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難調 第三十二章 再遭綁架

作者 ︰ 空想女巫

當她糾纏在混亂的思緒中難以自拔時,她突然注意到,馬車似乎慢得快停下來了。她撇開思緒,全神貫注地听著馬蹄聲與車輪聲。

無需她多听,馬車已經徹底停下了,但護衛卻沒有在外頭招呼她。

她的心猛地提起,這不對這才走了多久,必定還沒到達大哥家

她用力將簾子一掀開,沒有看到護衛。幾乎同時地,一個陌生的護衛裝扮的人出現在了她眼前。

又是一趟麻袋之行。

這一次,她在一輛馬車里。她能听到馬蹄聲有節奏地向前走,還能听到馬車穿過街道時,路邊的吆喝聲和喧嘩聲。

更與上回不一樣的是,她竟然不怎麼害怕。想到自己被綁住了手和腳,還被勒住嘴,再裝進麻袋里,她竟然想笑。這人如此謹慎,用得著嗎?難道還怕她一介弱女子有本事插翅飛走了?

她甚至不急著猜想誰又要綁架她。這般捆綁令她這般姿勢擠在麻袋里,她漸漸地開始難以喘氣。馬車的顛簸撞擊著壓在她身下的右臂,右臂很快便疼痛難忍。繼而是頭。隔了一層麻袋,她的頭依舊被底板踫撞得劇痛起來。她緊緊地咬住嘴里的布條,以防下一次的踫撞會叫牙齒磕破嘴唇。緊著身子後,她把所有的心思用來听外頭的動靜。只要外頭有人來人往的聲響,便知道馬車還未出城。

她閉著眼楮,豎起耳朵仔細听著。

馬車在穿過一片喧鬧的地方後——若她猜得沒錯,應該就是皇城外圍的繁華地帶,似乎進入了偏僻一些的道上。憑著對一路顛簸的判斷,她確定馬車還在城內的街道上。她忍耐地等待著。

最後,馬車拐了一個大彎,終于漸漸地停了下來。

她將被關禁的地方到了。

有人將她扛到肩上,大跨步走起路來。王 忍著疼痛堅持著。她知道很快她會被放下來。扛著她的人上了一段梯階。那麼,她將被關在閣樓里?

緊接著是房門打開的聲音。隨後,她被放了下來。她是否該感激這人手下留情,沒有將她摔下來?然後,麻袋被撤去,之前的護衛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她等待著他松開她手腳上的捆綁,但他卻沒有這個意思。松開了她嘴上的布條後,他一句話沒說,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等待總是顯得無限的漫長。

沒有人進來對她宣布什麼,她被關在這里便是他們的目的。

她設法讓自己靠著牆坐起來,開始思索這件事。如今竟還有人需要綁架她,她不禁為此大感意外。「王夫人」的名號不是由王潭戴著了嗎,為何要將她關在此地?她想不明白。

她的右臂連著右邊的半個身子還在隱隱作痛,頭被撞擊後的疼痛也仍在折磨著她,這讓她難以自如的思考。她閉起眼楮。或許先休息一會才是個好主意。

她仔細地听著外頭的動靜,希望能听到哪怕任何的聲響。可外頭安靜的像是沒有一個人。她知道剛才那名護衛必定會守在外頭,他的主子到底給他下了什麼樣的命令?僅僅這麼關著她,還是,時間到了後再要她的命?

一想到這,她整個身子顫了顫,終于嘗到了害怕的滋味。他們又打算要她的命嗎?她只能自問。疑惑又回到了出發點。

如今她還有什麼可用的價值?

她對仲德來說一文不值,明眼的人誰會看不出來?難道,王潭也同時被綁?或許她被關在不同的地方,他們一抓抓兩個人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可是仲德又威脅到了誰?劉裕必定不會再听仲德第二回,拿夫人作擔保,那麼,還有誰?還是仲德惹怒了哪個她不認識的人?

但她很快便否定了這些猜測。即便仲德得罪了不少人,她相信一般的男子均不會如仲德那般,拿家中的婦人做籌碼。若仲德已有了孩子,他們倒可能會威脅他的妻和子。可仲德就如同孤家寡人一般,撇開正室夫人不理睬,只帶了小妾跟在身邊,他們要打要殺會直接沖他一個人。對,他們會公然襲擊他一人,根本不會如此大費周折。

那麼,還有誰?還有誰需要綁架她?

