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羅蒂站在講台前高興地宣布著即將到來的校慶日。下午放學後,籃球老師也和我們簡單說了一下校慶的活動事宜。緊張的排練一天接連一天,幾乎讓人累昏了,就連佟紫霧的事情也差點忘卻。
很快這一天到來了。由于身高問題,我和郁香幾個沒上一米七零的女生被挑出來表演籃球拉拉隊。這是榮幸還是一種變相的身高亮相?!=.=觀眾席圍觀了很多人,不僅有我們學校的學生,還有其他學校的。郁香興奮地看著他們,臉上止不住開心的笑。
「婭緹,沒想到我們籃球社魅力還算大嘛!這麼多人來看我們,這幾天的辛苦也算值了!」
「嗯,盡力喔!為我們的社團加油!!」
「加油!!!也為那個帥哥,哈哈!!!」
看來郁香還是對那個男生念念不忘,不是說已經放棄了嗎?!呵呵,這個丫頭……
觀眾席上好多人!我們排成整齊的隊列站在他們眼皮底下,手上拿著金燦燦的箔金做成的花簇。音樂聲響起,我們跟著樂曲開始表演起排練多日的節目。大概實在是太棒了,人們的掌聲、喝彩聲、口哨聲、吶喊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我和郁香相視而笑。呵呵,節目表演得很成功!!
看著那些人們,我的心情十分舒暢。好象看見俞凝風了,他站在看台的右邊向我伸出雙手的大拇指,身邊還有一些他的朋友,正在興高采烈地說著什麼。他一定在笑吧,不用看都知道,呵呵!
忽然,左看台上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的高個男生進入了我的視線,永遠都是最喜歡的紫色衣服,黑色褲子,雙手習慣性地插在自己的口袋中……
我的心又開始加速了,久久地凝視著那個方向。
「婭緹,婭緹,退場了,走哇!」
郁香拉了我一把,我只好和隊伍一起離開了。換好衣服,可以開始自由活動了。郁香笑嘻嘻地拉著我快速朝一個方向走去。
「快走,我們現在去看跆拳社的節目!快點喔,不然沒位置了!」
跆拳社?佟紫霧加入的社團嗎?郁香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他分手了吧。如果知道了,想不出她會造成什麼海嘯或者山洪爆發的後果!!!
可惜等我們到那兒時,周圍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怎麼那麼多人呀?!!!郁香帶著我拼命朝里面鑽去。一個高大的露天舞台呈現在我們的眼前,上面放著幾架樂器。怎麼……趙雨函手里拿著麥克風呢???韋希廷坐在一台鍵盤後面,單炫凌和商穎琿各自背著貝斯,青梨坐在架子鼓後面,儼然一個樂隊組合。這…到底是音樂社還是跆拳社的節目??!!!
只見趙雨函和單炫凌說著什麼,瞄了一眼身後,這才拿著話筒走到支撐的架子前,臉上是一成不變的帥哥招牌笑容。
「喂,喂,試麥,試麥!哆哆……來來……趙雨涵是帥哥,帥哥!!商穎琿是丑男,丑男!!」
他笑容滿面,比出一個的手勢,引得台下一陣轟然大笑。商穎琿齜牙咧嘴地朝他做著一些惱怒的怪動作,他只是樂呵呵地笑著,拿著麥克風繼續講話。
「歡迎大家來看我們跆拳社的節目,!!!首先有請一位帥呆了、酷弊了、天下無敵的超級美男——佟紫霧大帥哥為大家開啟前奏!!喔!!!喔喔喔!!!!」
一陣悠揚的口琴聲通過音響傳入耳內,舞台左方一個人斜倚在柱子旁,低頭吹著一只口琴,壓得很低的帽子看不見他的眼楮以及臉部表情。
場內靜悄悄的,只剩下樂音縈繞在耳畔……
突然口琴聲消失了,擊鼓聲將人們拉回了舞台,人們的情緒隨著音樂的帶動漲到了**。再次望去,佟紫霧已經不見了。我趕忙向後退去,無奈人山人海,身體像個肉夾饃似的被包圍的很緊。我依然努力地向後退著,身後仿佛听見了郁香叫我的聲音,很快又被一陣又一陣的人群尖叫聲蓋住听不見了。
咦,這是哪里?當我正想繞到舞台後面時,不遠處看見了佟紫霧的身影,我趕緊跟過去,不知不覺卻跟丟了。
走著走著,又看見了一個露天舞台,上面的人正穿著復古服裝表演話劇,好象是戲劇社的節目。觀看的人也很多,好象看見了一身王子打扮的俞凝風,那個扮演公主的像是戲劇社長璐璐。我走近一些站在下面觀看。在演《睡美人》嗎?
