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的入了村,慢慢的向村中一間最小的院落走去,為了不引人注目,谷村內所有的村舍都以農家屋的樣式就地而建,我與妮兒住在最小的院落里,實則是不想太引人注目,谷焰住在院落中間的偏屋之中,為了保護我與妮兒的安全,妮兒一直與谷焰住在一間屋內,再過幾年,怕是要單獨休息了,畢竟妮兒會長大,而谷焰是男子。
谷焰的右眼已經不可能恢復了,只以一張單眼的眼罩遮住瞎了的右眼。
我推到了房門,谷焰已經抱著妮兒回了側屋,輕手關上屋門,取下頭上的梭帽。發如布般垂于胸前。黑衣的衣服更呈出白色的刺眼。
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桌前,一杯茶緩緩漂起的熱氣。沉寂在自己一人之中。
「少主。」門外龍文的聲音將我喚醒。我拾起桌上的梭帽,輕輕的蓋住滿頭發絲。
「進來吧。」門被人輕輕推開,一位儒雅書生模樣的男子入了房門。清秀的面容如同鄰家男孩般和睦,手中輕拿的折扇,居然是純金色的扇柄,一個帶有機關的扇子,我不曾見過龍文出手,但听谷焰說,這把折扇便是龍文的武器。
龍文,二十個暗士之首,與谷焰在邪虎堡的地位同等,一個隱于暗,一個公于明。
「還是沒有他們的消息?」我問向眼前的男子。
「半個月前有人在京都見到過雲義龍的身影,我細查時已沒了蹤跡,至于梅莊的莫欒好像人間蒸發般毫無音訊。」我讓所有的暗士都不要在我面前自稱屬下,只因我是借由爹的威信才能領導他們,于文于武我都比他們差。
「竹林之內的情況可有改變。」南宮飛既然能將舊日的邪虎堡改成南宮莊,必定已經對邪虎堡做了修改,只是不知道那竹林里的父親可好,我不願意讓別人打擾到他的安寧,也曾想過將爹的墳遷出,只是那竹鸞樓的意義,怕是別處都無法代替,只要南宮飛不對竹林做出任何整修,我便不會出手。
「並無變化,只是……。」龍文有絲猶豫的言詞,讓我心一驚。
「直說無防。」
「那南宮飛好像在竹林外的閣樓中安排了一個女子,並且按那女子要求,準備將竹林內的青竹砍去,另種其它的樹木。」
「是嗎?」我一臉平靜,他的感情我並不想過多的在乎。竹林砍去便砍去吧。
「龍文,明日陪我一起去趟京都。」我下了決定,想去竹林見見父親。五年了,爹你不怨我吧。
「派出十名暗士立刻起程,前住京都打理一切,切記不可暴露行蹤。留下剩下的暗士保護谷村內的所有。」妮兒是我僅有的一切,我不想讓別人傷了他,必僅邪虎堡樹立的仇家不會因為邪虎堡的消失而放棄追查……
「是,少主。」龍文退了出去。才關上的房門,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我準備取下梭帽的手停了停,猜到必是谷焰,也就沒有住手,取下了帽子,任由白發自頭上垂下。
「谷焰,有事嗎?」我沒有起身開門,只是淡淡的對著窗外的人影輕輕的問了出聲。
「月兒,要去京都?」谷焰只有無比擔憂的時候才會喚我的名字,我知道他對我有一絲情素夾在其中,而我對他又有相當的愧疚,不便出言拒絕他的探問。
「我想去看看爹,你的樣子會輕易的讓南宮飛發現,龍文陪我一同去,我也會命令二十位暗士提前前往京都打理一切,谷大哥,放心吧。」每當谷焰喚我名子時,我便不再直呼他的姓名,我從未指把他當成屬下,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人值得我真心想對,怕是只有他了。
「唉。月兒,一切小心。」谷焰不再多說的轉身離開了門前。看著窗外的人影越走越遠。收不回的眼光,漂出的神思。五年前南宮飛走遠的身影疊現在眼前。
心疼再一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