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洛和彬就回來了,手里拎了一大堆飯菜,還有幾瓶啤酒。我這個病房沒別的病人,洛把兩個床頭櫃並在一起,把飯菜擺好,笑著遞給我一瓶酒︰「整幾口,可以活血化淤。」彬擔心地說︰「他頭上有傷,不能喝酒吧?」我故意裝作怕怕的樣子︰「不會把我喝得金瘡迸裂吧?」妍天真地說道︰「你不是說喝酒可以止痛嗎?」
我哈哈一笑︰「是可以止痛,但也可以加血液流動,讓傷口血流不止。」妍嚇得驚呼道︰「那你別喝啦!」洛沖她擺擺手︰「你別听他嚇唬你,又沒多重的傷,喝一點啤酒沒事。」妍還是有一點不放心︰「真的沒事嗎?要不今天就別喝了,等好了再喝。」我伸手接過酒瓶安慰道︰「你放心,沒事的,我就喝一瓶。」
我猛地喝了一大口,這麼痛苦而傷心的一天,心中的孤獨又無人訴說,不讓我喝點酒,怎麼能撐得住?妍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往我嘴里夾菜︰「你喝慢一點。」我邊吃邊說︰「啤酒就要大口喝,喝得慢就沒感覺了。」洛舉起酒接道︰「就是的,為了你早日康復,干一半。」我倆拿酒瓶踫了個刎頸之交,爽快地喝了下去。
我看著彬問道︰「酒神今天怎麼不喝酒?」她垂下眼簾︰「看見你傷成這樣,我心里難受。」妍把嘴一抿,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洛連忙把手放在彬的肩上︰「好啦,漂過幾天就沒事了,咱們說點高興的事。」沒想到彬靠到洛的肩上,一下哭出了聲︰「前幾天受的傷還沒好,現在又傷成這樣,誰能受得了?」
妍也倒在我的懷里哭起來,我心里雖然難受,但還是勸道︰「你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還能吃飯喝酒,你們要是不信,我下地給你們走幾圈。」妍滿臉淚痕嗚咽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開玩笑,你頭上包得跟粽子一樣,我都認不出來你啦。」我們听了都噗嗤一樂,洛忍不住笑道︰「我看我這弟妹比我兄弟還愛開玩笑。」
妍仍止不住哭聲︰「我沒開玩笑嘛,我說的都是實話,胖子還說他的頭腫得像豬頭。」這回連彬都破涕為笑,妍疑惑地看著我們︰「我哪說錯了嗎?」我輕輕拍著她︰「你哪都沒說錯,我現在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不過豬頭也是頭,只要你不嫌棄,我是一定能變回人頭的。」(要是會星爺的還我漂漂拳,這事就簡單了哈!)
妍擦干眼淚故意說道︰「你可一定要變回去啊,要不然我可受不了。」洛端起酒笑道︰「那就為漂早日恢復人形干杯。」我倆把剩下的半瓶喝完,洛又給我開了一瓶,妍忙伸手阻攔︰「別讓他再喝啦,不是說只喝一瓶嗎?」我忙向她求饒︰「再讓我喝一瓶,我就能好得快點,省得我這豬頭樣嚇著你。」
妍深情地看著我︰「我才不怕吶,你永遠這樣我都喜歡你。」洛和彬相視而笑,我知道,他們沒有嘲諷的意思,妍的純淨和率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她的情,我現在承受不起,我憐惜地看著她說︰「我還是趕緊好吧,要不然這長相多對不起你?」我邊說邊接過酒︰「明天給我整面大鏡子,讓我看一下我到底有多豬頭。」
我們正笑著,漠和倫他們都回來了,我忙問︰「咋這麼快就吃完了,你們也不多喝一會?」漠嘿嘿笑道︰「沒你戳是非,大家覺得不熱鬧。」大家轟然一笑,我一臉的無辜︰「不會吧,我可是鐵嘴鋼牙,啥時候戳過你們是非?」倫在旁邊幫腔︰「哪次拼酒不是你挑起來的?」我連忙爭辯道︰「這事都是露干的,咋安我頭上啦?」
露被我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嗔我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沒忘了貧嘴,剛才真應該把你背到餐廳去,讓你到那好好戳回是非。」大家哈哈大笑,這時倫對大家擺手說︰「時間不早了,讓漂趕緊休息,你們也早點回去,今晚我在這值班,明早宏過來接我的班。」洛急忙說道︰「我明天不去上課,我今晚在這,你們都回吧。」
我一愣︰「你明天為啥不去上課?」他淡淡一笑︰「我那課上不上都無所謂,我陪你一天。」大家和我打過招呼往外走,漠對我說道︰「那我明天下班再過來。」然後看著彬︰「那我們送你回去。」洛擺了擺手︰「她也留在這,你們走你們的。」妍高興地拉住彬︰「那你去我家睡。」彬依戀地看著洛,看樣子想陪他留在這。
洛輕輕攬了一下她︰「你去妍她家吧,在這也休息不好。」彬不情願地點點頭,妍拉著我的手,眼中溢滿了淚,長長的睫毛每眨一下,都有淚光閃動,眼中是無限的留戀︰「我明天一早就來。」我閉了下眼楮,看著她倆和倫走了,心中無限惆悵。病房里一下安靜下來,漠剛才又拿回來幾瓶酒,洛打開一瓶看著我︰「你還要不要?」我嘿嘿一笑︰「你說吶?」
他和我喝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這事到底是咋回事?」我故作平靜︰「不是都和你說過了。」他似笑非笑地搖搖頭︰「沒那麼簡單吧?依你的性格,吃了這麼大的虧,你早就炸啦,可我看你好像不願聲張的樣子。」我把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落到手中的酒瓶上,猛地仰脖一口氣灌下去,心中痛苦萬分,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在那等待著,這是我們多年的默契,我艱難地開口道︰「是妍她爸叫人打的我。」「啊?」他的表情要多震驚就有多震驚,嘴張了半天都沒合上,眼中滿是驚訝和狐疑︰「不會吧?」我苦笑了一下︰「他們親口說的,讓我離妍遠一點,她家人反對我倆在一起,妍以前又沒談過男朋友,你說還能是誰干的?」
洛頹然地坐到那,面無表情地搖著頭,嘴里反復說道︰「這是啥事啊?」他不忍面對我,把頭扭向一邊,也一口氣把手中的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