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終于回來了。因為夏欣然和杜小杰被開除了,而且還賠了很多錢——超市的損失和暈倒老頭的住院費。錢當然是艾倫和肖伊恩拿的。
杜小杰和夏欣然沒有因丟掉工作而埋怨肖伊恩和艾倫。兩人的共同想法是,超市的工作原本就不適合她們,她們的志願可不是永遠當個銷售員。另外,她倆也沒對這場事件發表任何意見。前者是急于擺月兌,她的個性不允許她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後者是覺得,發生的事是由她引起的,她有些愧疚,如果她的胃足夠強大就可以將兩份便當都吃掉。而最要主的一點是,賣場的損壞程度已經超出了她常識所能夠理解的了。
兩個女孩高高興興地被炒了魷魚,期待著找到讓自己滿意的工作。
那天,賣場的事件發生後,兩對兄妹破天荒地沒和夏欣然一起回家。艾倫扔給女經理一張銀行卡後,幾個人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前一後地離開了超市。
他們沒回自己的家,而是朝著城郊飛奔而去,速度比汽車還快很多,說他們是在飛一點都不奇怪。
夜色漆黑,天空下起了淋瀝瀝的小雨,城市里的霓虹是無法跨躍幾十里來到偏僻的郊區的。鄉村的街道和房屋被籠罩在夜色中,月亮躲進了雲層里,連一點細碎的銀光都不舍得透出來。山頂上未起風,光怪陸離的樹木一動不動,四周寂靜無聲,讓這個夜晚顯得陰氣沉沉。
這里是連綿起伏的小山丘,滿山的榛子樹和各種樹木黑黝黝的,一團團地矗立在群山間。山對面和山腳下好似未經過盤古開天闢地時的天地,一片混沌,在迷蒙的深山夜色中,象是罩了一層黑色的薄紗。如果仔細查看,只是依稀見到遠處村落斑斑點點的燈光。
尤麗和她的守護精靈美凝是第一個到達這里的,她站在萬賴俱寂的山頂,看著陸續到來的幾個人惡狠狠地咆哮起來︰
「你們倆個有沒有問題?為了一文不值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法力。就算是打也選個地方啊。上一次已經引起了麻煩,難道非要讓可惡的地球人發現我們的存在?宇宙的行星沒有他們去不到的地方。那個電影你們都看過,雖然是虛構的,但地球人的貪婪本性我們是見識了!特別是冰國到處散落的白精,如果他們知道還有這樣一個星球,誰能保證地球人不會想方設法的到那兒」
尤麗說的電影是他們和夏欣然一起看的《阿凡達》。當時,電影中潘多拉星的家園樹被毀的一幕曾讓幾個人怒氣沖天。電影散場後,幾個人當著夏欣然和杜小杰的面大罵地球人貪婪、自私,弄得她倆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不怪我!是艾倫先動手的。」肖伊恩雙手抱著頭,懶懶地說道。想起在超市里的那場爭斗,他承認兩個人都有點沖動,沒有考慮後果。
「哼。把責任推給別人一向是你的作風吧!」艾倫的一身白衣在漆黑的夜里顯得格外明亮。他冷泠地注視著自己的死對頭、仇人,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母親卡羅琳,那自己的母親朱莉也不會早死。一想到母親,他的胊口被撕裂般地疼痛。他握緊了拳頭,身體因憤怒而微微地顫動起來。
「你沒有資格指責肖伊恩。」菲爾不悅地反駁道。她緊緊盯著離她一步之遙的艾倫,做好了防範的準備。雖然天很黑,但她感受到了艾倫全身上下滲透出來的憤怒。她知道那是他埋藏在心中的仇恨的種子在蠢蠢欲動。但那些都是上輩之間的恩怨,他實在不該如此。
「你更沒有權力指責我的主人!」說話的是艾倫的心靈之子無情。他的語氣和他的主人一樣冷漠。他像一束刺眼的光,在夜色下閃閃發亮。
