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比試「書」,兩張書案上鋪上雪白的皎月宣,墨玉鎮紙將皺褶撫平。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提筆疾書。馬俊才筆下生出一個個方正的楷書字體,何文淵筆尖傾瀉流淌的,則是行雲流水般的行書。過了一會,兩人又同時停筆。待紙上墨跡干透,旁邊的侍者將兩人的墨寶向眾人展示。
「怎麼樣,決出勝負沒有?」文慧緊張的問。
「好像還沒有,再等等。」梅玦說。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還是沒有分清誰勝誰負,底下的人各自分為兩派,一派支持何文淵的行書,另一派支持馬俊才的楷書,兩派爭論不休,吵得熱火朝天,難分難解。
「各位請安靜!」當爭論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馬俊才突然出聲制止,「既然各位對這兩幅字誰高誰低爭執不下,而俊才也著實覺得不分伯仲,那這局就算和局吧。何丞相是否有意見?」
「當然沒有,以和為貴,平手也是一個很好的結局。」
「那就開始比試第四局吧,何丞相請。」
「使臣請。」
最後一局比「畫」,用的都是上好的江南錦緞充當畫紙,不同的是馬俊才畫的是水墨山水,而何文淵畫的則是絢麗的百花爭妍,這是這些花都是些叫不出名的花。
「夏翳,你覺得這最後一局誰會贏?」梅玦看著大堂低頭作畫的來那個人問。
「多半又是平手。」
玖離突然說︰「我記得在文淵的書房看過他的一幅畫,畫的是空谷幽蘭,如果他今天畫的是蘭花,那贏的一定是他。」
「這麼說,何丞相有意謙讓了?為什麼呀?」文慧問。
「這次比試往小的說是兩人之間的友好切磋,往大了說卻關系到兩國邦交,文淵贏了,則可能會開罪吳國,畢竟吳國比如國勢大得罪不起,若他輸了,丟的可是如國的臉面,所以無論他是贏是輸,恐怕皇帝都會治罪于他,和局,是最好的結局了。」
「可是••••••」文慧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梅玦阻止了︰「夏翳說的對,和局確實是最好的結局。」
仿佛為了應證夏翳他們的推論,最後真的是和局。
「何丞相,在下有一事不明,為什麼丞相畫的百花爭妍都是不知名的花,而不是牡丹芍藥呢?」
「牡丹,確實可以稱作國色天香,芍藥也不愧為花中皇後,但文淵覺得,既是百花,那又何必拘泥與牡丹芍藥,更何況這不知名的野花也競相爭妍,才顯現的出萬物復蘇生機。」
「受教了,能有幸認識丞相,真是俊才人生一大幸事。」
「文淵也覺得認識使者是人生幸事呢。哈哈哈•••」
眼瞅著大堂中的人漸漸散盡,何文淵邀請馬俊才到樓上的雅間與夏翳他們相會,文慧可是坐不住了,心想︰要是被何丞相看到,那所有人不都知道起哦的身份了嗎?只好起身告辭︰「梅小姐,兩位公子,比試已經看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文慧要回去了,一面家里人為文慧擔憂。」
「讓長輩擔心確實不好,既是如此,文慧快回去吧。」梅玦說。
文慧剛走,何文淵就帶著馬俊才進來了︰「來,馬兄,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友夏翳,夏翳的學問可比我高深多了,這是玖離先生,是夏翳的朋友,想來學問也不差,可惜文淵還沒有機會見識到,還有這位是梅玦小姐。」
「丞相說這位小姐的名諱是什麼?」
梅玦見馬俊才臉色有異,連忙說︰「小女子姓梅名玦,可有何不妥?」
「沒什麼,只是恩師的小女名諱也是玦。」
「哦,那還真是湊巧。」
「好了,我們別討論什麼名諱了,這迎客樓的菜色可是天下一絕,我們快點嘗嘗吧。」
眾人哄笑,卻是坐下用膳了,席間何文淵與馬俊才交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