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章寫得慢,怕踩雷被諧和了)
一處裝修地莊重而大氣的房間中,牆上掛著幾幅近代某著名山水畫家的大幅潑墨,圍著中間的巨大牡丹羊毛地毯,一溜邊地擺放著九張寬大的黃梨木布墊沙發,中間以同樣材料的敦實茶幾隔開,九名看上去年歲都頗為不小的男子紛紛一言不發地仔細地觀看著牆壁上播放的錄像。
「這些人的力量,遠遠超出了個人武力的範疇,也超出了我們可以控制的範圍,說句實話,這種人,單槍匹馬就可以匹敵萬軍,是大隱患啊」房間當中坐主位的老者沉聲道,似乎依舊沉浸在先前看到的驚人衛星錄像之當中。
「唔那兩位在京城中坐鎮這麼多年,原以為至多也就比赤衛等人厲害些許,誰知道」九人中又一老者輕輕敲著桌子道,「當年主席卻不知如何收服那等人物的」
「赤衛,魏斬鯨,這兩人,嘿嘿怕是在我等面前,也沒有露出全部的本事啊,這就是古代一人可屠一城的猛將嗎,我原以為這只是野史小說家言」一臉型稍胖,頭發梳理地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怪不得古人說俠以武犯禁,有了一些不知所謂的力量,就可以無視政權無視領導嗎?」又有一身材瘦削的老者沉聲哼道,「這些人不可力敵,只能智取,難不成他們的父母兄弟,也全都是一樣的高手不成,只要還生活在國內,這些人總是需要遵守規則的」
「不錯,照以往看來,那人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也需要大筆的財富購買藥材,需要國家的供養,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地方」又一位全身充滿了書卷氣的老者接著道,眼鏡的遮掩下看不出此人任何的神色,「另外一人雖是逍遙自在,但在那座山上卻也是有著為數不少的後輩子弟的,有一人似乎還擔任著道教協會的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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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平息了體內沸騰的功力,黃裳的胸膛一漲一縮間,口中一道濁氣利劍一樣激射而出,房間中頓時充滿了一股溫潤的馨香,聞之如同初生三月的嬰孩體香。
下一刻,黃裳原本閉合的眼皮睜開,昏暗的室內頓時如同打了一個晴天霹靂,沒有一絲聲響,卻滿室遍生光明,將原來的陰霾混沌一掃而空,自然而然,毫無造作,黃裳虛室生電的境界,已經達到了一種將近圓滿的地步,眼楮開合間,天地晦明變化,自然而生,如同上古神獸燭龍。
「二伯請進」
當黃裳的二伯親自找來的時候,黃裳心里要說不驚訝那是假的,上次二伯的面子可被自己落得不輕,難得他還能在臉上擠出這種勉強的笑容來,看來不是老爺子親自要求的就是有更了不得的原因了。
當然,這腳步呼吸聲還遠在院子外十數米時,黃裳就已經從中分辨出這是誰了,因為這個院子,平日里是基本沒有誰會靠近的。就連當初那個拉著黃裳去會所消遣的堂兄,如今也再不敢上門來了,估計也是被長輩警告過了。畢竟黃裳這種鬼神一樣的能力,老爺子或許能知道了解一些,但是低輩的子弟哪里能接觸到這種高層的事情,頂多也就是知道一些低端的異能者之類的存在,看到個能掌劈石塊的就會當成了不得的高手了。
「是嗎,那九人中的一位要見我,就在今天晚上唔,我考慮一下」即使听到了這樣的消息,黃裳卻依舊是一臉的淡然,沒有半分不適的樣子,當然,心中的驚訝還是有的,只不過經過十年的心性鍛煉,這種面不改色的養氣功夫,黃裳已經鍛煉到一定境界了,黃裳二伯哪能看出半分瑕疵來。
「你」二伯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快,卻也忍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便又開口道,「這事于你來說或許不在意,我也听說了,你已經算是月兌離凡俗的高人之流,但是你也要顧忌到我們黃家,如果得罪了這樣的人物,你大可拍拍**一走了之,但是家人父母卻又如何?」
