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雲三人坐在房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不知所措。幾天前,韓府還是一片詳和之樣。可就在一天,先是韓老爺死在塔里,接著又是韓老夫人傷心過度,亦追隨而去。整個韓府現在已成一鍋粥了。只是端雲三人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或者說可以幫著做什麼。
「雲姑娘,雲姑娘,你快去勸勸少爺吧。」張管家突然沖了進來,沖端雲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端雲問道。
「少爺自老爺去了,就一直跪在塔前,誰也勸不了他。」張管家急說道。
「韓公子現在還在那里?」端雲驚問道。
「是啊,已經整整一天了,不喝水,也不進食,現在雨還這麼大。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端雲微嗔。「那蘭夫人呢?有沒有告訴蘭夫人?」
「夫人早就勸了少爺,可是少爺不听。雲姑娘,眼下只有你才能勸得了少爺了。」
「我?」端雲不解地看著張管家。
「雲姑娘,少爺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笑過,可是自從你來了之後,少爺便常常笑。小的看少爺與姑娘談得也甚歡,小的想恐怕只有姑娘的話,少爺才會听的。」
「我——」端雲還在猶豫。不是她不想幫忙,只是這勸人之事,端雲從來沒有做過。
「雲兒,你就去試試吧。」風遞給端雲一把傘,柔聲說道,「你可以的。」
「那好,我去試試看。」有了風的鼓勵,端雲一下了有了信心。
屋外的雨下得很大。雨點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端雲和張管家高一腳低一腳地來到塔前,果然見韓雲落跪在塔前。頭發凌亂,渾身濕透,眼里沒有一滴淚水,但卻可以感受到他的心里比誰都痛。
「你先走吧!」說完端雲就鑽進雨里。雖說如今已是八月,可是雨水還是一樣刺骨的冷。
「韓公子,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便吧。」端雲不知該怎麼樣勸韓雲落。
韓雲落沒有說話。
「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難過,可是誰又不難過呢?蘭夫人今天已經暈過去幾次了……」
韓雲落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是不是想所有人都陪著你痛苦。」端雲見韓雲落始終不說話,不由有一絲怒意了。她跪在韓雲落的身邊,「如果有人陪著你,你會覺得舒服一點的話,那我就和你一起跪吧!」
韓雲落回頭,看著端雲,突然抱住了端雲。「我很傷心,我很難過,可是我沒有哭的權力。我母親被奸人害死了。可她臨死前卻逼父親立下重誓,讓父親不得自尋短見,有生之年也不能為她復仇。可是母親她太狠心了。父親這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生不如死,每一天都在嘗著痛苦的滋味,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他只能將自己鎖在塔里,用折磨自己來緩解痛苦。他走了,是解月兌了。我應該為他高興。」
端雲緊緊地抱著韓雲落,她無法想象這樣高傲冷酷的面容之下隱藏的卻是這樣一顆脆弱的心。
「韓雲落,你別這樣,誰都有哭的權力。你想哭不哭出來吧!」
沒有哭聲,但端雲卻感覺一股熱流從她的頸脖流進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