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繁縷和師姐早早來到了西街。
西街上簇擁的皆是些趕早市的人,小販們正擺弄著攤子,趕在客人來臨前做好準備。揭開籠屜,層層蒸汽縈繞,底下是熱騰騰的包子,香味四溢開來,引得人們吸著鼻子,想聞得真切些。
只是一處的角落卻顯得冷清了點,看著架勢原先也定是做生意的,肅霜遂問邊上︰「大娘,可知張馮氏的攤位在何處?」
那大娘平日里與張馮氏略有交情,便道︰「就那兒。她今天家里好像出了什麼事,沒來。」她一邊指著那處角落,一邊忙著收錢遞包子。
肅霜見她生意著實忙,這會兒打攪倒是招人怨恨的,給了繁縷一個眼神,示意她倆先在一旁等著。
大娘在空當之余,說︰「你們要是找張馮氏,不嫌棄的話就等老身忙完了一同去,老身本就打算等會兒去看她。」
「謝謝大娘。」繁縷答道,並回頭看了一眼師姐,師姐點了點頭表示默許。
交易市場果真是最熱鬧的,繁縷好奇地四處環顧著,不遠處一個匆匆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不是鄢落麼?他急匆匆去哪兒?
「在看什麼?」肅霜師姐的聲音傳來。
「是鄢捕頭,不知他步履匆匆要去哪里。」
「捕頭應是斷案去了吧。」
這時,收拾東西的聲音傳來,原是大娘賣完了包子,「大娘忙完了,兩位隨老身走唄?」
「嗯。」
一路上,大娘倒是個熱絡之人。據她說︰張馮氏以前年紀輕輕就成了個**,後來改嫁了,雖無一兒半女兩人安生過一輩子也好,清苦些就清苦些。
「兩位姑娘怎會來尋張馮氏?可是她的遠房親戚?也沒听她提起有什麼…」大娘面露疑惑地瞧著她們。
肅霜難得輕笑了一下,「倒也不是什麼親戚,家師囑托有要事要尋。」
「這樣啊,那就奇怪了,他們怎會認識兩位姑娘的師父?」
「家師自有他的道理。」
大娘遂不再問,後又提起她遠在都城開酒樓的兒子。頓時,臉上全然是欣喜之情。肅霜在一旁點點應和,繁縷倒听的津津有味,「大娘,那您兒子的酒樓叫什麼名字。倘若有幸去都城一次,前去瞧瞧倒也是緣分了。」
「好像叫…叫琉璃閣!姑娘要是見到老身兒子,請替老身問候一下他,家里一切都好莫要牽掛。」大娘眼中略有些淚珠打轉,料是極想念她兒子的。
繁縷點頭;「一定。」
約莫半個時辰,輾轉多條小路,遠處靜躺著一座茅草屋,想來就是張馮氏的住所。卻見周圍圍了不少人,有幾個提著刀像是捕快的模樣,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大娘也發現有些不妥,沖過人群,卻見一婦人跪坐在地上,儼然是張馮氏。而地上躺著一個男人,全身濕透,沾著泥漿,委實沒有一絲生氣。
張馮氏沒有入一般人般嚎啕大哭,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那個男人,凡是有人想靠近,她也拿著刀子不讓,著實無人敢上前。
氣氛詭異的僵持著,繁縷就近詢問身旁一人,「大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叔低頭,刻意壓低了聲音;「老張酒喝多了,跌進了河里,死了。」
繁縷震驚地看著師姐,好像在說‘怎麼會這樣’,肅霜眼神看著張馮氏,手緊緊握著拳……
「鄢捕頭,你可回來了。」簡單的一句話語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卻見幾個同樣是捕頭的人舒了一口氣。
鄢落走近張馮氏,只見張馮氏拿起刀抵著自己的脖子︰「別過來。」頸上已有血絲溢出。
「你想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麼?」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他不是跌進河里死的麼,又還有什麼可明白的。我倒是看透了,你們都是來瞧熱鬧的。」
「哼,你真是這麼認為的麼?他平日會飲酒麼?飲酒那麼容易醉麼?河水不過及肩,足以淹死人麼?他又是否會游水?諸如此類的,你又想過麼?」話畢,銳利的眼神橫掃過來,不由使人冷顫。
盡管害怕,倒有不少此起彼伏的聲音傳來,「對呀。老張平日雖愛飲酒,卻千杯不倒,怎會…?」
「有問題啊!」
「……」
張馮氏看著那些聲音的源頭,不覺刀略離了脖子些。
鄢落找準時候,迅速移步上前,用掌將她劈暈,放倒在地上,回頭命令道,「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