看來愛情是個亙古至今的永恆話題……
台下的人屏住呼吸,睜大眼楮目不轉楮地注視著舞台,嘴里發出期待的聲音。
「哇哇,王子要吻公主了!!!哇哦!!!」
「公主,希望你能蘇醒過來……」
只見扮演王子的俞凝風抱著懷里的公主,口中溫柔地念著台詞。他緩緩伏下頭去,台下的人們眼楮睜得又大又圓,惟恐錯過什麼。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王子……」
忽然他微微一笑,對閉著眼楮的璐璐說道。說完,他跳下舞台朝我這個方向跑來,拉起我的手向外猛跑,台下的人們驚嚇得忙給我們讓出一條路,璐璐氣憤地在舞台上跺腳。
「俞凝風,你給我回來!!!!回來!!!!!!!!!」
終于在學校後面一個垃圾焚化場,兩個人停了下來蹲在地上氣喘吁吁。他看著我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你在干什麼呀?」
「好玩嗎?哈哈哈!砸了璐璐的戲劇,以後她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沒想到你也被拉下水了!呵呵!」
「你還笑得出來?!干嗎不好好演完呀?!!!」
「沒關系,早就想這樣玩一次了,排練的時候我就想著怎麼搞破壞!嘿嘿!」
「破壞?好好的干嗎要……」
「不能拒絕她的話,就用行動來說明好了……」
「什麼啊?」
「喲,喲!看看,看看這是誰呀!」
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幾下掌聲響了起來。抬頭一看,染著棕黃頭發的向開洪和八個男生向我們走來。他怎麼在我們學校?俞凝風和我隨即站了起來。向開洪來回地模著下巴,停在我們前面。
「俞凝風,好久不見啊!」
「一樣啊。」
「你真是罪人啊,這張臉又迷惑了多少眾人啊?!!是不是每天都有成群的美女黏在你的身邊,趕也趕不走啊?」
「呵呵,怎麼可能!」
俞凝風認識向開洪嗎?他們是朋友?那……
向開洪突然伸長脖子放眼望去,眼中閃過一絲奸詐的目光。
「有種,連那小子的妞也泡上了啊,哈哈!」
俞凝風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我警戒地望著他,心中浮現出巨大的疑團,難道俞凝風是有意接近我的?為了幫助向開洪……
向開洪盯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的前任男友吹出那麼傷心欲絕的調子,是為了你吧?瞧他那一副斷腸人的衰樣,真是舒服死我了!俞凝風,我模模這個妞沒關系吧?哈哈哈!」
他突然捏住我的臉,臉上露出奸yin的笑。混蛋!滾開啊!我立即露出驚恐的表情,正打算用尖利的牙齒咬下去時,俞凝風一把拉開他的手,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
「不要動她。」
向開洪驚訝了一下,很快收回了手,盯著俞凝風看了幾秒。
「呵呵,凝風啊,凝風,哎,哎……」
向開洪垂頭喪氣地在原地踱著步子,突然轉過身伸出拳頭砸向俞凝風的臉,他的臉上不再是之前那副友好,而是一種憎恨。很快俞凝風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已經出血了。
「呵呵,這就是你給朋友的初次見面禮??」
「我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你心里最清楚!不是答應過我嗎?為什麼要背叛我?」
「看在交情的份上,我也奉勸你一句吧,心術不正一定會遭來眾叛親離的下場!」
「臭小子,你現在是翅膀長硬了,可以飛上天了是嗎?你要做的全部都忘了嗎?」
「是的,忘了,全部都忘了……」
「行啊,你有能耐的話就和她永遠這樣呆著!」
「這也正是我所想的……婭緹,你快跑!」
俞凝風一拳擊倒擋在前面的一個男生,將我用力推了出去。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俞凝風吃力地對付著那些男生。怎麼會變成這樣呀!!還沒跑出去,一個男生擋在我的前方,目露凶光,抓著我的肩膀。他剛要將我帶過去的時候,俞凝風沖過來將他放倒後,試圖讓我跑掉,後面的人趕過來又和他打了起來。不幸的我像只小雞般被人拎了回來,頭發也亂七八糟地散開了。
「臭丫頭,再跑你就和他一起等著焚化!」
提著我衣領的那個黃牙男生口中噴出一種難聞的氣味,我的胃酸都要嘔吐出來了!
