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屋內跑來一個小廝,附到鄢落耳邊說了什麼,就見這兩人一同向後院趕去。其余的捕快們也陸續跟隨。
卻見趙安臨走前不忘轉身,說︰「兩位姑娘,剛才我趙安的確有冒犯之處。但我還是勸你們回去吧,這不是姑娘家要管的事。」
繁縷上前欲擋住他前行的步伐,「趙捕快,我們不是沒事找事。只是家師本囑托我們前來尋張氏,如今他出了事,我們理當調查清楚方可給家師一個交代。」
趙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情,繁縷想到這樣說貌似他會懷疑師傅,又道︰「張氏所住的屋舍本是家師所有,後租賃給張氏。原是每到年末結算,可如今都已快暮春時節也不見消息,所以特派我們前來。」
趙安略有些猶豫,思忖著這是還是由落哥來處理妥當些,遂開口,「你們且在這等著,我去問了落哥再作定奪。」
「那就麻煩趙捕快了。」
趙安進屋後便向鄢落說了此事,鄢落不語,卻示意他將繁縷她們喚進來。趙安向來听鄢落的,便立馬照做了。
繁縷她們進屋後,發現這只是一間廳堂,卻不見一個人。原是別有洞天。遂跟著趙安穿過幾條走廊才算是抵達了。只見這是一間較為陰暗的房間,屋內有著難聞的腐臭味。
只見地上躺著一具約莫半百上下,額間一道傷疤猙獰可怖。嘴唇已然發紫,想必死了有些時候了。在他邊上蹲著一個類似仵作模樣的老頭兒,有理有序,只听他說︰「死者身上並無利器傷痕,死因為窒息而亡。指甲里有泥沙,大概是在水中掙扎所致。」
「那會不會被人用內力由背部擊中,再推入河中?」鄢落在一旁開口道。
仵作檢查張氏後頸處,「確實有被掌風劈過的痕跡!此人一掌致命,力道掌握的恰當好處,看來內力不容小覷!」
「看來是他殺。可是這帶的確亂的很,有幾個盜賊倭寇倒也不稀奇,要是他們殺的這也無處可尋啊。」趙安在一旁說道,其他幾個捕快倒也有不少應和聲。
繁縷下意識的看向鄢落,卻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包用布包裹的泥土,確切的說應該是一些混著粉末的泥土,他道︰「檢查一下這里的粉末是什麼成分。」
「落哥,這粉末是……」
「剛才在河岸邊發現的,覺得有些奇怪就帶了回來。」鄢落解釋道。
要說這霧陵縣最缺的就是醫者,所以這里的仵作一個抵兩個用,不但檢驗尸體有他們的份,簡單的醫術也靠他們。
那仵作用手指抹了一些,先觀察了下,又聞了聞,開口道︰「若不錯的話,這是一種香粉,類似于女子的脂粉、脂膏。」
「難道凶手是個女子?」不知誰說道。
「可女子有這麼大的力氣抬動張氏麼?」趙安問道。
「不一定需要接觸,也可以借助一些類似滑輪或是外物撬動,這樣就輕些。不過,當下就是等張馮氏醒了。」鄢落說完好似又想到什麼,看向繁縷她們︰「你們是女子,可知這香粉的出處?」
這……自己光下山就沒幾次,哪里買過香粉,可看師姐的樣子也不像用得著啊……
果然,肅霜冷不丁的開口道︰「繁縷,你用過麼?」
繁縷只好作罷,此時大家正都看著她,她只好尷尬地說︰「我和師姐可以去店鋪詢問,這事就交給我們吧。」
只見眾人以一種奇怪的猶如看珍稀動物的眼神般看著她們。
「女子倒是方便些。」鄢落算是許可,也不顧眾人的訝異。
趙安有些不放心,「落哥,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兩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怕是不妥吧?」
饒是以往,他落哥不會作這麼草率的決定,難道她們別有乾坤?
「你覺得你適合?」鄢落又道︰「那就你去胭脂鋪。」
「呵呵…落哥,有話好說嘛。」他趙安可不想去女人去的胭脂鋪,那多沒面子。
鄢落掃了他一眼,沒說話,走了出去。繁縷和肅霜接過仵作手中泥土也跟了上去,不知為何,她對鄢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出了縣衙,兩邊分開行動。鄢落去村中勘探,繁縷和肅霜先回鴻福客棧,用鴿子傳了封信給師傅︰告知他張氏已死,她們需留下來協助調查,恐晚些歸來。
不知師傅在閉關是否會及時收到,說不定箬竹師兄會先看到,他向來是一個不安生的主,繁縷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