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括和葉心趕回了天下鏢局,葉心無精打采跟在天括身後,臉上盡是懊悔之色,如果不是她離開她去找天括他們,飛揚也不會被上官海棠下了媚藥,她驀然止住了腳步。
葉心突如地停下來讓天括有點匪夷所思,從剛才到現在,這個丫頭沒有說半句話,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淺淺地笑著,「你怎麼了?」
「天括,我……」葉心垂著頭,沉重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安,呆呆地看著他的俊臉,天括微微一笑,手指寵溺地敲了敲她沉甸甸的腦袋,柔情地沉吟著,「傻瓜,如果不是你及時找到我們,也許你們兩個都會有危險,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
她感激涕零地抬起頭看著柔情如玉的他,怔怔站著,他真的不怪她嗎?她的臉上浮起驚喜的笑,「你。你真的不怪我嗎?」她再次睜大了眼,如果天括只是為了讓她安心才說這席話,那她還是會愧疚一輩子。
這丫頭的疑心太重了!天括只好苦笑地點點頭,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真的不怪你,而且宮言喜歡飛揚,如果你沒有及時告訴我們,飛揚真的恐怕被那群……」
說著,天括的臉色有點尷尬,可是想起剛才那幫yin賊惡心的嘴臉,就恨得青筋跳起,恨不得立刻把他們凌遲處死。
「呃……」葉心的臉情不自禁紅了起來,不敢抬眼看天括微微慍怒的眼楮,心中去掀起滾滾不平靜的波瀾,頓了頓,鼓起勇氣將目光移向其他地方,「天括,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歡……」她的臉剎那間紅了起來,她怎麼會唐突得問他,那是他的事,與她何關,可是……
「什麼?」天括狐疑地瞥了眼臉色緋紅的葉心,那丫頭該不會認為他剛才的憤怒是因為他喜歡飛揚吧!他似笑非笑地盯著葉心有些低沉的臉。
「你是不是……喜歡……」葉心哽咽著喉嚨,微微閉上眼,算了,這跟她沒有關系,她突然轉過臉笑靨如花地看著他,「沒。沒什麼,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我先走了。」
葉心剛要離開卻被天括突然從身後拽住了手腕,她有些吃驚地凝睇著他,再瞥了瞥他的手。
「不要誤會,在下對飛揚只是出于朋友的關心,而且她是宮言喜歡的人,所以……」天括眼神溫柔如水,眼中隱藏著朦朦朧朧的情愫。
「呃,葉心為什麼要誤會,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天括不必耿耿于懷,剛才葉心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說的,是無心之過……」她低著頭不敢看天括的眼楮,只因為她現在說謊。
她怕天括看穿了她心中的不平靜,而且她對他確實是萍水相逢,也許他是公子,說的話豈能認真?
倏地,天括溫柔地拉她落入自己的懷中,這個傻丫頭!他微微眯著深邃如琉璃的俊眸,苦笑地微低著眼眸,葉心木訥地依偎在她懷中害羞的表情,在他眸中一覽無余。
還真是個可愛老實的丫頭,什麼心事都浮在臉上,天括的俊眸笑意更加的濃郁,雙手卻不知不覺攬上她的柳腰。
也許是「公子」的名聲太風流了,第一次愛的萌芽竟是那麼的有旋律,而且讓人那麼情不自禁陷入無底的漩渦中,天括微微閉上了眼,兩人美麗的身影在陽光下耀眼如畫。
葉心怦怦直跳的心宛如波濤洶涌的大海,這是自己有生以來最溫暖的依靠,也許只是一時的迷糊,可是她竟也不忍移開。
芙蓉帳下。
熱烈如火的二人從睡夢中隱隱約約醒來,飛揚疲倦地微微睜開惺忪的眼楮,倏地,啊!她居然躺在床上,還彌漫著曖昧的味道,她驚恐地掀開被子,被子下的身體居然一絲不掛。
身旁躺著的人……是宮言!飛揚驚恐地睜大了眼,臉上濃烈的燙熱,羞澀地捂住雙頰,天啊!他們兩個居然做了這種事!她呆如木雞再次躺下,她還有什麼臉面對他!
宮言似笑非笑看著清醒的飛揚,臉上浮起愧色,猶豫了很久,終于悠悠地開口,道歉地說著,「飛揚,對不起……在下迫不得已才……」
好看的眸中泛起無數的愛意,雙眸怔怔看著胡思亂想的飛揚,該不會是她認為自己會不負責任?
飛揚躺在床上訥訥地噘著嘴巴,對他的話恍如未聞,都怪那個上官海棠,真是太卑鄙了,可是抱怨也沒用了,她跟他已經……想到這,她的心怦怦直跳,臉紅得像辣椒。
她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冷靜點……她在心里不斷地壓抑著波濤洶涌,而且剛才纏綿的一幕幕清晰地閃過她的腦中,他的肆意,他的溫柔,他的溫存……嗚嗚,她到底該怎麼面對他嘛!