她無法再這麼自問下去了,這些疑問就如同這間屋子,把她四面圍起來,將她困在其中。她想動一動,想看看外頭的情況。

她使出所有的力氣大聲地叫喊,「有人嗎——來人吶——有人嗎——」

沒有任何聲響的,門被推開了,那名護衛站在門前。這也說明他一直守在門口。

「什麼事?」他問道。

「如廁。」王 毫不避嫌的直說道。

護衛走進來,松開她手腳上的繩索,帶頭往外走。

「等一等。」王 叫住他。「綁了這麼久,我得緩一緩才好動。」

護衛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等著。王 挪到塌邊緣,開始活動她僵硬的身子。護衛的力道很大,她的手腕早已被勒得通紅,繩索一去掉,兩個手腕便直作疼。當她試著下地時,發現腳腕比手腕還要疼。

她忍著疼痛跟在護衛身後往外走。茅廁自然不在閣樓上,他們沿著梯子往下走。梯子的扶手幫了她的忙,她可以傾在上面慢慢地下去。這時她才看到護衛的腳上綁了刀。若她敢輕舉妄動,他會用那把刀殺了她嗎?她的心縮了縮,把心思轉回到雙眼上。

沒有什麼可看的,兩面屋子兩面牆圍城了一個小院。閣樓的一面靠著外頭,樓身凸到院子里。連著外頭的那一面正是她剛才靠著的那堵牆。她若想從閣樓上打開窗戶跳下去——若不懼怕摔傷骨頭的話,不是落到院子里,就是要躍過牆頭飛到外面的街道上。

她敢嗎?她敢跳下去嗎?她飛得過去嗎?

此刻她還不敢想。

除了那把刀,護衛的衣著穿扮就似乎沒什麼特色了,普普通通看不出他屬于哪一家。

王 看著他利索地重新綁上她的手腳,依舊沒有一句多余的話,迅速便退到了房間外頭。

一切又歸于寂靜。仿佛此處只有她一人,只听見她一個人的動靜。

她試著松一松綁在背後的手上的繩索,但又麻又澀的疼痛最終迫使她放棄。護衛把繩索綁的很緊。

閣樓上開了四個窗,每一個都對著樓下的院子。她只敢挪到窗戶邊朝外看看地勢。這兒如此安靜,即便她突然得了膽子真敢往下跳,也只有一次推開窗戶的機會。

外頭的天色一點一點地變晚,她漸漸感受到了疲倦。這真是奇怪,就在她每隔一會便能體會到對死的恐懼的煎熬中,身子竟還能明白無誤地告訴她她累了。不僅累了,而且餓了。她想起王潭準備的點心,不禁懊惱當時為何一口都沒踫?這又使她想到王潭此刻身在何處?若她沒遭綁架,這時候大嫂差不多要派人向她要人了吧?給她駕車的護衛不知如何了——此事她一直不敢想,只希望他沒有性命之憂。

又熬了一陣子。當外頭的天色明顯的暗下來時,樓下響起了一點動靜。王 猛地睜開眼楮,喘氣不由得氣促起來,會是誰呢?審判的時刻到了嗎?樓下的聲響幾乎听不到了,門外也不見護衛有下樓的意思,但王 認得那開門又關門的聲音。有人進來了,腳步很輕,正在朝她走來。她緊緊地抿住雙唇。饑餓無力很容易便能令她打顫,她不想教來人認為她是因害怕而嚇得發抖。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說話聲,王 還來不及听個明白,房門便被推開了。

她緊起身子瞪起雙眼。進來的是一名大丫環身份的人,她的身後只有護衛一人。再看丫環手里提的東西,王 明白了。她只是來送飯的。護衛走過來給她松了綁,然後帶著丫環一起退出了房間。兩個人是一樣的不苟言笑的臉色,進出之間均沒有一句話。

王 看著擺在那兒的東西,卻一點也不想動。她很餓,可她需要的不是這些。她輕輕揉著腳腕,雙腿才從麻痹中解月兌出來,似有成千上萬只螞蟻鑽進了里面,她咬緊了牙齒。疼痛與無力又令她一陣陣的發抖,她閉起眼楮,一次一次地咽喉嚨。只用等這一陣過了,她便可以下地走幾圈。

在她剛剛來回走過兩趟時,護衛推開了門。

「用過了嗎?」他看了一眼吃的,然後看著她。

「還沒有。」王 瞪視著他。「你綁的這般緊,才松下來如何有力氣拿東西?」

護衛依舊面無動容。「快一點。」他催道。

王 也不動。

僵持了一會,護衛轉身朝門外走,並說道,「一會後我會再進來。」

他的意思很明白,不管王 吃不吃,下回他再進來時,便是再上綁之時。

房門被帶上後,王 再次看向送來的東西。她甚至沒有仔細看他們送了什麼。她慢慢地移過去,在幾個干餅之前坐下來。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們送的相當的多。若不是懷疑她胃口極大,便是把明日的食物一並送了來。如此的話,想來明日也將如今日下午一般,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等在這閣樓上。

他們還不打算宣判,至少不打算在明日。她該為此松一口氣嗎?她搖搖頭,無法預估的事想來想去也是徒勞,只有累得自個一點力氣不剩。她拿起干餅,先咽下幾口水,然後慢慢地吃起來。

護衛再一次進來時,王 已在心中做了個決定。或許他不會理會她,興許還會嚇唬她,但她決定了,必須開口。

「綁的松一些行嗎?」她希望誠懇的語氣能夠幫上點忙。「我一介女流之輩,多走幾步路便走不動了,即便沒上綁,被關在這兒我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期盼的看著護衛。

她不確定是她的懇求還是別的原因讓護衛听從了她的建議,他真的綁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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