雖然已有兩個男生倒在地上申吟,俞凝風還是有些寡不敵眾,體力好象快到極限了,但他始終頑強地支撐著。又一個倒下了,他正從地上爬起來,滿身是泥,臉上更是一大片顏色。
「嗚嗚嗚,你們這些混蛋等著,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聲淚俱下厲聲指責,看守我的那個黃牙男生拍了一下我的腦袋發出警告,又轉過頭津津有味地看著那場心驚膽戰的生死搏斗。打架真的那麼有趣嗎?要是你被打成這樣,看你還能笑成這樣嗎!!
披頭散發的我偷偷模模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借著頭發的抵擋,一邊哭泣一邊用手指快速撥著佟紫霧的號碼。
「你的白紙我來信手涂鴉/沒有什麼比青春偉大/今天王子明天變成青蛙/只要有說法不用章法/結了果的大樹何必開花/誰在樹下追憶似水年華/你一個人害怕我就把你帶回家……」
想起讓我翻來覆去听這首歌震到手麻的他,想起牽著我的手帶我去下載這首歌曲的他,想起背著我走在清晨下的他,我的眼淚洶涌地奪眶而出。
對不起,我現在想到的是你,唯一能求助的也只能是你……
音樂終于停了下來,通了,可是沒有人說話。我趕緊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說道。
「佟,佟紫霧,你在听嗎?這里是學校後門的垃圾焚化場,俞凝風被人打得快不行了,求你快來……」
手機里沉默了數秒,徐徐傳來讓我絕望的聲音。
「和我沒關系……」
「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都是因為我,嗚嗚嗚……」
突然黃牙男生听見了聲音,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扔出老遠。
「臭丫頭!你在和誰打電話?!」
我趕忙跑過去將手機揀了回來,幸好沒有摔壞!俞凝風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我使勁抹著臉上的淚水朝他奔去,推開一個正用力踢著他後背的人。
「混蛋,不許你們打他,你們這些混蛋!!!」
你們這些混蛋!!!!混蛋!!!!!!
「死丫頭,你再喊那麼大聲,小心我一拳揍死你!!」
一個男生比我還大聲地威脅,手不忘抓著我的頭發。啊!!頭好痛!!!
「在那之前我會先讓你死!!」
俞凝風已經心力交瘁,但還是奮力站起來一拳放倒了他。那個男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俞凝風進行了狠狠的報復。我被緊緊拉到一旁,眼睜睜看著鮮血模糊了臉龐的他倒下去……
今天是那麼歡快的校慶日,剛才我還和郁香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多人來看我們表演,為我們鼓掌,俞凝風還伸出了大拇指進行稱贊肯定……舞台上扮演王子的俞凝風,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帥氣……和我一起大笑著不顧逃跑後果的俞凝風……
「你們這群家伙早晚都會下地獄的!!!」
我聲嘶力竭地大喊,落來的淚水已經沒有知覺了。我使勁掙開禁錮,迅速跑到他的身邊。
「嗚嗚嗚,你不要閉上眼楮,不要!」
「婭緹……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都是因為我!要是沒有我,你就能跑掉了!!都是我!!」
跪在地上,眼淚一顆一顆掉在他的胸前。他費力地伸出手,替我輕輕地擦拭著。
「別哭,別哭,呵呵……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微笑……我希望能夠守護你的笑容,一直守護下去,只要能看見你的笑容就可以了……我喜歡你的笑,所以要一直微笑,天使要一直微笑啊……我不想說出來的,我希望一直保持下去,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楮在最後一絲溫柔的微笑中漸漸合上了。
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全身仿佛麻痹了,一動不動……
雖然我以前隱約感覺到他那種情感,眼神里總是無聲地透出一種強烈的情愫,他卻總是和我以最純潔的朋友關系相處,絲毫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壓力或者不快,原來這一切都是他一個人在默默承受。
一定很辛苦吧,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感,要將這種情感轉化成另一種方式,一定很辛苦吧!總是不停地微笑著,溫柔地微笑著,在我身邊帶來歡樂的他,無論多大的苦他也會獨自忍受,就算到死他也要獨自背負這個沉沉的包袱。
是不是快要死的時候,終于忍受不了心里的折磨,才傾訴出真正的心聲。快死的時候……
不,不!!!!!!