宮言見她不說話,有些緊張地伸手攬住她的身體,讓她的眼楮看著自己,義正言辭地說,「你放心,在下會對你負責的,不要難過,好嗎?」
飛揚羞澀地凝睇著他柔情的眼神,臉上浮起淡淡地笑,轉念想象,如果不是他,也許她就死了,她欣慰得將灼熱的臉埋進他的身上,深情地說道,「我沒有難過,只是我們突然做了這種事,我不知道該……」
他神采奕奕地在她的眼瞼上輕輕一吻,貪婪地吮吸著她身上的清香,「我愛你……」
嗯?飛揚聞言身體陡然一征,他。他剛才說……愛她?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看著他。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深邃的雙眸望著柔情蜜意的他,幾乎就快淪陷在他的柔情中,可是她還是理智地再次問道。
「是真的!」他深情款款地凝睇著她,濃郁的**再次燃起,他含住了她的櫻唇,唇與唇的纏繞傾訴著愛意,仿佛要把她吞噬在自己的體內才能釋放自己愛。
她再次任性地接受他的撫愛,盡情地釋放心里不可言喻的情,冰涼而熱情的唇落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
薛家莊。
薛冰在薛家莊昏迷了五天,終于在第五天的晚上有了動靜,他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驚醒,被噩夢纏繞,驀地睜開了失神而漆黑的眼,「這里是哪里?」
「啊,冰少主,你終于醒了……」薛伯和石易驚喜地站在薛冰的床邊看著薛冰清醒。
薛冰微微凜著困惑的神色,虛弱地撐起軟軟的身子,「薛伯。易,我這是在哪里……」薛冰四下巡視著熟悉的臥室,曾經讓他熟悉的味道,難道他回到薛家莊了?他沒死……
「冰少主,你現在在薛家莊,我們回來了,是老奴帶你回來的,主人替你解了身上的秦花毒。」薛伯眼眶中涌出一絲熱淚,冰少主死里逃生,真是太好了!
「冰兒!」薛南天很快就知道薛冰醒來的消息,亟不可待地趕來看他久未見面的兒子,威風的臉上沒有了昔日的狂妄和霸氣,反而因歲月而增添的蒼涼。
「冰冰!」薛陵跟在薛南天的身後,他是薛冰的長兄,也是薛家莊未來的繼承人,性情溫和。穩重,與薛冰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
「爹,大哥……」薛冰微弱地浮了浮神色,讓爹跟大哥為他擔心,他真的自慚形穢,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找「姐夫」為姐姐報仇,他又怎麼會落個如此狼狽淒涼的下場。
「你先別亂動。」薛陵有些擔憂地扶住他虛弱的身子,微嗔地責怪他,「冰冰,以後不要這麼任性了,你可知道你一走就是半年,爹和大哥真的為你擔心,而且爹已經想清楚了,紫凝妹妹的死是他的錯,如果……」
「陵兒,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凝兒在天有靈,也不忍心看到一個好好的薛家,因為她的死而變得家不成家,為父知道,如果當年不一味沉迷武功天下第一,凝兒也不會……哎,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弄人!薛南天微微仰天長嘆。
「爹……」薛冰和薛陵意味深長地看著薛南天孤落的身影,泛起一酸楚。
薛南天滄桑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愁緒,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卻想起死去的女兒,哎,人生就是這樣,天有不測風雲,如果當年他不沉迷于天下第一,稱霸武林,也不會弄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慘下場,罷了!
人死不能復生,今後他也應該退出江湖的是非紛爭了,不能讓薛陵和薛冰重蹈覆轍……
「陵兒。冰兒……爹老了,今後薛家莊的命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爹決定閉關修煉,不再踏入是非黑白,希望你們能明白爹的苦心。」薛南天悲傷地看了看他們,哪里還有當年狂肆的影子,留下的只是落寞的身影。
薛冰蒼白的臉上滑過一滴晶瑩的水珠,無法言語的喜悅油然而生,爹終于想明白了,他是不是也該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像姐姐那樣,為了愛情可以不惜犧牲一切,甚至是性命。
「冰冰,在想什麼?」薛陵看著薛冰恍惚呆滯的眼神,忍不住問道。
薛冰朝著他淡淡笑了笑,笑得有些傷感,低低柔柔地說道,「大哥,我也會為自己的幸福不放棄奔跑的腳步,即使路上坎坷風雨……」他突然有感而發,心中想的。念的是她,那個讓他愛入骨髓的女子。
薛陵似驚似喜,安慰地笑容慢慢浮于平靜的臉上,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冰冰,大哥支持你。」這次他終于覺得薛冰長大了,也欣慰地仰望著窗外碧藍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