黃裳抬眼看了一眼二伯,這才開口道,「那麼好吧,你告訴我時間地點,到時候我自會去的」黃裳雖然嘴上答應了,但是心中卻有些哀嘆起來,「藩籬啊藩籬,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達到不為事情所困,逍遙于天地之間的地步呢,杜甫贊李太白曾有詩言‘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之語,哪管你王侯將相,還是坐擁天下,權勢滔天,我自飲酒作詩,這又是何等的爽利瀟灑」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還真是不把宗師當瓣蒜吶」待到二伯出去走遠了之後,黃裳終于冷笑起來,「拉攏,招攬?或是曉之以理,動之以利,脅之以權?你便真是天王老子,惹怒我,照樣別怪我心狠,匹夫之怒,匹夫之怒,在你等眼中,我怕也是稍微厲害點的匹夫罷了,豈不聞以頭搶地之典故?」
沒錯,二伯告訴黃裳,某位大佬要召見他,這讓黃裳心中很不舒服,召見?當他黃裳是什麼,自家養的奴才嗎?三國時期那些馳騁天下的猛將,哪個不是收服起來困難重重,而呂布這樣的絕世猛將,自始自終就從未被人收服過,想要收服他的人,最後都倒在了他的戟下。
那個年代,存在著猛將跟從主公打天下的傳統,那是時代所限、民風習俗所限,並且三國時代,將星璀璨,不是一個宗師就能縱橫天地的年代,指不定哪個疙瘩里就會蹦出個高手來,把你打得根豬頭似地。例如十八路聯軍討董卓時候的關羽,不過一小小弓箭手,一下子爆發,溫酒便斬了同為宗師的上將華雄,一舉震驚天下。
像什麼潘鳳,祖茂、俞涉之流的,差不多也是四品頂級的大高手了,放到現在,那就是橫行武林的頂級高手,在華雄面前也就是個跑龍套的,隨手便斬了。想那使錘的武安國,乃是北海太守孔融帳下第一高手,頂頂有名的宗師,虎牢關下,卻也只能在大軍的圍殺下堪堪從呂布戟下逃得性命,最終也要丟了一只臂膀。
所以說,三國時代,高手太多,呂布這種可以屠城滅國的超品大宗師,也就只能夠頂住劉關張三人聯手罷了。
可以說,那個年代,是武者的黃金年代,也是武者的悲劇年代。總之一句話,三國時代那就是個宗師滿地走,高手不如狗的年代,但是真正的決定猛將照樣可以只身屠城滅國,以一己之勢改變天下。
但是到了黃裳現在所處的這個年代,高手稀少,宗師更是罕見,只有同樣的宗師才能才為約束宗師的力量,所以,在這個年代,宗師的地位,較之三國時期,要更高上許多。
黃裳即使明澈了本心,心性歷練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相當于佛道典籍中所說的羅漢和金丹高人,但是自身的脾性反而更加的凸顯,他能夠清晰地明白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會被世情所蒙蔽,感覺到了不愉,那就是真的生氣了。
關公不睜眼,因為,睜眼要殺人!黃裳一生氣,即使不會當場殺人,也準備狠狠落一下某些人的顏面來。
本來黃裳準備自己直接登門的,那樣的話,也能稍稍找回一些主場優勢,或許還能給對方來個下馬威,但是當他出去晃蕩了一圈之後終于發覺,這里並不是江邊市,也就是說,出了自家住的這條街以及著名的王府井和什剎海,他完全不認識其他的路。
並且,那位大人物召見的地方,並不是普通的出租車可以開進去的,便是黃家黃老的軍牌號,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也根本不可能開得進去,即使這個軍牌號,在四九城里也是排的上號的。
黃裳的心中稍稍有些郁悶了,終于,當天傍晚的時候,黃裳坐上了一輛黃家提供的軍車,正經的紅旗牌,一路開了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終于來到了那處著名的接待賓館的一處庭院,這座賓館,如今的會議期間,正是一些各地省份一二把手的居住地,可以說是防衛森嚴,便是上一屆的美帝總統也曾住過這里的,卻不知道對方在這里接待自己,又打得是什麼注意。
當汽車緩緩停下時,一直閉目安穩地端坐在車後排的黃裳手指輕輕彈動了一下,從那種神游外物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睜開的眼眸中一股淡淡的紫意彌漫,用所有人都听不見的話語低聲呢喃了一句,「這種氣息,純淨明澈,大內之中,果然是臥虎藏龍啊」
「唔,你也感覺到我了嗎?嘗嘗這個吧」黃裳心中突然興起了一種惡作劇的心思,再沒有一點作為宗師的沉穩莊重,當下心神一凝,識海中應龍一聲咆哮,一股來自遠古莽荒神獸的氣息意志,帶著一絲淡淡的惡念殺意,順著黃裳感受到的那一縷氣息投射了過去。
「嗷」一聲若有若無的龍吟聲中,黃裳似乎听到了某個人的低聲悶哼,黃裳的心情不由地好上了許多,「明明是你們請我來得,還敢半路窺視我,真當我是泥捏的麼?」
