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你想一想。」杜小杰嚴肅地看著夏欣然說道,「就算嫁人的事不是問題,那麼工作呢?剛剛我就說過,你不可能帶著小帥一起去上班吧!」
「嫁人和工作都不是問題。」肖伊恩旁若無人地攬過夏欣然的肩膀說道,「欣然,就像你說的那麼做吧。我會娶你,照顧你和小帥的。」
這一下,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夏欣然的父母一開始就不願意女兒和他們來往,覺得他們不知根不知底,此刻又听肖伊恩這樣說,自然是心存顧慮。杜小杰和艾倫更是不用說,臉都快氣歪了;相比較起來,菲爾和兩位警察的臉色還算正常,二者只是略顯尷尬而已。
「我看這樣吧!」女警察站起身,走到小帥的嬰兒床旁邊,愛憐地模了模他的臉蛋後說,「欣然,你和你的親人朋友們商量商量。過一個星期我們再來。另外,收養嬰兒的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還要看看收養者的個人和家庭情況。而且,你的年齡似乎……算了,一星期後我們在福利院再見吧。」
警察走了。盡管夏欣然的心情很糟很亂,但她還是按照預定的那樣帶著小帥去小區里散步。她認為一邊散步一邊欣賞周圍的花花草草能夠幫助她佔時不考慮那些讓人煩憂的事情。中午,幾個人在菲爾家吃了午飯——由菲爾掌勺,因為經常和肖伊恩一起為夏欣然做便當,她的廚藝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艾倫當然不可能去了。夏欣然本想勸說他一起去,但她突然想到了尤麗,便沒再說什麼。吃過飯後,幾個人又聊了聊小帥的事,便各自回家了。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里,夏欣然一直不肯讓自己閑下來。她一會兒打掃衛生——家里已經潔淨如洗了——一會回房間胡亂地畫畫動漫人物,或是編寫一些動漫故事,又過了一會她坐在窗前擺弄她的植物朋友們。總之,她做了很多雜亂的事,但就是不允許自己閑下來有時間思考。她這樣忙忙碌碌的,直到黑夜的降臨,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白天所有的一切就如潮水般涌向她的腦海。這就好比一個堤壩,蓄存了足夠多的水,一旦有一點縫隙,它們就會毫不遲疑地涌向那個缺口,直到堤壩徹底開裂。
夏欣然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狀態。于是,她第一次為明知道是不快樂的事思考起來。她想到父母躲閃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痛苦模樣、她自己可疑的身份、家里電器莫明其妙的短路或者如電力公司所說的超負荷用電、小帥為什麼好似能听懂大家的談話、為什麼他一離開她就不安的哭鬧——那模樣好似她會發生什麼不測一樣、艾倫為什麼總是心事重重地盯著小帥的吊墜發呆、關于肖伊恩和艾倫兩個人對她的感情她該怎麼處理、如果選擇了任何一方她又該如何面對杜小杰或是尤麗、她到底喜不喜歡那兩個人喜歡哪個或者哪個也不選……她就樣胡亂想著這些事。然而,她思索最多的還是眼下必須盡快解決的事。她一遍遍思索著小杰的話,覺得她說的很對。如果自己有了工作後肯定不可能帶著小帥上班,可這樣他就又會哭斷氣,而她的父母歲數那麼大了她決不可能教給他們帶,如果她不去工作更是不可以,她怎麼能花爸媽養老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