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課結束以後,四個女生唉聲嘆氣地回到宿舍,雖然領到了朝思暮想的警察制服很高興,可是班主任讓大家今天就必須把頭發給剪短了。女生必須是頭發垂下不過肩!明天就要著制服上課。
「哎呀我漂亮的長頭發呀……我真舍不得你啊……」朱玉環哼哼唧唧。
「這個早料想到了,只是真要剪掉還是有些傷感。」羅雪說。
女生們議論紛紛,其實最頭疼還是李佩瑤,她不是舍不得,而是她的頭發自己剪過,那鋼絲般強度的頭發還不嚇死理發店的人吶!如果傳出去,那就麻煩了,必須得想個法子才行。
照例是去吃飯,三人幫是永遠不變的。
「我看你有心事,怎麼啦?怕剪頭發呀!」張峻峰猜問。
「嗯……」她小聲答。
「李佩瑤,把你剪下來的頭發送給我吧。」王寬自顯神秘,「我听說啊……你的頭發可以驅邪,這段時間我老是夢見鬼,害怕呀!」
「我也是睡不好,王寬,你可不能獨貪啊!得分我一半!」張峻峰趕緊補了一句。
「討厭啦……你們兩個,拿人家的頭發取笑……我看吶……是鬼需要拿我的頭發來驅趕你們這兩個比鬼還厲害的惡煞!」
三人同笑。
下午課結束以後,李佩瑤沒有回宿舍,把電話也關了機,因為那兩個跟班一定會打電話找她。她直接去了城市的另一邊,她要在遠離學校的地方剪頭發,以免消息傳出去。
差不多足夠遠了,李佩瑤下了公交車,通過步行來找理發店。
可是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家理發店,她想了想,再走十分鐘,要是還找不到,就換個片區找。
忽然她眼前一亮,原來是樹立警察形象的燈光宣傳廣告牌,上面是位漂亮女警察的頭像。
「真好看!我以後就是這個樣子啦。」李佩瑤心中一陣愉悅。
「誒……理發店!太好了。」
她發現廣告牌旁邊有家小的傳統理發店,里面是兩個中年男師傅坐著,可能是吃飯時間,現在沒客人。
「姑娘……剪發啊?」
他們很熱情地問,同時把自己的眼楮瞪大,李佩瑤確實與眾不同。
「對」
「想怎麼剪?」
「那個……就是那個女警察的式樣!」她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廣告牌。
「行,你坐下吧,馬上就好!」
「等一下……要多少錢?」
師傅有些不高興,「哎喲……姑娘,我們這可是開了十七八年的老店了,你怕我們宰你啊?十五元!決不多收你一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李佩瑤見誤會了趕緊解釋,「主要是我的頭發特別難剪,我要加點錢給你們。」
「說笑了,姑娘!這種發型小菜一碟,保管剪到你說的那個模樣,要是不象,你不用給錢,直接走人。」
師傅似乎更生氣,因為他覺得這姑娘在懷疑自己的手藝。
「不是不是,是我沒說清楚……」李佩瑤撒出早已準備好的慌言,「我前幾年得了一種怪病,頭發都掉光了!」
「啊……」兩個師傅一驚。
「我表姐帶我去美國重新人工植了假發,植頭發听說過嗎?」她故意問。
「听說過、听說過……」
「我表姐很有錢!她給我弄了個最貴的,這頭發特別難剪斷,要用很大勁才行。所以我想給你們加錢……我給你們50元,哦不……100元!」
李佩瑤說得跟真的似的,把兩位師傅弄得很是好奇。
「你坐下……我來剪剪看!」師傅拿起剪刀過來。
「等一下……」
她想起了什麼。師傅剛要剪,不敢動了。
「我的頭發很貴!我還要拿回去,你們用些報紙什麼的,幫我接一下剪下來的頭發……還有,你只能少量少量地剪,多了剪不動!」
上手的這位師傅對另一個交代︰「去……把那塊白床單拿來,這頭發貴,一根都不能丟了!把門拉上,風大,別吹飛了。」
看得出來,他們真是很貼心,李佩瑤小有感動。
床單鋪好後,他開始剪了。
「哎呀……還真是,這麼難剪啊!象鋼絲一樣!這美國的東西真牛啊!」師傅邊剪邊說。
男人畢竟力氣大,還是一點一點地剪了下來。
「不行了……得換把剪子,已經鈍了。」師傅說著換了一把來剪。此時,他已經是汗流夾背。
剪了一小半,他停了下來。
「兄弟……我不行了,你來!喔唷……累死我了!這美國鋼絲頭發不是吹的!」說完,兩兄弟換了位。
「師傅,你們倆真象,是一家人嗎?」李佩瑤問。
「是啊……他是我哥。」換上來的師傅費力地說。
他現在正用著很大的力氣來剪,手都有點發抖。
兩人總共換了四次人,換了六把剪子,耗時兩個半小時,終于把這位特殊女顧客的頭發剪好了,因為關了門,始終都只有李佩瑤她一位顧客。
女孩照著鏡子轉身左看看、右看看,非常漂亮!雖然少了些嫵媚,卻是很清新亮麗。兩位師傅的手藝真的很精湛!
她回頭看兩位師傅,他們倆都斜靠在長椅子上喘氣,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哎喲喂……不行了、不行了,今天要關門了,這手都抬不起來……哎喲……這該死的美國鋼絲頭發!」
兩兄弟都累得快爬不起來了,只能動動嘴。
「師傅……給!」
女孩遞過100元,師傅不客氣地收下,不過他沒動,因為動不了了,是李佩瑤直接把錢放到他手上的。
兩兄弟就這樣斜靠著,一點都不想動,李佩瑤自己則認真地去收拾床單上的所有碎頭發,然後用店里的一個塑料袋去收集,等弄好,差不多用了半小時。
她謝過兩位兄弟師傅,拉開門出去。
走出一小段,女孩隱約听到哥哥還在叫罵︰「這該死的美國鋼絲頭發!累死我了!」
李佩瑤捂嘴巧笑,趕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