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擔任了這個職務,考慮問題時就不能再僅是靠著一時的熱血上涌,要站在一定的高度,從大局出發」老者渾濁的雙眼中亮光閃爍,竟是毫不避讓地直直盯緊黃裳的雙眼,「這件事情,即使我告訴你了,但是對方畢竟也沒有真的達成目的,你意欲何為?」
「自然是,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有怨抱怨罷了」黃裳的眼神依舊淡漠,口中說出這種復仇的話時依舊表情平淡,沒有一點凶煞的模樣。
「既未達成,何來冤仇?」老者追問。
「萬事有因必有果,既然做出這事了,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我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染指的。」黃裳眉眼不動,話語中沒有一絲的霸氣,顯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軍方的人,向來不參與政治決策,幾乎自身就抱成了一團,我也不好對他們下達什麼命令。」老者耷拉下眼瞼,似乎是在考慮如何才能打消黃裳的念頭,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否則的話,我倒是願意從中斡旋一二,化解了這其中的誤會,畢竟雙方都是高層人物了,你若是真要去鬧事,說不定便會引起黃家與另一個軍中派系的矛盾,造成軍隊內部的動蕩,這是高層絕對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我已經是做出讓步了,只追究一名直接責任人而已。哼這件事如果沒有一些人的默認允許的話,想必當初軍方也不敢輕易地對九科的下屬下手吧?」黃裳彈了彈指頭,好整以暇地繼續道,「惹急了我,想來也不會比軍隊內部動蕩好到哪里去了況且」
說到這里,黃裳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道︰「就那幾個人物,就有那能力造成動蕩的話,華夏軍方豈不是太經不起風浪了」黃裳微微抬起的眼皮下眼神冷光微露,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在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傻子麼?
「你和軍方某些人的矛盾,這件事情我也知曉,總之,你黃家在軍隊也是有著不小能量的,這件事情想必你自己也能夠調查得出來,我也不在這空做小人,也就明白告訴你知道,那事情是京畿衛戍司令劉某某的手筆。」老者終于不再猶豫,直接道出了人命,想來這一位與他所在的政治集團,怕是並沒有什麼過深的牽連,所以才吐露地這麼痛快。
見識過這些武道宗師真正出手的實力後,這些高層對于宗師的力量已經有了一個明顯的認識,對于這樣的人形移動戰略武器,最好的手段就是拉攏合作,能不得罪,最好就不得罪。
幸好為了測試黃家小兒是否真的掌握了那種力量,也是為了人身安全的考慮的原因,花了大代價這才請來了身後的這一位一試黃家小兒的身手,順帶作為震懾力量。
沒辦法,國家真正掌控的兩名宗師,如今正在醫院的床上躺著呢,怕是沒有個把月的功夫,是沒有那能力再動手對付一名宗師的,尤其是一名當初打敗了他們的對手。這也是獲得了確切消息的高層,這麼善待黃裳的原因了——堂堂九大高層之一,如今竟是親自拉下臉來,和黃裳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拉關系,做說客。
沒辦法,誰讓這小子年紀雖小,實力確實這麼了得呢
「但是,你在做出什麼決定的時候,務必要想一想這件事情可能會造成的結果,以及對黃家乃至于國家的影響,想必以你宗師的智慧,不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關竅要緊之處。」到了最後,眼見黃裳主意已定,老者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承情了」黃裳很江湖氣息地沖著老者雙手抱拳道,「那職務我就應下了,對了還未請教?」說到這里,黃裳目光一凝,全部匯聚到了老者身後那名高大男子的身上。
「白家白神通,江東第一,果然名不虛傳。」說到這里,一臉冷酷的高大男子忍不住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家那小兒,唉可笑他還未自己的候補宗師榜的排名沾沾自喜,卻不知」
「白家的海王吞鯨拳麼,果然名不虛傳,小子失禮了。」黃裳沖著那名男子同樣也抱了抱拳,一甩衣袖便瀟灑地向外跨去,「如今小子要去解決一些私人恩怨,就不再打擾了」
「黃家小兄弟,老哥這里提醒你一句,京城衛戍軍團,里面還是有高手的。李輕騎那老鬼自稱是冉閔霸王轉世,一身功夫霸道無比,氣體雙修,實力怕是更在老夫之上,還要小心了」眼見黃裳即將出門,白神通臉上神情一動,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能夠被白家白神通稱作小兄弟,卻不知要驚掉下白家多少後輩前輩的下巴了,當然,這也是實力使然,黃裳已經身為宗師,這是白神通親手檢驗過的,自然就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的資格,稱呼一聲小兄弟,自己也沒掉價到哪里去不是?
