿姨,我沒有帶錢。」尹蓴萱苦著臉干巴巴地笑著,還委屈地低著頭。
「是嗎,那一下位。」阿姨厲聲厲色。
什麼!?電視里主角遇到這種情況大媽大爺阿姨叔叔們不是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嗎?
尹蓴萱默默地讓開,剛要開口說什麼,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她抓住那人的胳膊蹦蹦跳跳︰「太好了!太好了!我快餓死了,寒冽澈借我點錢!」
「同學,十四塊九。」阿姨溫言細語地提醒,整個人要融化了一般。
寒冽澈掏口袋,尹蓴萱欣欣然地捧著雙手,漆黑的眸子里冒著小星星。寒冽澈冷著一張俊臉將找回的一枚一毛錢硬幣丟在她的手心。尹蓴萱驚訝地瞪大眼楮,而寒冽澈已經施施然地走了。
「寒冽澈,你逗我玩嗎!」尹蓴萱在超市門口沖著那渾身冒著寒氣的背影跳腳,氣得她把新買的紅色書包扔到地上。
尹蓴萱心情不佳地走進教室,瞪了一眼寒冽澈。十多人的教室里一片寂靜,只有吃飯和晨讀的聲音。
豐琪宗在背英語單詞,也沒有注意到尹蓴萱已經悄悄地坐在他對面。直到他抓著頭發苦想著什麼,不經意地抬起頭。最後見鬼般地盯著尹蓴萱。
尹蓴萱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晃︰「琪宗,你怎麼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表情很傷人啊?」她柔弱地縮回手,干嘛用這種表情看著她啊,真是傷自尊。
豐琪宗恢復常色,瘦削的臉上努力擠出笑容︰「呵呵,蓴萱,那個昨天……昨天喝了那麼多酒,有沒有不舒服啊?」
「笑話!我是誰!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從小到大,我就泡在酒缸里。」尹蓴萱立刻翹起小尾巴,眉飛色舞,「我怎麼可能不舒服!」
「是啊,你是舒服了,有人可不舒服了。」豐琪宗小聲嘀咕,偷偷地瞥了一眼寒冽澈。
話說,昨天回到家休息一會後,豐驍雨就急急忙忙地找他。表情簡直比看到丈夫登科及第、衣錦還鄉的小媳婦還要驚喜交加,當然了還有……八卦。
听到了事情如此跌宕起伏,豐琪宗暗暗佩服尹蓴萱的英勇威猛,比背水一戰的將士還要視死如歸,真是可敬可嘆啊!
而一想到愛潔喜淨的寒冽澈遭遇到如此噩夢,那感覺肯定比殺了他還難受。奇怪,他為什麼沒有覺得同情當事人呢?
雖然不知道寒冽澈大怒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但是今天貼在他臉上生人勿近的標簽卻是顯而易見的。
「琪宗。」尹蓴萱戳戳豐琪宗的胳膊。
「啊?怎麼了?」
「那個,寒冽澈,他是不是哪里不對勁?我怎麼覺得他怪怪的。」
「他……他不是一直都很怪嗎?」廢話,讓你這麼刺激能不心里扭曲嗎?
「不對,不對,今天有點不一樣。」
于是,尹蓴萱向他說了剛剛在超市發生的事情,為了證明她並非是醉酒後產生的幻覺,干脆將一毛錢硬幣都掏了出來。
「他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啊,更何況這和‘死’這麼莊嚴神聖的事情差太多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尹蓴萱一邊分析著,一邊鄭重其事地打量寒冽澈。
「呵呵,是嗎?」豐琪宗繼續干笑著,心里已經確定尹蓴萱忘了昨天的事,他倒想看看二人之後會怎麼樣。
「我想起來了!他平時是冷冰冰的沒錯,可是你有沒有發現,他今天有一股濃郁飽滿,亦正亦邪,鮮血四濺的……殺氣?看,他還穿著紅色外套,肯定心里也冒火,不過配上黑白的校服褲子怎麼這麼難看呢……」
尹蓴萱從人家的心情狀態轉移到人家的衣著打扮,實在太……思維跳躍。
豐琪宗努力忍住上前捂住她嘴巴的沖動,惶恐地看向寒冽澈。
哪有尹蓴萱說得那麼難看,簡直好看得要死。
淡淡的金光潑灑在少年的頸上,雪膩酥白。金雕玉琢的側臉完美無瑕,嘴唇嫣紅如彩霞,配著紅色外套,竟顯得幾分妖冶魅惑。那清亮的鳳目如早春的第一縷陽光,任誰都無法移開目光。
豐琪宗見尹蓴萱也看得入迷,殊不知她是在打寒冽澈桌子上那剩下的面包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