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設要趕緊去陶元慶家看看情況,至少決不能落在夏茉莉後面。丁建設的表現,就不是給夏茉莉一個人看的。夏茉莉既然在場,丁建設要在村民面前顯現權威。
張帥和夏茉莉在屋里說話,正談論買桃子的事。金貴在大門外喊著出人命了。
張帥和夏茉莉听見兩只狗在叫喚。跨步出門來到院子里,听見金貴還在喊︰「夏助理呀,你叫開你的大白狗啊!」
夏茉莉吆喊了一聲,「扭扭別叫了,回你的小屋去。」
白熊听見主人喊,乖乖的回狗窩里去了。夏茉莉和張帥,都隱約听見金貴喊有人死了。
「金貴,狗走了。你快說誰死了?」張帥本向大門口,著急的問金貴。
金貴可不敢松手,死死抓著大門上的兩個大鐵環子。「啊,是山菊花的公公。張帥啊!我娘讓我到處找你呢!你快叫上夏助理,你們快去看看吧。趕快過去,興許還能救活啊!」
張帥一听是山菊花家出事了,昨天還去桃園干活。今天怎麼就出事了,張帥用力拉開大門。
「行了金貴,白熊回狗窩里。不會過來要你,快松手閃開。」
听到是山菊花家出事,張帥推來金貴撒腿就跑。夏茉莉穿著拖鞋子,在後面喊︰「張帥你等我一下呀。」
哪里還有心情等啊!張帥早跑遠。金貴對夏茉莉說「夏助理,你快點去看看吧。我也有事,我還要去我老丈人家呢。我先走了啊。」
金貴說完也跑了。夏茉莉跑步回屋換上鞋子,帶上門趕過去。山菊花家里的人滿了,圍了一個里三層外三層。牆頭上樹杈上,到處都有人看啊。
夏茉莉大喊一聲︰「讓一讓,人怎麼樣了。」圍觀的人立即人擠人,給夏茉莉讓出一條縫隙。一條很窄的人胡同,夏茉莉側著身子擠進屋里去了。
屋子本來也不寬敞,屋里的人也不少。山菊花蹲在傍邊,陶元慶坐靠在山菊花婆婆的懷里。地上髒乎乎的豆腐,這里一灘那里一灘。屋里的人腳踩腳踏,一地狼藉。
張帥來到山菊花家里,先把陶元慶盤起了腿在忙活。王道林兩口子和王婆站在旁邊,王道林的頭上臉上身上。粘著一些白糊糊東西。夏茉莉顧不得細看旁人,著急的問張帥。
「張帥,老人怎麼樣啊。還有救嗎?要不要快送醫院呀?」
張帥滿頭大汗,頭也沒抬說︰「看情況吧,現在不能顛簸移動,大叔是一口氣沒上來。估計不會有生命危險,先讓大叔緩過這口氣來就好了。」
張帥又是掐人中,又是捶後背。掐掐這里,捏捏哪里,陶元慶還是直挺挺的不反應。張帥飛快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取出來一根銀針。
看到張帥手里明晃晃的鐵絲,一家人大氣不敢喘。瞪大了多少雙眼珠子,看著張帥要干什麼。張帥銀針在手,迅速插進了陶元慶的頭上穴位。
「菊花姐,快給我舀一碗涼水來。」
听見張帥要涼水,山菊花急忙爬起來。拿水瓢舀過了半瓢涼水,張帥喝了一大口涼水。用力噴在陶元慶臉上,就看著陶元慶一哆嗦,一口長氣喘吐出來了。
「哎!啊!」接著長長的哼了一聲,陶元慶睜開了緊閉的眼楮。陶元慶沒有表情,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總算是活過來了。
山菊花的婆婆也哭著說︰「老頭子,你可睜開眼了。你可把俺嚇死了呀!你可別先俺死了呀。撇下俺娘倆可咋過呀!你好歹有口氣,俺也有個伴呀!嗚嗚!」
屋里的眾人大吃一驚,驚嘆不已。都知道張帥懂點醫術,沒有人知道張帥還有這兩下子。一巴掌長的鐵絲,也敢往人腦袋里插。攆悠幾下,死人就活過來了。神醫,隨他爹張翠山。
張帥來到以後,就抓住陶元慶的手腕子號脈。脈搏很微弱,但脈搏還在跳。趴在胸口上听听,有輕微的呼啦響聲。咽喉有一口痰堵著,氣管不暢通了。上不來也下不去,呼啦呼啦的憋著。
這就是張帥研究了父親留下的醫書,學會的診斷醫術。父親把多年的看病經驗,藥方子,病人癥狀。用麻線訂成了一本書,張帥以前是偶然找出來看。
現在的張帥,為了醫治自己的絕癥。天天看書,看著看著就鑽進去了。
張帥很早悄悄給陶元慶配置草藥治病,很了解陶元慶的身體狀況。金貴去找人,是王婆讓去的。山菊花也是想讓人快去找張帥,可張帥不在家。
也多虧金貴機靈,張帥不在家里。只有兩個地方,桃園和夏助理的住處。桃園遠啊,金貴可不願跑山路。找到找不到兩說著,金貴就先奔夏助理這里來了。還真找巧了,張帥和夏茉莉兩個人都在。
張帥和夏茉莉,前腳跟後腳跑到了山菊花家里。張帥弄醒了陶元慶,幾個人把陶元慶抬到炕上。村長丁建設也一路小跑的到了。
丁建設剛到山菊花家的大門口,胡老六就大聲吆喝著,「快讓讓,村長來了,村長來了。」
村長的動靜大,老遠就大聲吆吆喝喝的過來,大家給讓出一條路,村長叉著腰就進屋了。
「怎麼回事啊,啊!誰打的。還打出腦子來,啊,是誰干的,啊,誰這麼大膽啊!我一定不會輕饒他,誰呀!」
村長進屋,看到陶元慶躺在炕上還在喘氣。夏助理張帥幾個,都在炕頭前面站著。看到屋里地上,有一些碎豆腐。丁建設急趕慢趕,還是落在夏茉莉**後面了。
丁建設吆喝完了,看看夏茉莉看著他呢。干笑兩聲,不還意思的說。
「夏助理早來了,我听到消息。飯都沒顧得上吃就趕過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不是好好的沒死嗎?胡老六怎麼還說打出人腦漿子了呢?不弄清楚情況,真能瞎咋呼。啊!以後可不許謊報軍情,不許胡說八道啊!」
跟在村長**後面的胡老六,讓村長說了一愣。仔細看看是滿地豆腐,胡老六蹲來。伸手模模,抓起一灘走在眼前看看。
「哎呀,我這老眼昏花。還真是豆腐呀,都怨我,都怨我。」
胡老六的眼神不好,說自己老眼昏花是一點沒錯。他進來的時候,就是伸頭一看。看見了陶元慶身邊,一灘一灘的白糊糊東西。胡老六腦子里翁的一下,一下就想到是腦漿子。
這也不能怪胡老六,因為他的心里有陰影。胡老六是真的見過,見過血糊流啦的人腦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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