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去美國的時候,我站在明亮的機場大廳目送她離去,這次我們都沒有哭,只是,七七說,「我終于是一個人在戰斗了。」
七七說,她一個人可以像一支軍隊一樣堅強的活下去,我抱著她越發清瘦的身體,瑟瑟發抖。
我已經記不起七七素面朝天的年紀了,就像我記不清媽媽的面容。
我去看了秦明朗,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他說,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愛七七的,不過他真的是虛榮到不允許自己放棄那個年少時的愛人。
可是,這似乎是沒有用的了。
我匆匆忙忙地度過了期末,凌風祁雨開始時間越來越少,他們都已經開始進ru自家公司,成了公司必不可少的頂梁柱,有時候看著現在成熟穩重的凌風,我總是選擇偏過頭。
那個吊兒郎當找祁雨打架的少年,終究是長大了。
我問凌風,為什麼他會變得這麼優秀,他想了想,最後笑了,「因為變的強大,才可以保護別人。」
實際上凌風是孤獨的,因為他還沒出生,父親就意外出了車禍。
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所有的行為,都和某個男子的生命軌跡重合。
那才是真正的命運。
我曾經從凌風口中得知他父親白啟和母親是青梅竹馬,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青梅竹馬還多了一個祁明朗。
後來凌母還有了一個閨蜜——沒錯,就是祁雨的母親。
可是後來白啟車禍之後,兩家關系急轉直下,連生意場上的往來都變得很少了。
當我期末結束的時候,我義無反顧地決定報了去法國的交換生,我瞞著祁雨,決定離開了。
當我辦完了手續的時候,已經是除夕了。
就在那天,凌風告訴我,他初七一過,就要去悉尼建立分公司了,我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還真是巧啊!」
我沒有告訴祁雨一切,我告訴爸媽的時候他們有些驚訝,藍明海這個老頭居然不爭氣地紅了眼楮,我抱抱他,「只有兩年的,沒事。」
我強迫自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繼續跟祁雨談天談地,祁雨總是問我,「你最近心情不好嗎?」
我只能拜拜手,「怎麼會。」
我帶著祁雨走著我們以前走過的地方,只不過,三年的時間,許多東西已經沒了蹤影,帶著祁雨的回憶消失不見了。
祁雨總是抱著我,詢問我以前的事情,可是我每次都會無限痛苦。
我真的只能一個人擁有那些記憶了嗎?那現在站在我面前的祁雨,對我來說是什麼呢?
凌風走的時候告訴我,「別太執著了,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如果你愛的是那些回憶,你完全沒有必要和現在的祁雨在一起,因為他身上沒有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你是因為愛他這個人,就不要去帶他回憶任何東西,沒有必要,他只會覺得你在說另一個人,然後心里吃醋。」
我送走了凌風之後開始無限的孤獨起來。
我們終于。
一個接著一個選擇離開。
我開始想象不出,下一次聚首會是怎樣的。
盛大的一出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