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拍門聲把她從回憶中扯回來。「小姐,小姐!您該沐浴了。」芍藥喊著她。
「哦。」白霜兒趕忙將掛件收好,抬頭看看,窗外已是黑天了呢。真沒發現自己已經呆坐了那麼久。「芍藥,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脖子上的那個掛件。那是找到拋棄娘親的那個負心人的唯一線索,也是個值錢的物件,不能在沒找到那個人之前把這東西讓人偷了去。她這樣想著。
「小姐,你洗完了就喊芍藥來收拾。你就早點休息吧,明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呢。」
哦,是啊,大喜之日!白老爺給她找了個「好」婆家呢。
芍藥出去之後,她慢慢月兌掉自己的衣物。她現今已經十八歲了。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發育成熟的大姑娘。這蛻變的過程是廚房的廚娘-齊娘帶她經歷過來的。齊娘心善,並沒有像那些勢利眼僕婦一樣欺負她,而是帶著霜兒走過了她人生中的重要階段。
她一件一件月兌下衣服,露出了她瑩白的肌膚和成熟的身材。這兩年的養尊處優,使她比原來胖了一些了,身材也更加凹凸有致。
她坐在木桶里,在享受著溫熱的水氣和芳馥的花瓣帶給她的那種愉悅和輕松的感覺的同時,心里想著如何能擺月兌這令她措手不及的婚姻,去尋找那個負心人。
這個時候,白霜兒並不知道她的窗子被一個人捅出了一個小窟窿。窗外有一雙眼楮在看著她。雖然隔著紗帳,但是她美妙的身姿還是無余的落入那雙眼里。隨即,那雙眼楮就射出了兩道貪婪的充滿**的目光。
沐浴過後,穿上衣服,白霜兒坐在鏡前梳理著自己的長發。看著鏡中的自己,她覺得自己還算是眉清目秀。二哥曾經用「美麗」來形容她的容貌,可白霜兒總覺得自己的容貌距離那個詞語其實挺遙遠的。
「小姐,洗好了嗎?」芍藥在門外喊道。「哦,好了。芍藥,你進來收拾吧。」白霜兒答道。芍藥進門的時候,窗外的那雙眼楮才戀戀不舍的把目光收回去,隨即離開了白府。
芍藥進屋的時候,白老爺也跟了來。
「爹!」白霜兒行過禮,「這麼晚了,爹還不歇息嗎?」
「霜兒,爹有話對你說。」白老爺揮手,退走了所有下人。
芍藥已經收拾完畢,並照例替她燃上了香爐。
這種燃香霜兒已經聞了兩年。她根本就不喜歡這種濃釅的味道,跟白老爺提過幾次,白老爺就是不肯換掉,所以她也只有忍著了。
「霜兒,明兒個你就要大婚了。程家的家世很好,程二少爺是個不錯的男人。你會喜歡的。」
「爹,這親事一點轉還的余地也沒有了嗎?」
「轉還?你不願意?」三天前白老爺才告訴她這門親事,她連未婚夫的面都沒見過,怎麼能說願意。
看她不回答,白老爺繼續說︰「霜兒,爹知道前些年你受苦了。但是這兩年我為你做的這些你也都看到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白老爺轉過身,面對著白霜兒,「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白霜兒有些驚訝,原來白老爺知道這事!轉念一想,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天下的父母哪有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呢。
看見白霜兒臉上驚詫的表情,白老爺以為白霜兒是自自己的嘴里才知道了這個事實。他繼續說,「所以,霜兒,你是不是應該為我做些什麼來補償我這麼多年的收養和這兩年優越的生活?」
「爹!您……」白霜兒感到震驚!
原來她所享受的這一切是有代價的!連她白霜兒前些年在白府做下人,忍受侮辱和欺凌的生活也被白老爺算作了是他自己的恩惠!
白霜兒想哭,很想大哭!但是頭腦里殘存的理智不允許她這樣做。她使勁咬著嘴唇,把眼淚逼回去,靜靜的說,「爹想讓我做什麼?」
白老爺奸計得逞的詭笑,「無論如何,明晚你一定要與程家二少爺圓房!」
白霜兒天真的大眼楮眨了眨,「什麼是……圓房?」
白老爺忍不住笑出聲,「呵呵,你不必知道。明天晚上你自然會明白。」
白老爺直直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孩,「你這麼美,他若不踫你他就不是男人了!」
「爹,什麼意思?」白霜兒還是不明白……
「我在你身上喂了毒!程思遠一旦踫了你,嘿嘿,轉天他就會變成一具尸首!這樣,我的眼中釘,肉中刺從此便去了。我也可以永遠的安心了!」
白老爺這話說完,白霜兒立即認清了一件事。她,不過是白老爺的一個棋子!
白霜兒想了一會兒,最終鼓起了勇氣,說出自己的決定,「爹,霜兒答應您。不過,霜兒有一個請求!」
「說吧,你有什麼請求?」
「無論這件事情成功與否,請爹放霜兒自由!」
白老爺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向她,沉思了一會兒,「好。」說完白老爺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白老爺出門後喃喃的自語︰「哼,想要自由!保住命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