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滴濕熱,腦中已是一片清醒。
「月兒,我的月兒,」南宮飛夾雜著痛苦的輕呼,一句句傳至耳際,他哭了?南宮飛。
我有絲累了,不想睜開眼楮,疲憊。
「南宮飛,月兒不會有事的,」爹的聲音。我有絲不敢相信,腦海中快速的滑過些什麼,抓不住。
「我並不擔心月兒的身體,只是心疼她所承受的事情,在我的記中她永遠是快樂著的小女孩,卻因為你,卷進了一場江湖的血雨腥風之中,她是南陵段家的女兒,是與我從小便有婚約的妻子,如若當初不是因為段家被滅門,而我又有深仇大恨要報,我肯定會帶走她,」
我是南宮飛有婚約的妻子,猛然。我想起了這幾天的所有。
谷焰的眼楮,是我害的吧。爹沒事,而我這具身體是南陵段家的段月。段家被滅門?
「她不是你的月兒,如若她記起了所有,如若她願意將一切都告訴你,你就會明白的。」藍君邪淡淡的看著躺在身側的月兒。
「我不願意她記起所有,她會痛苦,這樣的她讓我心疼。」
南宮飛夾含著過多情素的話語,讓我心中暗嘆了一口氣。我緩緩的睜開眼楮。南宮飛驚喜的低頭看向我,他眼中的濕意證實了我的想法,他真的哭了。
我抬起手輕輕的拾去他睜角帶有的微微淚珠。心中一陣溫暖。
「月兒,你醒了。」爹的聲音自身邊傳來,我側過頭看向躺在身側的父親,彎過身,將頭放在他胸前,聆听他有力的心跳微笑不自然的浮露在臉上。知道他還活著真好。
藍君邪有絲詫異月兒的舉止。看不見背向自己。月兒臉上浮現的微笑。
我自己清楚,失去記憶的人只要自己堅持著想要恢復,那就必定會恢復所有記憶。而他,藍君邪是我有虧于的人,也是我最不想忘記的人,父親。
「月兒。」藍君邪看不見我的臉,只是對月兒的行為有絲不解。南宮飛卻看見月兒臉上浮現的微笑,害怕如自己所想,月兒想起了所有,這代表自己再次失去她。
他們兩人同時喚出我的名字,我才驚覺自己現在的舉指太過反常,只能淡淡的離開藍君邪的身體,緩緩的起了身。南宮飛見我想要起身,急忙扶起我。
我看他如對待珍寶般對待我,想到了好久以前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一句話。「幸福不一定是你以為見到的,或許它在你一直不願回頭的身後。」南宮飛。你是我的幸福嗎?
「我怎麼了?」喚不出相公,只能淡淡的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月兒,可有想起些什麼?」南宮飛有些許害怕的眼神沒有逃過我的眼楮。
我搖了搖頭,不想讓他擔心,心想這樣也好,與他們再也無所交際,在這世外桃源之中過完下半輩子。
「相公,我想和爹說會話,好嗎?」我喚出了相公這個詞,只是想打消南宮飛若有所思的眼神,如果我真是藍月必不會喚他為相公,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放棄,它便不會發生的,譬如邪虎堡。
「恩。」南宮飛見月兒還如以往一樣喚自己為相公,而且眼中一片清澈,已然相信月兒尚未恢復記憶。便輕輕松開一直扶著月兒腰際的手,轉身退了出去。
「爹,你答應了南宮飛的提親?」我輕輕的轉身,側躺在藍君邪的胸前,聆听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溫暖。
「月兒,你恢復記憶了,是吧。」藍君邪用了肯定的話語,淡淡的對著胸前的小人兒說了句。
「恩。」我知道騙不過他,也不想否認。
「你自己願意嗎?」
「恩。」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嫁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
「兩個月後再成親,好嗎?」我緩緩的說了句,我知道爹一直相信我的命只有兩個月了,而我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匆匆的嫁給南宮飛,如若我真只有兩個月的壽命了,我不願意再負了他。
「月兒。」一聲細小的嘆息聲自頭頂傳來,我知道爹又想起了那佔卜師所說。
「爹,當日我還是藍夢的時候,交待你的事情,你有查出眉目嗎?」我本不想再過問,可是我欠藍君邪的,也欠藍夢的,只能當作微微的補償。
「查出了一些眉目。夢兒所中之毒,懾魂,是你的師公所創,但因太過毒辣被禁,連夢兒的師傅梅夫也不曾知道這門毒藥。卻不知為何被周清所得,當日對尚是幼孩的夢兒下如此毒手,至于當日傷了夢兒之人,如若不是我一再查清,連我也不能相信居然是她。」
「誰?」直覺告訴我,一個我想不到的人,不然爹不會突然收住了聲音。
「竹曉。」
「她?不可能,怎麼會是她,如果是她又怎麼會讓小竹來找雲夢,我娘待她一直情如姐妹不是嗎?」
「只因你是我的兒子。」一陣沉默,我不願再多問,怕又是上一輩的恩怨。
「小竹手中的毒藥是誰給她的?」我一直清楚是雲義陽當日在小竹嫁于邪虎堡的途中做了一些手腳,但一直查不清小竹為何要服毒。
「她,怕是因為愛上了夢兒,不忍下毒便自行服毒了,而且暗影也是她帶進竹林的……那毒想必是暗影交付給小竹,以便下毒害你。」
「他。」是他,「他不知道小竹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嗎?」沒想到影居然是如此心恨毒辣之人。
「相必是知道,不然也不會將毒放心的交給小竹,怕當日竹曉也是死在你手下吧。我已經查過,竹曉並不是在我們遇見小竹之時過世,而是在你受傷的同時失了蹤跡。」
「竹曉是藍夢殺的?那麼就能說得過為何小竹要尋找雲夢,怕是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吧,如若當日她坦白跟我說明一切,我不會怪她,更何況現在她已死。」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真相可言,又有何事可信?每一個人似乎都在面孔下藏了另一張不為人知的心。
「爹,過去之事已成往事,我不想再卷入這些痛苦的糾殺之中,爹也如我一樣,在這世外桃源歸隱吧。」我不想再卷入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之中,痛過一次,便不再承受同樣的事情。
「月兒當真要嫁給南宮飛?」
「恩,月兒不想錯過一個真心待我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