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認命的扔了劍,泰然的望向程思遠。程思遠嘴上沒說話,但心里在暗暗喝彩,好氣度!
「臨死之前我想弄清楚一件事。」即便劍已經架在脖子上,白昭的風度仍然沒有半點受損。
「說吧。我知無不言。」程思遠的劍還沒有要刺下去的意思。
「你是怎麼找到白家的秘宅的?」
程思遠說了五個字,「留雲居,仙雅!」
白昭咬著牙,恨恨的將眼楮閉上。仙雅,是白彬的相好。白彬雖然陰狠毒辣,心思縝密,然而對自己喜愛的女人卻總是慷慨得不能再慷慨。仙雅,是白彬最喜歡的女人!唉,色字頭上一把刀啊!想到這里,白昭睜開眼,「你花了多少銀子讓那女人開口?」
程思遠得意的大笑,「一個銅子兒都沒花!」他當然要笑,這是他的得意之作。從經商以來,他還沒做過這麼成功的生意。雖然很疲倦很勞累,也被白霜兒誤會了,但他還是得意得不能自持!
「你怎麼做到的?」白昭的眼眸里閃著的全是不解。
程思遠悠悠的說,「你知道,仙雅是留雲居的頭牌,留雲居的生意全指著她了,而這女人又極愛自己的一張臉。起初她還嘴硬不肯告訴我實情,我守在仙雅的屋里,四天四夜,來了男人我就一概將他們趕出去!而且,一旦仙雅想睡覺了,我就將她敲醒,熬著她。你不知道,那幾天,她眼楮周圍的黑眼圈幾乎要將她逼瘋了!」程思遠忽然想起仙雅的狼狽樣子,不由得笑聲更甚!
白昭簡直要佩服死程思遠了!他能將每個對手的底細都模得很透徹,就好象一個女人對自己最珍愛的珠寶那般了解!輸給這樣的人,白昭心服口服,「程思遠,你殺了我吧!能死在你這樣的對手里,也算死的其所。」
「我不會殺你!」程思遠在白昭驚詫的目光中收起自己的劍。
「為什麼?」
「因為霜兒!」
「因為霜兒?」
「是的。霜兒敬你如親生兄長。如果你死了,霜兒會很傷心,而我不想讓霜兒傷心!」程思遠收起軟劍。
「你說什麼?!」白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你說霜兒對我像……兄長?!」
「不錯,霜兒親口跟我說的!」程思遠看向白昭,滿臉的自信在絢爛。
「不!」白昭的臉色蒼白,精神像要崩潰了。他不願意承認這樣的結果。自己這麼多年的一往情深,換來的居然是敬如兄長?!這麼多年的涓涓愛戀,就這麼付之東流了?!白昭失了魂似的跌坐在地上,伸手抓起地上的長劍,迅速的超自己身上刺去。當程思遠和陳欣平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
「二哥!」白霜兒的一聲呼喚,竟然使白昭硬生生的將手里的劍停下。
「二哥,」白霜兒輕柔的喚著他,「二哥如果去了,霜兒以後就再也不會笑了。」
「霜兒!」程思遠超級興奮的跑過來,將白霜兒攬在懷里,不住的吻著白霜兒的臉頰。白霜兒在程思遠懷中,聞著他身上早已讓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味,淚水點點灑落,「思遠,對不起,我誤會了你!對不起!」
程思遠低頭看著白霜兒有些蒼白的小臉,「你都听到了?!」
白霜兒點點頭,「是啊,都听到了。思遠,我……我錯了,原諒我!」
「不,」程思遠將白霜兒再次輕輕的抱入懷中,「霜兒,是我不好。我該跟你說實話,這樣我們就不會繞了這麼大的圈子了。」
白昭坐在地上,失神的看著眼前情人劫後重逢的一幕。陳欣平走過來,輕易的從失神的白昭手上接過了長劍,「白昭,我們,該成為朋友的!」
「朋友?!」白昭喃喃的念著,突然忿忿的說,「我與程思遠有弒兄之仇,又怎麼能做朋友?只恨我技不如人,不能報仇雪恨!」
「二哥,听霜兒說。」白霜兒听到他誤會程思遠,忙不迭的跪坐在白昭面前,握住白昭的手,「白彬是被白老爺刺死的。」
「什麼?!你說什麼?!」白昭睜大眼楮,瞪著白霜兒,他的眼楮里都是血絲。
「霜兒不會騙二哥的!」白霜兒的小手捧著他的臉。
「是誤殺!」程思遠補充著,「本來是我師父與白仁修交手的,但是白仁修在和我師父的纏斗中,發現與白彬對招的我後背露出了空門,于是他就放開我師父想從後面偷襲我。但幸好我感覺到背後已有劍氣襲來,便閃身躲開,白仁修收劍不及,所以那一劍就刺在了白彬的胸口。」
「霜兒!」白昭再也控制不住,用白霜兒的一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嚎啕大哭起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錯得那麼離譜!信誓旦旦的報仇雪恨,到頭來竟是為了父兄的自食惡果!
白霜兒的手不停的拭著白昭的眼淚和鼻涕,由他握著自己的手發泄著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突然,白霜兒覺得自己所有的愁怨和心防都已卸下,她的精神再也不能支撐自己的軀體了,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程思遠迅速沖到白霜兒身邊,將她的手從白昭手里抽出來,憤怒的沖著白昭大聲嚷嚷著,「你把我老婆嚇壞了!」
白昭也被白霜兒的狀況嚇得不知所措……陳欣平穩穩當當的走過來,伸手搭上白霜兒的手腕,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指著程思遠笑個不停,「你……你……你小子暗渡陳倉啊!她……居然有了身孕了!」
「什麼?!」白昭氣憤的指著程思遠的鼻尖,「你就這麼佔了她的身子!」
程思遠正在後悔自己的疏忽,冷不防听到白昭對自己的指責,梗直了脖子,「喂,你別說的那麼難听!這是我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老婆!而且你別忘了,這還是父母之命的!」
白昭氣急敗壞的指著程思遠,「你……你……」忽然,白昭兩眼一翻,也暈倒在地!程思遠見狀也緊張起來。若白昭有什麼不測,白霜兒是不會放過他的!
陳欣平替白昭把著脈,程思遠則將白霜兒抱在懷里,朝白昭的方向探著脖子,「他怎麼樣?」陳欣平輕松的說,「沒事,今日他受了太多刺激,氣血上涌,痰迷心竅,扎兩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