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沉浸在自己絕望的世界里,媚兒和丁晨都在昏睡,夜,靜得可怕,靜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再听不見其它,靈魂似乎要穿越軀體而去。
在那可怕的靜謐里,她沒有注意沉重的腳步聲,沒有听到那緩慢而尖銳的開鎖聲,沒有看到那踉蹌而至的身影,直到利索的關門聲如長箭般勁破這詭異的靜謐,夏雪呆愣的望著微弱的燈光消失在門縫。
陌生的呼吸聲刺激著耳膜,似有若無的刺激著自己的視听。夏雪冷眼望向縮在牆角涮康般的女人。
「朱莉!」女人對她的呼喚視若無睹,繼續自己的顫抖,混和著牙齒打顫的聲音,看著那因衣衫破裂而**的肌膚,到處是紅紅的血印,她的手指上也沿滿了血跡,臉上,勁上,到處是紅色的掐痕,她的眼里透著無助的惶恐,飽含絕望的信息,隨即,如死水般的沉寂。
「朱莉,你沒事吧?」夏雪試探的在朱莉面前搖晃著血跡干涸的手臂。
「啊?!」朱莉無預警的尖叫起來,夏雪忙伸回手。
「看樣子,你已經沒事了!」可是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夏雪索性坐在她的身旁,「別緊張,我只是想問一件事,問完了就不打擾你!」老天,千萬不要怪她的毫無同情心,她只是不知惹火這個魔女會有什麼後果,屋子里還有兩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家伙呢!只希望朱莉能真心的提供一些東西,讓自己模清方向。
無視朱莉的呆滯,「你不是和我二哥在一起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
死寂持續了三分鐘,夏雪磨磨牙,拼命咬牙,克制自己殘余的理智,努力不讓控制理智的鋼筋崩潰,可是,她終于無法忍受這個魔女沉水般的死寂,暴跳起來,「回答我啊,你不是說要如何得到林楓嗎?你怎麼會拋下他?你怎麼舍得,真該死!」
說到最後,已經無法自制的,將手狠狠的捶在牆上,生冷的牆回饋她的是沉悶的痛楚,可夏雪的雙眼里閃著怒火,咒罵著面前的女人,自己費盡心力的犧牲自己,就是希望換得林楓的平安,可這該死的女人,卻打死也不回答,害她怒中帶懼。如果真如朱莉所說,他們的關系已經到了那種地步,二哥怎麼會容忍別人帶走自己「心愛」的女人,除非是他不能阻止的情況下!
微弱的申吟殘碎般傳進耳膜,夏雪詫異的看向朱莉,「林楓?」朱莉喃喃輕語,嘴角掛著一抹令人尋味的笑,抬頭望進夏雪漂亮的星眸,表情復雜著讓夏雪想撞牆。
?她的眼神是欲言又止,像是自相矛盾,像是郁郁不舍,對上夏雪疑惑的雙眸,夏雪無奈的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不具危險性。
「事實上,我並不想打斷你,可是有太多的疑惑,我想,你也許並不想為我解惑吧?」自嘲的牽動嘴角,知道自己是她排斥同性的範圍。
「呵,」朱莉牽動蒼白的嘴角,「如果是在昨天,我一定會對你冷嘲熱諷,可是今天,」朱莉用手抹把臉,濃烈的慘妝抹下塵塵白箱,在她和夏雪的空隙間飄蕩起一層薄薄的沙霧,「正確的應該說,昨天和今天並沒有什麼區別!」轉向夏雪,「你覺得女人在被強暴時,應該想到什麼?」
夏雪無言的望向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問對了對象,她的眼神中有著深深的絕望,夾雜著仿佛隨時可至的癲狂。
「在被強暴的時候,我的腦海里沒有任何東西,是一片空白,」暴躁的拉緊夏雪披在她身上的薄被,懊惱的看著食指和中指間的空隙略微泛著黃意,在這個時候,她該死的想念香煙,「因為這種事,在我的生活中時常上演。」轉向夏雪,毫無例外的對上她驚詫的眸子,以前那怎麼牽也牽不動的嘴角,「是的,你應該猜到了,我是一個情婦,在這場游戲中,我不僅是極力靠近林楓的人,還更是連接周正和閆副市長的紐帶。」
夏雪的眸子中瞬間閃上寒冰,這個女人比想象的涉得深,她不動聲色的靠向牆壁,女人的前序已經讓自己震驚,那麼自己更想知道,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原因!
「你很幸福,」朱莉淡淡的甩出這句話,夏雪慘然的牽動嘴角,幸福?或許永遠都不會再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林楓愛的是你,不管我使盡什麼手段,他都不會愛我!」夏雪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她繼續,「你的沉默讓我不解,在我的眼中,你頂多算個漂亮的女人,可是你的冷靜讓我感到無來由的害怕!」
「你就想和我討論這些?」夏雪淡淡的說著,眼光掃了一眼狹小的室內,「這里可沒有免費的茶水任你談天說地!」二哥還愛著自己?從情敵的嘴里听到這句話,已經炸飛自己的神經,所有的遲疑因為這句話而變得輕快……
「原本以為,你听到我撥給我的電話後,會發狂,可是你太冷靜,」朱莉無意識的笑著,自顧自的繼續,「我任由他利用我得到想要的東西,我還是把義父和閆副市長陰謀設計林家的錄像給了他,明知惹惱義父招來殺身之禍,卻還是義無反顧。值或不值?」迷蒙的雙眼閃著疑惑的水霧,夏雪遲疑的伸手,輕拍她的肩膀,不用繼續,她已經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一個義無反顧為愛付出的女人,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自己都沒有強加責備的理由。
望著泛著魚肚的一小方天空,喉嚨處一陣干啞,身體卻漸漸輕松起來,連日來的壓抑一掃而空,老狐狸如此的煞費苦心,又豈會任由他們反控全局?天空破曉,他是否也會如期而至?
那天邊玄異的紅色讓自己露出慘然的笑容,輕輕的閉上眼,深深的吸口氣,仿佛聞到他的氣息,他真的能守住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