「死丫頭,該輪到你了,現在我們來新賬舊賬一起算啊!」
向開洪向前走了幾步,用力扯著我的頭發,面部猙獰。
「你可真有本事啊,蹬了佟紫霧,現在連我最好的一個兄弟為了你甚至背叛我,把他們玩弄于掌心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如果你還有點人性,就不會把自己的朋友致于死地,像你這種垃圾不如的渣子應該早點死掉!倒在地上的應該是你,是你!!!!!!!」
我朝他的臉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可惜吐一千口,一萬口也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他擦了一把臉,手越發抓得更緊了,我的頭皮一陣發麻,眼楮甚至有些充血了。
「好啊,為了他,那你就一起去陪葬吧!」
絕望的時候,是不是所有的苦難全部降落在自己的身上……
難道連讓我報仇的機會都沒有嗎?
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嗎?!
為什麼會這麼不公?!!!
俞凝風,對不起……
嗚嗚嗚……
「陪你媽去葬!」
伴隨一道刺骨的冰冷聲音,向開洪帶著他的**一塊倒在地上來個狗吃屎。听見聲音我轉過頭一看,佟紫霧冷厲的眼神像要凍結一切,他轉過目光瞄了一眼坐在地上哭得無法自拔的我以及倒在地上的俞凝風。
他終于來了……
單炫凌和韋希廷一伙人也正朝我們跑過來。向開洪站起身,惡狠狠地盯著佟紫霧和身後那群人。看來他們今天要干上一架了!
「兔崽子,你終于出現了,我今天要讓你嘗嘗當初的滋味!」
「原來你還記得被老子踩在腳下的感覺……怎麼樣?回味無窮吧!呵,是不是想再重溫一下?」
「我今天不把你打趴下,你小子臉上是不會收回狂妄兩個字的,對吧?!看看你的妞現在抱著別的男人,感覺不好受吧?!呵呵,要不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她啊?」
「那種女人,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
「喲,真的嗎?那我不就客氣了!!」
「呵……當然了。」
佟紫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擋在前面的一個人狠狠踢倒在地,其他人也開始了群架。我趕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了112急救,剛將手機放回去,眼前一陣天昏地暗……
睜開眼楮,周圍一片潔白,身上還蓋著被子……這是哪里呀?我趕忙坐起來,張望了一陣才知道到了醫院。記得剛才好象昏倒了,俞凝風……
我急忙下床穿好鞋子,跑到護士台一打听才找到俞凝風的病房。推開門,俞凝風閉眼躺在病床上,鼻梁上戴著氧氣呼吸器,頭上包扎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俞寧寧正趴在床沿緊緊握著他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見我,她兩眼通紅地哭訴道。
「婭緹,我哥哥怎麼會這樣?」
我站在原地語塞,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打架,是嗎?究竟是什麼事呀?嗚嗚嗚……我只有一個哥哥,我不能沒有他呀!嗚嗚嗚……」
看見俞寧寧傷心的臉,我忍不住站在旁邊扭過臉小聲地哭泣。對不起……
俞寧寧好不容易止住悲傷,我決定送她一起回去。剛走到大門口,思檀火速沖了進來和我們踫個正著。還沒等我開口,她就怒氣沖沖地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