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西苑,秦笙跌跌撞撞地敲開了涼煙久房間的門「涼姑娘,涼姑娘…」
涼煙久聞言忙隨手拉過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匆匆下了床,不想印入眼簾的竟是衣衫不整的秦笙。方才還如此高雅美麗的女子怎的就成了這樣…
「秦姐姐,你怎麼了…有事慢慢說…」
「涼姑娘,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今兒怕是不能上堂去伺候了、你,可以待我去麼?」秦笙握住了涼煙久的手,目光期盼,怕是任何一個人也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吧。
「好。」涼煙久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她將秦笙扶上。床「秦姐姐,你睡會兒吧,我現在去找沐眸。」
「謝謝。」秦笙感激地望向了涼煙久,涼煙久替她蓋好被子,細聲道「沒事,不用客氣。」言罷,她便出了房間。
————————————日薄西山,淡淡地,撒下一片光暈,整座府邸似坐落于雲里霧里。
而府內,已然歌舞升平,笙簫陣陣。
「涼姐姐,秦姐姐本是伺候公子的…你看…」堂外,沐眸小聲地對著涼煙久說道。
「那就按照秦姐姐安排的來,快進去吧,就剩下我們了。」涼煙久倒是絲毫不介意,沐眸這丫頭不是說喜歡公孫無度麼,怎麼有機會去他身前伺候倒還扭捏起來,她顧自端了盤子進去,卻是不見沐眸抬眼望了望天,臉上略帶擔憂。
天邊,日已落半…
涼煙久一眼便看見了那居坐堂上的風華男子,他今日竟是著了血一般的紅衣,墨發四下飄散,涼唇隱隱透出幾分血光,乍看之下猶如來自地獄的鬼魅。
偏生他清冷的玉顏還是如往,此二種極端之象竟是一同在他身上顯現出來,不覺突兀,倒有那亦妖亦仙,亦人亦魔之氣。
涼煙久愈近的身影倒映在他眸內,由淡至驚再至怒,終還是化了清寂一片沉澱于底。
涼煙久動作生疏地將盤上器皿拿下,而後執起酒盅往他桌前的玉杯內倒了淺淺一杯,他卻是無視那酒,鎖眉凝思。
涼煙久心里很不是滋味,卻也沒表現出來,她拾眸望了望大堂,這倒是將她嚇了一跳,堂下人不多,左右各有兩座。
左上方那男子紫衣冷顏,猶為冷邪卻依舊俊美不羈。
右上座男子紫發白衫,頗具仙氣,只一眼便可教人記得他那神袛般的容顏。
右下那座,竟是一頭白發,偏偏此人還穿了一身玄裳,幾絲冰冷的氣息已是蔓延了三丈之遠,可冷歸冷,他容貌仍然如冰雕般俊逸剛冽。
左下…紫瞳赤裳…正是…流霜!他那日便說過會再見的、、今兒,真是見了、那個談笑風生間便能不動聲色地取了別人性命的流霜公子!
涼煙久錯愕地看著他,殊見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也正打量著她!
涼煙久忙移開視線,那日樹下,他輕薄她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何況那時她還說他生理上有隱疾,本以為這天大地廣的,他走了便無法再遇上了,可不想,他竟是公孫無度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