黃裳識海中的應龍,擔任的是一個世界的清道夫責任,乃是黃裳自身遠超常人的宗師級黑暗心理混合了數百人七種惡念凝聚出的撒旦古蛇被吞噬收服後留下的精粹,代表了一個世界「惡」的極致,即使是一絲半縷的氣息,對于有靈智的生命體來說,殺傷力也是巨大無比。即使是神智堅定、心性純淨如鑽石的武道宗師,措手不及之下也要精神受創。
當初佛門禪定功夫極深,不知修煉參悟佛法多少年的真宗和尚,在黃裳四品時放出的一絲惡念刺激下,照樣也是精神失守,由此可見古蛇惡念的威力如何了。
「不過,看來這家伙並不知道當時的實情啊,說來也對,當時出現在那里的人物,除了元白鹿,袁正清還有那個叫做卞玉京的小妞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清我變化出的鯤鵬巨鳥,畢竟是數倍音速的攻擊,更別說從中感受到我的宗師拳意了」黃裳心中冷笑,「所以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已經晉升宗師的事實,嘿,不過剛才拿一下卻是泄底了不過,我這也算是下馬威了」
當黃裳打開車門,剛剛跨出一只腳時,便已經輕易地察覺到圍上來的這四個人,腳步舒緩,輕靈猶如狸貓,給人一種穩健而又似乎能夠隨時暴起的突兀感覺,似乎都是練的都是同一門功夫。听著哪嘩啦啦地如同大閘放水一樣的血流聲響,那跳動如同擂鼓,卻三四秒才有一次的心髒收縮聲響,黃裳大概能夠判斷出,這些人起碼都有著七品左右的實力,已經練出了一縷內家真氣,體質超出常人太多,有沒有開闢出丹田氣海倒是難說。
「請配合檢查,這是首長安全的需要!」鏗鏘的話音還未落,一雙骨節凸顯的大手已是向著黃裳兩肩模來,與此同時同樣的兩只手也向著黃裳的腰肋下扣來,看似要檢查黃裳的身上是否帶有危險物品,但是那十根指頭上微微鼓脹收縮的筋肉,無不在說明,這一扣下去,怕就要扣出十個血淋淋的窟窿來。
這是典型的外家擒拿手法,伴隨著那一縷真氣的力量,便是尺厚的青石板,一扣之下,也要石屑飛濺,普通人的肉身又如何抵擋。
真要檢查是否有違禁危險物品的話,早在車輛進門的時候就檢查過了,而一來檢查就是四名六七品的武者,早已前後左右將黃裳的路徑全部封死,哪里都看不出這是正經檢查的模樣。這種試探,在黃裳看來,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無聲無息間,黃裳身形一晃,早已以常人肉眼難辨的速度飛身躍出了四人的包圍圈,那四只利爪紛紛只能撈了個空,徒勞地在空氣中抓出聲聲輕微的鳴響,眼神驚詫間,四人不用交流,早已飛身後退擺好防守架勢,再抬眼看時,一襲青衫的黃裳,卻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十丈外的正廳門口,正毫不在意地欲抬腳跨入。
「舉起手來,否則開槍了!」即使心中的驚訝地差點呼吸困難,但是四人還是紛紛伸手模向腰間,同時向著黃裳大聲提醒道。
「唔諸位在找這個嗎,我看著挺新穎,似乎是剛出的款式,便拿來瞧瞧了」黃裳臉上似笑非笑地轉過頭來,兩只手的食指上各串著兩柄烏漆漆的小口徑手槍,沖著不遠處目瞪口呆的四人問道。
「這東西容易走火,深宮大內的,傷到誰都不好看」話說著,黃裳兩只手掌心中冒出點點金光,將那四柄手槍往中間一揉,一陣低沉的爆鳴聲中,陣陣青煙冒起,這是其中彈藥引爆的聲音,赤紅的火光隨即從黃裳的掌心指縫中投射而出,如同掌心中包裹著一口燒紅的煉鋼高爐,「喏,這樣就安全了」
一顆成人拳頭大小的赤紅色鐵蛋在黃裳的掌中滴溜溜地轉著,隨即被黃裳拋在了四人的面前,那四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覺得腳下的地皮似乎狠狠地一個彈跳,仿佛地底引爆了一顆手雷。再低頭看時,黃裳這隨手一拋的威力,竟是將地面上打出一處深不見底的漆黑窟窿,窟窿邊緣處盡是焦灼碳化的黑泥,那顆熾熱的鐵蛋,已經不知道被黃裳砸進多少米深的地底深處了。
「哈哈哈哈,這位年輕人,看來就是在江邊市立了大功的國安九科黃裳了,不愧是黃老的後人,和平年代照樣立下大功勞」一聲溫潤平和,又帶著難以掩飾威嚴的嗓音從屋子里面傳出,黃裳卻可以輕易地從中分辨出那一絲的蒼老味道,「我早就听說黃家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後生,今日終得一見,果真是年輕俊彥,風采過人吶」
這幾句話一說,無形中便緩和了稍顯凝滯的氣氛,那院子中央的四人似乎也接到了什麼命令,紛紛站到了院子的幾處角落當中,隱隱地護衛著這里,看向黃裳的眼神中隱約間帶著一股長舒了一口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