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引 018︰桃夭ゝ

作者 ︰ 茉覺覺

只看到火紅紅一片,竟擠滿了門廳。眼楮所到之處,皆是華麗富貴的東西,細細瞧才發現都是些名貴玩意。

有著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風式鏡台,台上立三泥金鏤雕花卉、仙鶴紋屏風,夔龍紋坐角牙子。龍紋搭腦,中屏兩搭腦間飾寶珠紋,台面和屏風內框髹黑漆。

朱漆帶門圍六柱架子床,床身正面束腰,卷草紋腿及牙板,線條流暢有力。背面光素,直腿。正面設浮雕人物紋門圍及素面掛檐,掛檐下有鏤雕牙板及人物吉子。其余三面無掛檐。通體髹朱,色澤深沉。

還有朱漆靠背椅,朱漆三斗房前桌,朱漆雲龍紋提梁提桶,朱漆雕花直扛箱,朱地黑漆起地浮雕龍鳳戲珠紋木酒埕,朱漆高甩小提桶等,更是看得我眼花繚亂。

綠枝在我旁邊,道︰「果真是漂亮的緊,姐姐會是最風光的新娘子。」

我無言,我是那個新娘,卻什麼都不知曉,蒙于鼓中。想不到二娘動作如此之快,才不過幾天十日,既談好了親事,又置辦了嫁妝!

越過那滿目的妝奩,才看到爹爹和二娘在一個琴桌上清點數目,我趕忙上前,也顧不上向二老問好,忙道︰「爹爹!這算是什麼?」

爹爹見是我,別開眼去,二娘見爹爹不說話,道︰「當是為你置辦的嫁妝,夠排場了。明日是黃道吉日,就由挑夫挑到沈家去,為你置辦的花轎也是上好的香樟木做成,黃金,朱砂,浮雕,一個都不少。你就風風光光的嫁了過去,也算是長了臉。」

「你與我許了哪門子婚事,竟到了出嫁前一日,嫁妝都準備好了才來告知我,可不是把我當猴耍!」我心中大為光火,又對無言以對的爹爹說︰「你們眼里可還有我?那是我的親事,嫁不嫁還得由我說了算!你們做這樣的事,我偏不嫁。若要我嫁,我寧願死!」

話音剛落,爹爹抬起手出其不意的打了我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卻看到爹一臉的不可置信,聲音中透著失望道︰「你!竟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可不白疼了你!爹爹念著你知書達理,聰慧伶俐,竟沒想到說出這樣的話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竟要不要了這副身軀,可憐你娘十月懷胎生養你!」

我心中委屈,別著一股氣不肯低頭,便與爹爹對勢著。心中更是悲從中來,爹爹向來疼愛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一句的不是,今兒卻真真切切的打了我,可見我是真的氣著了他。

綠枝在一旁急哭了,忙拉著我的手道︰「姐姐你就向爹爹認個錯吧。」說著,用手撫著我被打腫的臉。

「唉,你若不嫁我也就不強求了。」爹爹突然軟了語氣。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得二娘說︰「老爺,這不嫁不行啊。你真能忍心看著辛辛苦苦經營了幾輩子的生理毀在我們手上?況且,那沈家送來的彩禮都用了一半了,要是突然悔婚,把這房子賣了都不及陪的。」

爹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好像是有心無力般,道︰「沈家的財勢之大我自是知曉的,也只好向族里的湊一些,看看能不能還上罷。」

「是不是布莊發生了什麼事?那沈家究竟是哪家?你們不與我一一細說,教我怎能立刻接受?」

二娘嘴快,道︰「沈家是蘇州第一大商賈,你要嫁的,便是那沈家獨子沈廖。你可知道,布莊發生了困難,周轉不靈,虧損了大半。你爹他為了這些事,可不是心力憔悴,卻還生了你這麼個不體恤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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