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皇後把碧水宮搜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麝香,還差點走漏消息,讓其它妃嬪發現。要知道,在後宮這種地方,八卦的力量是十分強大的,一旦有點風吹草動,非搞得滿宮盡知不可。
這一日,皇後在宮里踱來踱去,十分焦急,因為允炆每日都會催問此事。藍太醫給夢凡請完脈,向皇後娘娘施了個禮,正要退去,皇後卻道︰「藍太醫留步!」
「娘娘還有何吩咐?」藍太醫回轉身來,問道。
皇後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宮已將碧水宮搜了個遍,仍舊找不出麝香來,藍太醫可有什麼妙法?」
藍太醫微頓了頓,道︰「娘娘,既是日日都能聞到的,那必是貼身之物,娘娘可從這一點查起。」
皇後聞听此言,似心頭一亮,道︰「呀!本宮真是疏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層。」
說完忙來到夢凡榻邊,問道︰「妹妹可好些了?」
夢凡早已听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回道︰「皇後姐姐,有藍太醫的調理,臣妾已經好多了,剛才藍太醫的話臣妾都听到了,這幾日所用之物都在這里了,姐姐可細細察看。」
皇後命貼身侍女玉芙與畫屏將夢凡所有穿過的,用過的東西一一細看,並沒有發現可疑之物。夢凡甚少用香,貼身的東西除了一個香囊之外,便只有一些尋常的胭脂水粉了。而這香囊,細細聞去,卻只是艾草等尋常避邪的香料而已。
皇後有些失落的道︰「藍太醫,這里只有些胭脂水粉與一個裝有艾草的香囊,再無其它香粉了。」
藍太醫正垂首侍立在皇後身邊,看了看這些東西,道︰「娘娘可否容微臣細細察看這些物件?」
皇後未答言,只擺了擺手,示意玉芙將東西交到藍太醫手中。
藍太醫眉頭緊皺,將每一樣東西分開細嗅,最後拿著那個香囊橫豎翻看,夢凡見狀,道︰「藍太醫不必多慮,這香囊是我姐妹所送,不會有問題的。」
藍太醫不露聲色,片刻後,道︰「娘娘可否容微臣將此香囊拆開來看?」
夢凡有些不悅,但因皇後在此,並未吱聲,皇後則道︰「不管是哪個送的,妹妹都要小心,本宮看,這香囊也不是甚麼要緊之物,就由他拆開吧?」
夢凡只好點點頭,心中卻想,里面只是些艾草之物,太醫怎會連這個都聞不出來?
藍太醫小心的把密密的針線割開,里面露出一些尋常的香片與干花,他取出其中一片放在鼻下細嗅,然後起身回道︰「皇後娘娘,周美人,微臣覺得此香有異,還請娘娘恩準微臣帶去一片,回去與其它太醫一起細細察驗。」
「太醫何出此言?明明是些尋常香片,艾草之香而已。」皇後亦有些詫異。
看到皇後與周美人一起疑惑的看著自己,藍太醫忙作揖回道︰「也許只是微臣錯覺,一切還須等眾太醫察驗之後才有定論。」
夢凡與皇後相互不解的對看了一眼,夢凡沒有說話,皇後便準了,允許藍太醫將香片帶回太醫院。
至掌燈時分,藍太醫方回來,施禮過後,道︰「回娘娘的話,經太醫院眾太醫辨認,此香片中確實含有麝香。」
「什麼?!」夢凡驚訝萬分,這怎麼可能呢?這香包是淳兒送的,而且隨身攜帶這麼久了也從未有人聞出問題來過。
皇後也有些詫異的問道︰「為何本宮聞到的只是艾草之香呢?」
藍太醫見皇後與夢凡不信,便從香囊中隨意取出一片,令跟隨來的侍從取一碗清水來,然後把香片放入其中,對皇後與夢凡道︰「娘娘請稍等,一會兒便可見分曉。」
過了一會兒,水中香片完全浸透,香片上的色素慢慢褪去,藍太醫撈出香片,用一塊白布手絹包了呈到皇後面前,道︰「娘娘現在請聞一下此香片,便可知是不是麝香了。」
皇後此時心中已有些相信藍太醫的話了,因忌諱麝香之味,便對太監喜壽使了個眼色,喜壽上前,嗅過之後,回道︰「娘娘,確有淡淡的麝香之味。」
夢凡听到此言,心中仍舊不敢相信,不停的搖頭,喃喃道︰「不,不,不可能……」
皇後見狀,言道︰「妹妹莫慌,還是讓藍太醫說明緣由吧。」
藍太醫看了一眼夢凡,言道︰「此香片應是先與麝香混煮,麝香入了香片之後,晾干,再以艾草等其它香料覆蓋,是以常人只能聞到濃烈的艾草之香,卻難以發現里面的麝香。」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淳兒怎會做出這種事來?不,不,不可能!
皇後揮退眾人,沉著臉問夢凡︰「這香囊是哪來的?本宮去與你主持公道!」
「皇後娘娘,這不可能啊!這香包是淳兒送的,淳兒她天真淳樸,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娘娘,三思啊!」夢凡激動的從榻上下來,跪在地上哭道……
「妹妹啊,人心隔肚皮,是不能只看表面的,本宮知道你與淳良儀情同姐妹,但是現今鐵證如山,斷斷與她月兌不了干系啊。」皇後扶夢凡起來,溫言相勸,「唉,現如今皇上也是十分寵愛淳良儀,本宮這就去稟報皇上。」
「娘娘不可!」夢凡焦急的攔在皇後面前,道︰「說不定這麝香是他人所下,淳兒她並不知情。或者是他人調的包也未為可知啊,娘娘不記得端午之事了麼?當時就冤枉了淳兒,不可再冤她一次啊。還須查實再奏報給皇上。」
想到端午冤枉淳良儀之事,皇後也有些犯嘀咕,實實不能再錯怪她了,否則自己在後宮的威信何在?于是便道︰「既如此,妹妹說,該當如何呢?」
夢凡眼波微動,思索了一陣,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心說︰有了!
于是將自己的計劃如此這般的告訴了皇後,皇後听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