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射進來,明媚卻不刺眼,依稀可以看見空氣中揚起的無數細小灰塵。純白色鋼琴上倒映出太陽泛起的微小的光暈。少女安靜的坐在鋼琴前,彈奏著優美的樂曲。
「這次彈得比前兩次要好得多,希望在比賽的時候你也可以拿出這樣的狀態。」在一旁的歐陽此刻對她的彈奏終于揚起了少之又少的笑容。
「恩,我會努力的。歐陽老師,謝謝你。」玻璃珠般黑白分明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對歐陽的感謝。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下一位參賽選手白娜娜為我們帶來鋼琴曲獨奏《閉上眼楮的瞬間》,大家歡迎!」幾天後學校的小劇場里鋼琴比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場上時不時的會出現觀眾們為之歡呼的場景,這讓在後台候場的冷思諾更加緊張。
「別緊張了,你放心,我保證你一定會是冠軍的!」在一旁的宮司羽雖然自己的心里已經亂成了一團,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安慰著冷思諾。
「那……如果我拿不到冠軍呢?」她依舊半信半疑。
「如果你不想讓所有為了你辛苦的人失望,就要加油,知道嗎?」他溫柔又堅定地眼神讓她不禁心頭一震,腦海中閃現的卻是另一張臉。那張從未給過她溫和眼神的面孔。
「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下一位參賽選手,冷思諾!」
恍惚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才從記憶的思緒中走出來,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緩緩地走上台。
「各位評委老師好,我是十號選手冷思諾,我表演的曲目是李斯特的《愛之夢》,請各位老師多多點評。」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來回跳躍,悠揚的琴聲灌溉到在座每一個人的心里,台下的觀眾都為她陶醉。站在側幕條里的宮司羽從那個角度剛好看到她身體的完美弧線,頭頂的聚光燈打在她精致的臉龐,宛如畫里的公主一樣,安靜,高貴。
曲畢。在場的所有人都為她歡呼,掌聲幾乎將她淹沒。這一刻,她是快樂的、幸福的。
主持人宣布比賽結果的那一刻,她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里,所有的害怕與不安都在此時噴發,從來都不曾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獲得比賽冠軍的是……十號選手冷思諾!」
在確定剛剛主持人宣布的是自己的名字後,她心中一塊兒巨大的石頭終于落了地,懸著的心終于找到了歸屬感。听到這個消息後宮司羽興奮的抱起台上的她原地轉圈,一點也沒有感受到周圍人八卦的眼神。
夜晚圍在高樓上的萬盞燈火如同一串又一串的寶石項鏈,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里只有讓自己忙碌起來才不會感覺到孤獨。為了慶祝冷思諾鋼琴比賽獲得冠軍,宮司羽特意請了好幾個朋友給她慶祝,幾個圍桌而坐的年輕人正毫無忌憚的暢談著自己未來的夢想和規劃,只有冷思諾陪著在廁所里干嘔的凌晴晴。
「晴晴,你還好吧?」在門外的冷思諾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右眼皮也一直跳個不停,一種不好的預感隨之襲來。
「我沒事,只是吃壞肚子了……」雖然已經在盡力遮掩著,但始終還是讓冷思諾看出了破綻。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沒……沒有啊。我有什麼事能瞞著你呢?」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說謊。晴晴,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了,所以,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陪你一起來分擔好不好?」
「我……我懷孕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盡管很生氣,但理智告訴她必須要克制住自己的憤怒先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三個月前……」
「他呢?他是誰?」
「是……是我的老板,他說會對我負責的……」後半句話聲音小的幾乎只有自己能听見,淚珠混著眼妝滴落下來。
「他現在人呢?」
「兩個星期前,公司破產了,他……失蹤了。」
「什麼!」她的眼神幾乎就要吃了她。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再次壓低情緒對她說道︰「把孩子打掉。」
「我……我做不到,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啪!隨即凌晴晴白暫的皮膚上出現了幾道紅印,不可置信她居然對凌晴晴動了手。
「對不起,晴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氣了所以才對你動手。」
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可心里是跟更揪心的痛,她明白冷思諾是真的生氣了。「對不起思諾,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任性,請你原諒我……」
「晴晴,你怎麼這麼傻呢?」兩個人在這狹小的格子間里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在這大千世界里她們顯得如此的卑微,只有在彼此面前才能真正的傾訴所有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