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然悠閑地坐在小區公園的一處花壇旁。這是她最愛的地方,沒有人比她更愛這兒的了。這麼說是因為花壇里的花草樹木都是她的伙伴,她的傾听者。她願意一整天呆在這里就好像她夜晚只喜歡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一樣。並且,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從她懂事時起,她就能听懂任何植物的語言,它們渴了,病了,只要她凝神細听,她就會知道它們需要什麼,並能輕而易舉地將鄰居們瀕臨死亡的花拯救回來。家里所有的盆載都是她一個人在打理,包括此處的這些花草植物也是她一直在精心照顧著。
大家都知道夏欣然喜愛植物,但沒有一個人知道她能听懂植物們的低語,更沒有人清楚,她甚至能和它們交談,包括她的父母在內。夏欣然不說是有理由的︰第一,她認為大家只要願意,都可以輕易地了解植物們的需要;第二,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炫耀的;第三,她心里覺得,如果說了,她就會和電影里的那個懂動物語言的男人一樣,會讓人懼怕,認為她是怪胎。
所以,這件事是她一個人的秘密。她從不會問自己為什麼,關于這件事,應該說是有點超自然,是用常識和科學所無法解釋的。但夏欣然卻認為,這事兒就和某些兩三歲的孩子不用任何人教就會彈鋼琴一樣。或許他的母親懷他的時候進行了音樂方面的胎教。那麼自己的母親在懷她的時候也是做了關于這方面的鍛煉吧。她一直相信那句話︰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她更樂于把它看成是大自然賦予她的一項才能。
就好像書中所說的︰每一件事物的存在都不是偶然的,它們一定有著必然,或者說是目的亦或使命。既然如此,她為何不好好享受這份贈予呢。
午後的陽光溫柔地照在她的身上,和煦的微風像慈母的手般輕輕撫著她的面旁。夏欣然生性善良、溫柔,有些粗線條;她喜歡簡單,討厭麻煩,討厭思考,憑感覺做事情,遇到困難或什麼麻煩事時總是采取逃避的方式;她對人熱情,喜歡傾听,對周邊的任何事都心懷感激之情,總是替別人著想而忽略了自己。她從不在穿衣打扮上多費功夫。她偏愛松散的休閑運動裝,對衣服的顏色也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搭配合適就行,她也不追求時尚,只要舒服就可以。而這也是她對生活的一種態度。
不遠處,一群天真可愛的小朋友正在嘻嘻哈哈,吵吵鬧鬧地玩著滑梯,但她卻完全听不到。她低著頭,輕輕撫模著那些嬌柔的花兒們。此刻,她的思緒早已經跑到別處了。
夏欣然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花痴,可那四個新轉來的借讀生卻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中。她一直很詫異,雖然都是混血兒,可為什麼哥哥和妹妹毫無相似之處呢?肖伊恩和菲爾,艾倫和尤麗,都是如此。這當然不是最重要的,讓她無比詫異的是,這段日子以來,肖伊恩和艾倫就像兩個陰魂般,除了睡覺、上廁所和回家之外,兩人幾乎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至于菲爾和尤麗,更是莫明其妙,前者一定要做她的朋友,後者卻是處處和她做對,當她是前世的仇敵一般。
這個周末,夏欣然難得地清靜了,那兩對兄妹居然沒有跟著她。今天,她終于可以獨處一會兒了。夏欣然這樣想著,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了笑容。「那麼,今天做些什麼呢?」她開始自言自語道,「找小杰去花卉市場?去電影院看動畫片?或者去……」
夏欣然看著右前方的長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杜小杰,一頭烏黑亮麗的短發柔順地貼在頭上——杜小杰從未梳過長發。不是她惱于打理,編扎,她認為只有短發才顯得她更加干練。盡管如此,她格外注重穿衣打扮和自己的外在形象,她偏愛性感、成熟形的服裝,喜歡鮮艷的顏色,特別鐘愛鮮紅色。這也和她熱烈火辣的性格極其相襯。
夏欣然常稱杜小杰的性格有點類似《紅樓夢》中的鳳姐。她爭強好勝,什麼事情都是唯我獨尊。另外,杜小杰追求刺激感,愛熱鬧,好奇心強——她修剪得如柳葉般的眉毛下面是一雙炯炯有神的漆黑雙眸,高挺的鼻梁,豐滿紅潤的雙唇更顯得她的成熟與性感。她穿著一件鮮紅色的緊身上衣,是一條亮閃閃的黑色牛仔褲,腳下穿著一雙紅色的尖頭休閑鞋,正款款向她走來。
夏欣然立即笑著從秋千上下來,朝正向她走來的人揮手,「小杰,我在這兒。」
「欣然!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杜小杰走近了說。
「啊!沒什麼。我正想找你呢。我倆去電影院再看一次《再見熒火蟲》吧!」夏欣然摟著她的肩問道。
「哦……」杜小杰四處張望著,然後答非所問地說,「那兩個借讀書生今天沒再跟著你?」
「快別說他們了。怪人。吃錯藥了?」夏欣然煩躁地甩開了杜小杰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停下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還看啊。你煩不煩啊!不是在網上看過n遍了嗎?」杜小杰趕緊追了上去,「每次都哭得要斷氣兒了一樣。簡直折磨死人了。」
「哎呀。我看這個有靈感。再說,誰叫咱們學這個的。」
「崇洋媚外。最討厭你這樣的人了。」杜小杰翻著白眼說。
「停!我先聲明,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在學習。你不能因為討厭、憎恨一本書外皮的顏色和裝飾就不去看書里面生動而有意義的內容吧。只要是好的東西我們就得學習,這樣才能開闊自己的視野,豐富自己的知識。往大了說,清朝時期,清政府的閉關鎖國政策,就是因為盲目的排斥外來東西,沒有好好與外界溝通,選擇了將自己與外界隔絕開來,最終導致自己的落後。所以我們必須要將自己與這個世界緊密相聯系,吸收外面的先進思想和技術,只有樣才能提高自我,不被這個社會所淘汰。」
「行行行,收起你那一堆大道理吧!別像個媽似的嘮叨了。我服你了。陪你去行了吧。」杜小杰嘆了口氣說,「走吧!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許哭,否則我讓你好看……你還笑!我沒和你開玩笑。」她板著臉戳了一下夏欣然的頭,「听到沒,別給我丟人。再哭得死去活來的我決不饒你。」
夏欣然「嗯嗯」地答應著,興高采烈地摟著杜小杰去了電影院。但影片剛開始演,杜小杰就後悔和夏欣然一起來了。她的警告沒有任何作用。夏欣然肝腸寸斷地從頭哭到尾,不僅如此,她還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弄得電影院里的保安直接沖她倆沖過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件。杜小杰被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一腳把她踢飛。
傍晚從電影院出來時,杜小杰氣急敗壞地和她告了別。夏欣然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抽一抽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