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荊楚幫」重新還原了我簡單而又精彩的生活,原本以為我可以一直這樣遠離麻煩。可是,仿佛是踏著你的腳印般,不久,它就如約而致。
媽媽最近的行為有些反常,不但回家很晚還時不時的對著某處發呆。通常發生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媽媽戀愛了。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戀愛中的女人該有的甜蜜,而是常常烏雲密布……
「寶貝,小貓。媽媽要跟你們商量件事。」媽媽叫來我和小貓,模樣慎重。
「哦,媽,你說吧。」我咬著隻果含糊不清的應道。
「我,想跟董叔叔在一起。」咬了咬牙,媽媽終于說了出來。董叔叔是媽媽所在公司的部門經理,四十歲左右,一直沒有結婚,還算是公司里的白銀單身漢。從媽媽剛到公司開始就追求媽媽,雖然也很喜歡他,但因為直覺配不上他,媽媽始終沒有答應。
「哦,是嗎?那太好了!媽媽,你總算想通了。」我高興的說。小貓也樂得直點頭。
媽媽的表情沒有被兒女取笑的羞怯,而是依然滿月復心事,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董叔叔他……病了,媽媽,要陪他去國外看病。」
去國外看病?那不是要離開我們了?小貓不依的叫道,「媽媽,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啊?」
看著媽媽為難的樣子,我問,「董叔叔的病……是不是很嚴重?」媽媽點了點頭。怪不得,她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原來是因為董叔叔。我笑笑,「媽媽,你放心的陪董叔叔去看病吧,家里交給我了。」
小貓卻嗜著嘴不同意,「我不要,老媽,你不能丟下我們。」
「小貓,媽媽應該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為了我們放棄太多了。」
小貓看看媽媽,不再說什麼。媽媽感動的看著我,卻仍是搖搖頭,「不行,我不放心你們自己在家。」
「可是,董叔叔現在是最需要你的時候啊?」
「我知道。我會陪他去治病。至于你們……我希望……你們去你爸爸那里!」媽媽的話猶如重型炸彈一樣,將我們炸得體無完膚。
「爸……爸爸……老媽,你說得是那個為我們捐獻精子的男人嗎?」小貓怪叫的跳起來。
「爸爸,他不是失蹤了嘛?」听到他的消息,無論如何都讓人無法接受。
「你們的爸爸……早就聯系上我了,你們能去‘原誠’上學,也是因為他,而不是什麼許叔叔。」媽媽幽幽的說。
「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爸爸因為受不了破產的打擊離家出走後,遇到了一直暗戀他的大學同學,那個女人的丈夫已經不在了,留下了一大筆錢和一雙兒女。」
「所以,他就因為那女人的錢而背叛了你、背叛了這個家?」我氣憤的指責,這樣的父親讓我所不恥。
媽媽苦笑一下,「你爸爸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能走到這一步看來也真是被逼到絕境了。他用那個女人的錢重新東山再起,現在也想對你們補償點什麼。」
小貓緊緊的攥著拳頭,激動的大聲說︰「補償?拿什麼補償我們因為失去父親而受到的痛苦?我們被人笑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在哪里?」
「小貓,縱有萬般不該,他還是你們的父親。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在還能挽回的時候,不要讓恨蒙蔽了眼楮。」媽媽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管,反正我不會去他那里的!」
媽媽無奈的看著我們,最後痛下決心,「我不陪董叔叔去了,我不會像你們爸爸一樣丟下孩子的。」
看著這樣的媽媽,我很難受。雖然爸爸千錯萬錯,但他終歸是我們的爸爸。我們更不能因為他,再次讓媽媽體味孤獨。媽媽說得對,不能讓恨蒙蔽了眼楮。
「小貓,不要再因為爸爸傷害媽媽了,她有權力去過自己的生活。我們去找爸爸不是要原諒他,而是要懲罰他所犯下的錯。」
小貓掙扎著,最後不甘的把頭扭到一邊。我知道,有些事他很清楚。
媽媽的眼淚在眼眶打轉,抓著我和小貓的手,「你們……哎,要听爸爸的話,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他永遠是你們的父親。」
「放心吧,媽媽,你只管去抓住自己的幸福。」
由于董叔叔的病情很嚴重,媽媽決定第二天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晚上,我們那位久違的爸爸開著加長的勞斯萊斯停在我們狹小的出租房門口,名牌西裝、意大利皮鞋、勞力士,這一切無不標示眼前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成功人士。
看到我和小貓,他激動的想要上前擁抱我們,卻被我和小貓不著痕跡的避開徑自打開車門鑽了進去。爸爸走到媽媽面前說著什麼,媽媽始終淡然的應對著。看得出來爸爸對媽媽還是很有感情,只是這份感情在利益面前卻顯得很廉價。
揮手告別了媽媽,雖然不舍卻也為她高興。她終于可以真正的為自己而活了。
不久,車子便停在了一幢豪華的別墅面前,爸爸帶著我們走進去,一路上不停的說著對我們的思念……我和小貓都是充耳不聞,偶爾看到爸爸傷心的樣子,我才勉為其難的給他一個微笑。我知道他的痛苦,卻無法不去怨他。
我們走進一間裝修奢華的大廳,一位氣質高雅跟媽媽年紀相仿的女人正跟一個粉雕玉啄似的漂亮女孩喝茶,看到我們後,立刻起身客套的說,「這一定是鄭嬡和鄭晰吧,你們爸爸總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
臉上雖然笑著,可是眼楮里卻未見絲毫的笑意。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們。也是,女人的氣量很小,尤其是在愛情面前,一對別人的兒女天天在眼前晃,隨時提醒著這是另一個女人存在的證明,不喜歡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個粉雕玉啄的精致女孩,抬眼看了看我們,很生硬的說了一句「歡迎」,便再也沒有看我們了。也罷,我們從未當這里是「家」,只是一個暫時棲身的地方,鄰居什麼態度,我們管不著。
「鄭嬡?!小貓?!」那個女人身後傳來一個過度吃驚的聲音。
「裴世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