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悶熱得要命,頭頂上一輪烈日。
傘下夏小諾把赤腳穿拖鞋的腿蜷縮在椅子上,她冷靜下來,沉思自己這時的狼狽。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當莊小露看到這種畫面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老天!她一定會發出殺豬似的尖叫,分貝之高也許連屋頂都能被掀翻。
幸虧這個時候,她不在莊小露身邊——夏小諾有些好笑地胡思亂想——不然,她一定會被那個可怕女人的叫聲震到耳膜破開的。
天空中沒有雲,沒有風,莊小露的樣子就在夏小諾腦里浮現。
她看到她是因為她長得美,一種厚實的美。她是沈陽的,父母的事業似乎很成功——這一點,從她日日與信用卡為伴就看出來。
這世界,有樣東西叫世途,還有一樣,叫命運。
很長一段時間里,夏小諾喜歡一個人坐在學校外面的牆根下,靜靜看校院外的馬路,瘦得可憐的流浪狗在第一陣夏風吹來的時候在牆根下各自走散……
楊柳絮輕飄飄地飛上高空,艷陽催促它們潔白地綻放,夏天就是這麼來的。
財大的院子里有建校時栽種的桃花,繁花落盡後的濃綠在日光中吞吐著夏日獨有的氣息,夏日的熱氣穿過濃密的爬山虎涌進學校。
聒噪的是教室里男生常吹的哨音,沉睡的是風扇上的灰塵,澄明的池水里殘留著消毒水的淡綠色的痕跡。
一個個百無聊賴的午後,短短的時間在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終于被打發了……
那些平淡的日子,夏小諾生活得完全沒有時間,每天按時到教室報道,按時吃飯睡覺,一切都跟昨天沒有任何區別,似乎只能依靠這個校院里發生的細微變化提醒自己,時間在流逝,生活在繼續。
大學生活很自在,也愉快,每天都只是靜靜等待,看著一天天輪回,想象著人生的長度……
大概是2004年十月,她們在寢室置辦電腦。有人陪著說說笑笑,日子容易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