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到時候我陪你去依月峰的梅花林。」他語氣清雅惑人,嘆息中又含著一絲溫柔,眸中流光似水,難掩情腸。
「你怎麼知道梅花林的?」尹蓴萱只知道他此刻抱著她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下午她吃了人家豆腐,哪里注意到寒冽澈已是情深似海。
「驍雨告訴我的,他說你每年都去梅花林。」
她哼了哼,笑道︰「真有他的。自己都沒去過倒和你顯擺起來了。」
「他是在顯擺你。依月為五峰之首,地勢險要,山陡石悄,你是什麼進去的?不怕丟了?」說到此,他面色微寒,眸光暗沉如夜。
她輕笑,風采飛揚如雪夜中張揚而舞的錦緞,顏色鮮艷刺眼,叫人好不流連。
「清虛山脈的險峻確實是舉世無雙。有史以來各種傳說謠言不絕于耳,以致人心惶惶。其實不過心魔罷了,若你真的想進,誰能阻擋得了?」
寒冽澈不語,愛憐地撫著她的頭。
她突然大悟︰「喂!什麼時候放開我!也太久了吧!」
他紅唇一勾,鳳眸輕眯,一臉狡猾︰「哦?不是我的懷抱太溫太暖,你舍不得了嗎?」
「你胡說!」她氣窘,紅著臉欲要掙開。
「別動,我說了算。」
她愕然,還沒等她多想什麼。他便問︰「勿忘我還有一個故事,你知道嗎?」
尹蓴萱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很久以前,有一個出身書香門第的公子—柳清風與門當戶對的大家小姐—趙溫雅一見傾情,私定終身。柳清風承諾兩年後向趙溫雅上門提親。那一年他十五歲,她十三歲。誰料,柳清風回到家後就得了怪病,痊愈後什麼都不記得,自然也忘了趙溫雅。更奇怪的是柳清風今早醒來,便忘了昨日之事,如此反復。柳老爺痛苦不堪,遍尋天下良醫,皆無果而終。」
雪一般透骨生香的梅香緩緩襲過她的面頰,尹蓴萱完全沉浸在他的爾雅古音中,不能自拔。過了好久才覺得耳邊空空,問︰「啊?還有這樣的事?後來呢?」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兩年後,柳老爺希望自己的兒子早日締結良緣,于是各家小姐紛紛遞上畫像。翌日,家僕來找柳清風要看中的畫像,柳清風稱不記得放在哪里了……」
尹蓴萱噗嗤一聲打斷了他,寒冽澈皺皺眉頭。
她悻悻道︰「繼續,繼續。」
「柳老爺再讓各家送來畫像,這一次他要看著柳清風選。柳老爺發現柳清風選擇的女子在畫中十分奇特。那女子容貌絕佳,氣質溫潤,白衣如雪。婷婷玉立在一片藍色花海之中,白裙上也點綴著朵朵藍花,美不勝收,如夢中仙境。柳老爺接連五日讓柳清風挑選畫像,每次月兌穎而出的皆是那女子。柳老爺驚奇萬分,便安排二人相見,他在暗中觀察。此時畫面竟與畫中一樣,多了風度翩翩的柳清風,簡直錦上添花。柳清風聞到花朵香氣頓時冷汗襲身,雙眼模糊。還沒來得及與那小姐說話便匆匆回了家。」寒冽澈頓了頓,悄悄瞥了一眼低眸咬唇沉思的尹蓴萱,「第二天,柳清風醒來,柳老爺再讓他選畫像,柳清風看也不看道;‘我非溫雅不娶!’原來柳清風記起了過去之事卻忘了這兩年失憶的事情。柳老爺告訴柳清風事情經過,柳清風趕忙跑到趙府。其實趙溫雅就是那畫中女子,她一直不得見柳清風早已相思成疾。昨日又見他神情恍惚,一言不發,以為他違背了當初諾言,心傷至極,一病不起。柳清風抱著她淚如雨下,痛悔萬分。彌留之際,她仍舊深情款款地對柳清風道︰‘勿忘我。’最後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