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故做正經的輕咳一聲,掩飾被看透心事的尷尬,看向非黎,出言問道︰「你怎知我會想多?」
非黎扯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道︰「這幾萬年來你哪一次又不曾想多?」
好似,確實沒有。
內心之中,得到這個答案的秦荀只得悲嘆一聲。
確實總想多。
不過幸得非黎提醒,秦荀很快便從記憶里尋出了那日在天山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微微蹙了蹙眉,看著珞篤,問道︰「我不記得我何時見過一只白兔,那日我明明只見過一只白鼠。」
珞篤亦是存了幾分不解,輕輕蹙眉,道︰「天山上我可從未見到甚麼白鼠。」
秦荀緊蹙著眉思量半晌,才忽然好似釋然一般舒眉,道︰「我想起來了,那白鼠確實是較之旁的白鼠個子大了些,指不定還真是只白兔。」
珞篤聞言,臉色陰沉幾分。
這與她所料想截然不同!
「秦荀護法,你有兄弟嗎?」珞篤忽然正色,看著秦荀,一本正經地嚴肅道。
秦荀又是一蹙眉,思量半晌終是下了定義,道︰「沒有。」
珞篤顯然心存僥幸,她當真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口口聲聲「白鼠」之人會是四千年前那救命恩人!
「四千年前你真去過天山救過一只白兔?」
「四千年前我真去過天山順道耍了一只白鼠。」
秦荀依舊固執地認為那極可能是只白鼠,盡管個子大了些,卻實在令他難以同白兔聯想到一起。
珞篤聞言,臉色又是陰沉幾分。
「你可是給了那白兔一根胡蘿卜?」
「我真真是用一根胡蘿卜耍了那白鼠。」
「耍?」
「那白鼠瞧起來好似有些虛弱,瞧著必定是在天山找不著吃食,我便存了幾分玩心,用著那生了蟲又成了黑心的胡蘿卜給了它,想來它若是吃著那滿是蟲蠕動的胡蘿卜,必定是極其有趣的。」秦荀微微一笑,從他眼中那笑意能看出直至如今,他依舊對此樂得。
珞篤的臉徹底陰沉下來。
她終是明曉了在四千年前,秦荀將在雪地中遞給她那根胡蘿卜時,面容之上聖潔的笑容是何意圖了。
天!她真真是瞎了眼,竟能將秦荀此人看作一個恩人,秦荀那顆愛心,本是沒有的,她竟都能瞧見,她的眼力未免太好,竟連沒有的都能瞧見!
等等,她似乎忽略了什麼!
若姜與非黎還有秦荀只見眼前屬于珞篤的粉色衣裙飄過,轉眼之後,眼前便沒了珞篤的蹤跡。
再言若姜只見一根胡蘿卜從那粉色衣裙中飛出,正巧朝著她這方向飛來,她不禁想起了這蘿卜的由來,狠狠的打了個激靈,便側身躲了開來。
而後那根顏色已然失了最初鮮亮的蘿卜便是慢悠悠地飛到了非黎腳邊。
非黎忽然想起這是珞篤的物什,又想起方才秦荀說的話語,看著那腳邊蘿卜頓時覺著如同針芒在背。
他廣袖一揮,那根蘿卜便又騰空飛向了秦荀。
「你的東西可要自己解決,這蘿卜瞧起來今下午給你加餐是極為不錯的。」
想起這蘿卜之中為何物,他便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