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曉花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哲哲穿檢察長的衣服真是帥爆了。」
蘇言無奈的笑笑,不去理她,把鼠標上的滾輪往上推了推看見醒目的標題︰‘**集團被調查檢察長親自抓人’。
她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那些犯罪片,那些抓走富人的警察通常會被人暗殺……
「喂,想什麼呢?」張笑曉推了推她。
「啊…」蘇言陡然回過神來,「沒什麼。」
蘇言坐回位置上,腦袋里卻有點亂,她甩了甩頭,忽然覺得自己好笑。
這又不是演電影,擔心這些做什麼?
而且再擔心又能怎麼樣?你又不能做什麼。
「好好工作吧!」
蘇言深吸一口氣,翻開坐上的文案。
一連幾天網上都再沒有新消息出來,派去**集團的人只得到消息說是向國勝挪用了大筆資金,去檢察院的記者更是白跑一趟,檢察院大門十米開外都不準他們接近,這幾天蘇言的心不在焉也是有目共睹的。
「言言,我要文件你遞給我咖啡干嗎?」許寧有些無奈。
「對不起對不起,我去拿。」
兩分鐘後。許寧對著這份文件更無奈了。
「言言,拿錯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去拿。」
「等等…」許寧叫住她。
蘇言回過頭有些茫然︰「還要拿別的嗎?」
許寧看著她憔悴了不少的臉,有些心疼,想著自己最近對她太嚴格恐怕累到她了,于是溫和的笑笑。
「言言,還有兩個小時下班,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許姐…」
蘇言想說自己沒事,許寧卻不容拒絕的截斷她的話︰「身體最重要,許姐這段時間逼你逼得太緊了。」
見她臉上懊悔的表情,蘇言忙安慰她道︰「許姐,是我自己沒休息好,你布置的工作量不多,那我先回去了。」
從公司出來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街上人潮並不擁擠,蘇言沒什麼力氣,想著去超市買點速食的食物當晚餐,去超市逛了一圈買了些方便面和零食,走到路口猶豫了一下,往跟家相反的方向走。
時間還早,回家反正也沒什麼事。
她如是安慰著自己。
而且經過檢察院繞條原路也是可以回去的,就是經過而已,又不是沖著他去的…而且,而且也未必就踫得上。
這樣的想法不禁讓蘇言失笑,她記得初三那會兒學校里特地挑選成績好的學生和成績差的學生禮拜六留校補課,成績好的自然是想沖a中特奧班,成績差的自然是不想他們給學校抹黑,而她恰好是不上不下的成績,是每個學校都存在的最容易被忽略掉的那部分。
她那會兒家離學校近,禮拜六下午快放學的時候她就找各種借口出現在學校門口眼巴巴的等著‘偶遇’許清哲,但沒有一次成功的。直到某天她做值日踫到吃完早餐返回教室的許清哲,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略略停了停說︰‘我禮拜六不參加補課。’
‘啊?’當時她的第一反應是,‘你上次月考沒考好嗎?’
沒理由啊,她記得看過他的成績靠得很好啊。
‘我月考考得怎麼樣你不清楚?’許清哲給了她一記白眼,聲音淡淡的告訴她,‘我參加生物競賽得了一等獎,報送a中特奧班…’頓了頓,又不自然的補上一句,‘所以你以後禮拜六不用在校門口等我。’
她卻完全放錯了重點,一臉興奮的為他被保送的事情高興︰‘太好了,你這樣就不用參加中考了。’
許清哲當時似乎被她樂呵的表情娛樂了,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卻罵了她一聲‘笨蛋’。
想來那也是他們升上高中之前最後一次對話吧。
他們從小學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學一共加起來似乎也並沒有多少完整的對話,很多時候都是她跟在他身後,膽子大的時候會去找他東拉西扯的聊,得到他回應的次數並不多,他對她說過最多的話好像是︰‘蘇言,你怎麼這麼笨?’
有時候被她話多惹毛了他也會咬牙切齒的瞪她說︰‘你就不能安靜點?’然後她就乖乖的坐在他邊上一句話不說等到他氣消。
好像從小到大她都很怕許清哲,明明經常也會伶牙俐齒的她在許清哲面前總會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唔,也有一次她很有骨氣的對許清哲說了不。
那是高三的下學期,正是水深火熱的備考時間不知道是考前壓力太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臉上冒出了很多痘痘,一反常態,以前巴不得天天踫到許清哲的她只得天天盼著別讓他踫見,為了以防萬一,她在兜里放了一個口罩,只要發現許清哲的身影就立刻戴上,那天放學去食堂的路上老遠她就看見站在食堂入口邊的許清哲,她戴上口罩準備低頭順著人群大流闖進去,他卻像是刻意在等她,伸手把她從人堆中拎了出來。
‘蘇言,你以後禮拜天下午留在學校吧。’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做…做什麼?’
他硬邦邦的甩出一句︰‘我幫你補英語。’
當時她就驚愕了,而後慌忙拒絕。
‘不用了不用了,我…’假裝一陣咳嗽,‘我最近感冒,別傳染給你,謝謝你,再見啊。’
說完她就一頭沖進了食堂,後來…就沒有後來了,許清哲那樣孤傲的人說了一遍被拒絕了又怎麼還會有後來了?
那些久遠的時光像記憶深處的陽光,溫暖著每一寸血液,每每想來總會忍不住為那時小小傻傻的自己微笑,那樣幼稚又美好情緒,每個女孩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都逃不掉吧。
而現在,轉眼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蘇言回過神已經站在檢察院對面了,檢察院外面圍了許多等待捕捉第一手新聞的記者和拍客,蘇言站著看了會兒準備走,人群忽然一陣騷動,蜂涌著沖向大門口。
蘇言踮起腳尖往里張望,看見神色冷漠的許清哲在幾個人的擁簇下走出來,圍上前采訪的記者都被擋開了,許清哲走到路邊一輛早已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旁停下,隨從的人替他拉開車門,他略略停了下,目光望蘇言站的方向望去,不過匆匆一眼,快得蘇言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不由得怔了怔,回過神那輛轎車已經開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