「主人在說話,做為守護者的你是沒資格發表言論的。」菲爾的心靈之子黑夜王子與夜色融為一體,不仔細分辨,很難看清他在哪。在這個時候,他才是王。那個笨蛋無情怎麼可以在他之前說話呢!這讓他極為不爽。更何況,他居然敢反駁菲爾,這種事情他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終于讓我看到你的忠誠了。」菲爾笑著,和黑夜王子擊了一掌。
「哼!那你又在干什麼呢?」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美凝可愛、蘿莉的外表下居然有著和她的主人一樣讓人感到發冷的聲音。「你在干什麼?」她冷漠地重復了一遍。「你是在放屁嗎?」
「說得好!」尤麗贊賞地拍了拍美凝的頭。
「這不是優雅的女人該說的話吧!」驚艷淡紫色的裙子在夜色下若隱若現,她溫柔果斷的聲音讓她更像個高貴的女王了。「做為女人說出這樣骯髒的話不覺得羞恥嗎?」
「說得妙!我的女王。」肖伊恩學著尤麗的語調,向驚艷有模有樣的鞠了一躬。
「就是!」黑夜王子附和道,「天使的面孔,惡魔般的性格。你這樣的女人我可不喜歡。」
「閉上你的臭嘴!誰用你喜歡。」美凝尖叫道。
「黑夜,看你把人家女孩子氣得,你應該有點紳士風度啊。」驚艷笑著說。
「別再吵了!白痴。」絕情舉起劍,「不服氣就打,光用嘴吵不是真英雄。」
「不愧是我的守護者。」艾倫猙獰地笑了起來,他拍了拍無情的肩,「去吧!拿起你的劍去戰斗。守護之王只有一個,讓他們都臣服在你的腳下。」
「很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吧!」肖伊恩收起他玩世不恭的笑容,模了模還在滲血的嘴角,用激動的、勁頭十足的聲音說道,「就就麼干吧!既然尤麗把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來,那就是做好了打的準備。在這兒,也不用有所顧忌,縮頭縮腦地打了。來吧!痛快地打一場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夜幕降臨,風雨肆虐,偌大的山野上,在黑暗的掩護下發生的這件事,因為沒有人看見,所以無論怎麼樣也是不足為奇的。
雨下大了,漆黑而略帶寒意的山頂開始起風了。滿山的樹木被越來越猛烈的風搖曳得颯颯作響。那四個人召喚出了各自的法器,在斷了線的雨珠中撕打著。一道又一道的白精的耀眼光波夾雜著藍魄的如鬼魅般的光束和低沉的音律,與雷聲和閃電交纏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動人心魄的交響樂。
那四個心靈之子也不甘落後。他們懷著不同的目的和野心撕殺著。有的想成為守護之王;有的想保護王者的地位;有的想殺掉某個侮辱自己不夠優雅,是惡魔的壞人;有的想教訓一下說自己是白痴的自大狂。
此刻,心靈之子們已經忘記了做為守護精靈的職責,他們忘記了該保護自己的主人同他們一起戰斗。他們自成一個戰場,甚至比他們的主人打得還要激烈。他們從山頂打到山下,從山下打到四間的地里,他們滾成了一團,已經分不清敵我了。
這場大爭斗整整打了**,雙方都掛了彩,可如果要定個勝負,恐怕還得打個幾天幾夜。天快亮的時候他們都停止了打斗,趁人們還未起床便回了各自的家。
主人們受了傷,四個心靈之子也好不到哪去。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女王、王子的氣概,個個鼻青臉腫,全身弄的像泥猴一般。他們垂頭喪氣的跟在主人身邊,樣子滑稽可笑,令人忍俊不禁。那兩對兄妹本來是氣乎乎的,憤怒的火焰足以將整座山燒成灰燼。然而,當看到那四個精靈時,都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雨停了,風住了,那個不知名的山頂又恢復了平靜——除了那些數不清的大小深坑和橫倒在地的樹木之外,其它都很正常。當然,只要人們肯相信是雷電所引發的這一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