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喝三天,如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卻覺得越來越輕松,就在我意識快要渙散的時候,突然有人捏著我的嘴,給我灌了一碗雞湯。
我好容易才看清楚,是凌雲。我想笑,可是眼淚又流下來,我又哭又笑道︰「我沒有想死,我只是吃不下去,喝不下去。「
凌雲沒有任何波瀾的聲音︰「那就讓為兄幫你灌下去。你一直喝不下,我就一直幫你灌。「
我呵呵一笑,道︰「那謝謝凌大哥了。我就每天等你。」
凌雲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怒意︰「你還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你真的喜歡他,那我帶你去找他;如果你恨他,我去抓他來,你折磨他!」
我抬眼看著凌雲,道︰「不是喜歡,也不恨,只是不甘。不甘心我會栽在一個人手上兩次。凌大哥,你相信嗎?我居然會被一個人傷害兩次!」
凌雲被我搞得有些凌亂,談話無法繼續……
凌雲發現無法和我正常對話,也就懶得對話,直接再灌我兩碗雞湯。
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睜著眼半天也再難入眠。我披起衣服,走到外間,如蘭並床,而是在外面的桌子趴著睡著了,她這兩天應該是累極了。
想透透氣,所以到院子里走走。相府里每隔一段都有點燈籠,所以還不算太黑。我無目的的在院子里亂走。從來沒有發現,相府的花園竟然這麼大,走了很久,才發現腦中空空的,我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後面的路該怎麼走呢?其實從見到姜允霖的第一面,就是我自己瘋了,覺得再在這里見到他,是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呵呵,我自嘲的笑笑,難道上天的意思不可以是讓我吸取教訓,離他遠一點嗎?我腦中胡亂想著在相府中亂竄。
在我的神游意識回來時,我發現我已經走到了丁相的「越園」附近,剛剛走過院門,卻听到里面「叮當」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打碎了。我擔心是爹爹有什麼事,所以快步走進院門,卻听到有人在說話,是爹爹的聲音,好像沒事。我想退出去,卻听到我的名字,這麼晚了,我的好奇心又出來了。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叫《好奇害死貓》,我在去听了對話後,深深有這種感覺。
本來,我可以不用這麼絕望的。
如蘭顯然沒有完全听懂,但已經明白我願意帶上她,高興得輕呼了一聲,道︰「我現在去安排馬車,我們去哪兒?」
我一怔,這個問題,沒想過。半天,才回答︰「先出京城!」
話音剛落,門一開,如風不知什麼時候在外面,她一陣風似的沖進來,道︰「,你不能偏心,只帶如蘭,我也要去。」
我皺皺眉,這樣可不行。于是,我清清嗓子道︰「咳咳,如風,我其實還會回來,你想啊,這‘望月閣’總還要有人打理,等著我們回來,是不?你一直是收拾屋子的好手,再說,如果你走了,其它院的‘信息員’多寂寞呀……」我一直戲稱和她分享八卦的其它院丫頭是「信息員」,她也習以為常。
她一愣,我看她有些動搖,馬上打鐵趁熱︰「你也知道,二一直不喜歡我,我一賺怕她要來「望月閣」搗亂,你性格潑辣,正好可以對抗她,如果有什麼,你就趕緊稟報相爺。你守好了,我和如蘭回來才有地方呀。「
如風想了一想,不情願的點點頭,不放心地又問道︰「那要去多久?「
我敷衍道︰「不會太長,我總要回來的,你別擔心了。還有,你就假裝不知道此事就行了。今晚本不是你值夜,你趕緊去睡,明天睡醒就和大家一起發現我們不見了就好。「
如風點頭,再拜了一下,道︰「那保重,如風一定守好‘望月閣‘,等回來。」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在如蘭對安排馬車的空隙,我給丁相留了一封信。
其實,這兩天發生的事顛覆了我對很多人的看法。我曾經以為慈愛的,結果時時想要我的命;曾經以為深愛的,結果只是一場笑話;曾經以為利用的,原來是真正保護我的……這種顛覆包括對我自己,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從幾千年後來的,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什麼都看得清,但原來,在古人的情感大戲中,我只是一個三流角色,他們都……演得太好。
我當然不能向丁相實話實說,只說自己發現錯怪了他,錯信了人,心里難過,想出去走走。求他不要派人來找,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來。
天剛蒙蒙亮,如蘭來稟告馬車已經雇好,我們趁著的天,離開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