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見不的貨郎擔子,里面有很多小孩子喜歡的小玩意。胡蒼海圍著小貨郎的擔子轉,模模這個,問問那個。看看什麼都稀罕,都想要。
看到小孩子的舉動,小貨郎很會來事。討好了孩子,大人看著呢。小貨郎主動與胡蒼海套近乎。小貨郎拿出兩顆溜溜球,和一個黃泥捏的哨子遞給胡蒼海。高興的胡蒼海大跳跳,吹著哨子跑到大街上去顯擺去了。
家里突然來了一個年紀與寡婦相仿,五官又端正的賣貨小貨郎借宿。年紀尚輕的小寡婦,春心蕩漾了。小寡婦殷勤的燒水做飯,招待小貨郎吃飯。抱著稻草為小貨郎在柴房搭鋪睡覺,婆婆雖然年老,可也看出兒媳婦不對勁。
婆婆看到在吃飯的時候,看到小貨郎拿出隨身帶的雜面餅子。硬塞給了兒媳婦,那兒媳婦看小貨郎的眼神也不對。兩個人眉目傳情,哪能逃過老太太的老眼楮呢!
從小貨郎進家門的那一刻,小寡婦的眼楮瞪起來了。藍哇哇放光啊,家里很久沒有來過男人了。小寡婦往桌子上端水碗,眼楮卻偷瞄著小貨郎。一門心思全在小貨郎身上呢!一個不留神,一腳采空了。一個踉蹌,撲到小貨郎身邊。
開水都灑在小貨郎身上,要不是小貨郎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水碗指定就掉地上摔碎了。面對年輕的小媳婦,小貨郎也是面頰發燙。扶住小媳婦的手,不自然的微微顫抖。
兩人四目對視,亂忙離開對方的臉。老太太見此情景,咳嗽一聲,以示警告。
老太太也不傻,隱約後悔不該收留了小貨郎留宿。可天已經黑了,人也領家里來了。這件事是老太太一手操辦的,也不好意思把人再攆到大街上去。
吃完了飯,老太太就把小貨郎攆柴房睡覺去了。小寡婦收拾完碗筷,磨磨唧唧,無心早睡覺。老太太催促胡蒼海娘倆,快點上炕,吹燈睡覺。
冬天的山村,沒有人點燈熬油。因為生不起火爐,吃完飯就鑽被窩暖和。老太太想到兒媳婦與小貨郎的舉動,憂心重重。催促了幾遍,兒媳婦才上炕躺下。
一束皎潔的月光,透過窄窄的木頭窗欞射進屋里。小寡婦翻來覆去,孤枕難眠。兒媳婦睡不著,並沒有睡著的婆婆,都听著呢!
老太太也是守寡過來人,其中的奧秘,心里有數。那種煎熬不好受,老太太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假裝打起鼾聲,小寡婦等婆婆兒子都睡著了以後,輕輕的起身。抱著一件破棉襖,模出了房門。
破柴房,就是一個放柴草的小窩棚。四面漏風,門上掛著一個草簾子。夜風吹動,草簾子一閃一閃的晃悠。小寡婦留出門來,一頭鑽進了柴房里。
兒媳婦溜出屋去,婆婆也緊跟著出來了。婆婆模到柴房門外,听到破柴房里悉悉索索搞出動靜,婆婆輕輕咳嗽了兩聲。柴房里立馬沒聲音了。
婆婆扒著柴房門口,壓低了聲音,卻惡狠狠的怒斥道︰「大海子他娘,你個賤骨頭,快出來跟我回屋去。」
婆婆說完,先行回屋去了。柴房里的兩個人,大氣不敢喘啊!小貨郎更是嚇得要命,不知道如何是好。黑暗之中的兩個人,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兩人都沒有說話,胡蒼海的母親整整衣衫。把破棉襖披在小貨郎身上,站起身出來了,膽戰心驚的回到大屋里炕上。
家丑不可外揚,婆婆有經驗。這樣的事,絕對不好聲張。村里人多嘴雜,沒事還給搞出點事。有事,就傳的更快了。婆婆只是把寡婦媳婦叫回屋里。
寡婦後腳跟著婆婆回到房里,被婆婆狠狠的罵了一頓。小寡婦縮在被窩里,懷里像揣著一只小兔子。這已經的第二回,讓婆婆抓住小辮子了。小寡婦一言不敢發的听著,大氣不敢喘一口。
老太太也估計孫子,怕吵醒了孩子,動靜就大了。驚動了鄰居,丑事滿也瞞不住。老太太罵了幾句,也就睡覺了。
婆婆罵完了,本想這件事不張揚就過去了,天亮後趕緊攆小貨郎上路。他們婆媳倆不說,誰也不會知道有這樁子事。
婆婆畢竟年事已高,罵完了安然睡去。誰知道受了委屈的小寡婦睡不著,無聲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小寡婦的臉上滾落下來。淚水打濕了枕頭,一肚子的苦水,向誰傾訴啊!
為了與張神醫的私情,讓婆婆抓了現行。害的張翠山遠走他鄉,生死未卜。張翠山留下的小包袱,成了寡婦思念的寄托。經常趁婆婆不在家,偷偷拿出來看看。
在大街上走道,遇到張帥母子。低著頭躲著走,自己有種犯罪的感覺。是自己的過失,很苦了人家呀!讓人家的老婆也守寡,讓人家的孩子也沒有了爹呀!都是女人,怎麼就坑害了人家的女人呀!
寡婦壓抑了這麼多年,也受夠了婆婆的嘴臉。一件小事做不好,婆婆關上屋門就罵。就提及當年的丑事。
今夜又出了這一件事,以後的日子更沒法過了。小寡婦的心里,翻江倒海。艱難的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自己尋條活路吧。
這樣的丑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小寡婦後怕,害怕天亮了。害怕婆婆會對小貨郎使手段。
很久以前,村子里曾經出過這樣的一件事情。一個收山貨男人,住在山村里。與村里的一個寡婦好上了,讓小叔子捉奸在床。
小叔子很早就擠兌寡婦嫂子,想把嫂子攆出去。給他騰房子,幾次挑事沒成。整天的瞅著嫂子別扭,正找不到茬子呢。
知道嫂子紅杏出牆頭,小叔子釘上了。瞅準了那個男人進了嫂子的屋里,帶著一幫人沖了進去。
不問青紅皂白,棍棒齊下,一頓毒打。那個偷人的男人,被村民打的滿地打滾。女人撲上去護住男人,被兩個人抓著腿扔到屋門外。
偷人的男人被打斷了腿,昏死過去。醒來後全身是血,爬出了村子。
哪一天下著小雪,那個人爬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第二天有人說。那個男人死了,死在村外山坡小路上。那個女人悲傷過度,精神失常。半夜里哭哭笑笑,跑到那人死的小路上燒紙。
女人時不時的犯病,一次比一次厲害。連五歲的女兒,都不認識了。娘家哥哥知道了,來把女人接走了。黑心的小叔子,獨吞了全部家產。
寒冷的冬夜里,胡滄海的母親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真要那樣,自己又害了一個人。今夜必須有行動,決不能等到天亮。
黑暗中的小寡婦,越想越怕。血淋淋的一幕,出現在眼前。想想小貨郎那結實的胸膛,小寡婦很久沒有聞到那樣的味道了。剛進柴房,就被婆婆打斷了。
小寡婦瞪著大眼,心情七上八下的挨到了後半夜里。听著山村里的公雞,叫過了幾遍。听听婆婆也睡熟了,小寡婦模索著又起來了。
黑暗之中,小寡婦悄悄起來。模模身邊熟睡的胡蒼海,小寡婦也有萬般的不舍。她不知道她走了以後,兒子以後會怎麼樣,怎麼生活。
有心把兒子帶上,可一旦驚醒了婆婆。遭難的不只是自己了,小貨郎的下場會更糟。小寡婦不敢再往下想,日子實在是受不了了。只能丟下兒子了,小寡婦給胡蒼海拉拉被子。含淚溜下炕去,跟著小貨郎跑了。
寒夜,掩護了兩個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