這名年紀親親的新晉宗師,可是真正的戰績彪炳,就在不久前還親手打殘了兩名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師,便是那位劍法無雙的京城帝師,據說也沒有在他身上討到多少便宜。
誠然,這些大世家在武林上都是消息靈通之輩,觸手早已層層伸進了軍方內部,所以才能那麼快就得到這些絕密消息,但是,便是白家武力第一人的白神通也不知道是,黃裳擊敗兩名武道宗師時,單論境界,其實還只是武道四品而已。
這種消息,足以震驚整個武林,顛覆了武林之中千百年來的鐵則,不知要激起多少年輕武者的雄心壯志,讓多少老一輩武者唏噓感嘆或是驚掉了下巴。
「天王冉閔,可是頒布不世‘殺胡令’,拯挽救漢人衣冠于將傾的武悼天王?」黃裳心中一驚,不由停下腳步問道。黃裳自身便是的了傳承自呂布的偌大好處,當然知道所謂的冉閔轉世這樣的神鬼之事,是確有可能的,當然,在他人看來,英魂附體自然跟傳說中的投胎轉世差不了許多。
「應當不差」白神通答道。
「多謝了」黃裳縱起一道青光,徑直劃破了天際,院子中只留下裊裊的余音。
「呂布當年率領麾下並州鐵騎戍衛邊境,干的同樣是斬殺胡虜,保衛漢家基業的事情,倒是和冉閔天王有幾分相似,不過這家伙難道真的是被天王徹底附體不成?我看倒也不盡然,以天王的性子,真的徹底復生的話,怕是要徹底掌握華夏軍隊這才合理。」半空中黃裳心底暗自思忖,「真的是天王冉閔的話,我黃某倒還敬重他幾分,怕不是失心瘋的家伙。嘿嘿」
想到這里,黃裳的眼中忽然爆射出尺長的青色厲芒,「哈管他這許多干嘛,我黃裳什麼時候又畏首畏尾過了,快意恩仇方是我輩武人風采,便是他真個是天王冉閔在世,如要阻我去路的話,也先打服了再說!」
京城衛戍軍隊的司令部所在,黃裳自然清楚,但是擔心要找的目標不在,所以黃裳還是利用新鮮到手的職權查詢了一番,確定了消息這才飛身離去。
「江邊黃裳前來拜會,黃某得知司令對某手中倚天頗有一番想法,今日特送劍來與君一觀。」一聲長嘯化作綿綿不絕的青色震蕩音波,化作一浪接一浪的青色海嘯,四下席卷開來,肆虐半空,直接橫掃了方圓十數里的範圍,音波所過之處,無數的玻璃門窗全都狠狠地震蕩起來,地面上細小的沙石跳動不休,就像半空中引爆了一顆超級雲爆彈。
「鏘」一聲悠然龍吟響徹天際,半空中一道矯健如龍的青芒劃破長空,從天而降,一路劈波斬浪,在地面上劃拉出一道百米長的下場溝壑,足有米許深淺,從駐軍基地的大門口一路破開堅硬的水泥地面延伸出去,劍痕的末端,一柄四尺長的古樸長劍穩當當地插在地面上,劍刃之上青光流轉,大風吹過,有陣陣低吟猶如鶴唳猿啼。
「嗚嗚嗚嗚」淒厲的防空警報響徹了數十里地,整個佔地數百畝的巨大軍營如同被捅爆了的馬蜂窩一般,無數身穿迷彩色軍裝的軍人從各處營房中蜂擁而出,原本就在空地上訓練的軍人更是早已找到了適合的防空掩體,整個軍營里翻涌起了一波波迷彩色的浪潮,一分鐘時間後,不知道多少放空炮管對準了半空中那頭展翼足有數十丈的遮天巨獸,各種掩體窗戶後面,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早已對準了天空,就待一聲令下,萬千金屬狂發。
即使經歷過了妖禽空襲京城的突然襲擊事件的洗禮後,京城的衛戍軍人們早已見識過了那種超出了正常禽鳥百倍體型的飛行妖獸,那種所謂的現代科學所完全無法解釋的生物存在早已無法引起他們的多少驚訝,但是當他們抬頭仰望著黃裳所化的遮天鯤鵬時,心髒仍舊忍不住地死命抽抽起來,那種倒抽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黃裳脾性如今是干脆無比,竟是直接打上了人家司令部的大門,這確實超出了那幾名大佬的預料,也就是白神通一听黃裳說要去尋人麻煩,就料到這家伙當真是要打上門去了。
在那些身處高位領導看來,即使要尋人家的麻煩,即使是粗魯莽撞的武人,怎麼也不會這麼沒頭沒腦地沖到數萬大軍駐扎的地盤去直接上門喊打喊殺不是?怎麼也要讓他們得了黃裳的確切消息之後,可以有時間做出一定的布置,例如調和內部的利益和爭端,把那司令推出來做了替罪羊,好拉攏黃裳這麼一個大高手等等,這才是他們預想中應該發生的事情。
再不濟,也不會讓數萬軍隊真的和黃裳硬拼上了,倒時候的損失,該由誰去哭?
但是,這樣超出預料的事情還真就發生了,白神通也沒有那麼好心去好意地提醒某些人,或許在他看來,黃裳這樣做才是最正常的反應,是理所應當的行為,那些大佬們應該了解才對。
或許,這就是同樣站在人類社會頂端的武道宗師和國家領導的區別所在了。
大白天的化身神獸,大搖大擺地飛到京城衛戍軍區司令部的上方挑釁,這樣的事情,足以讓黃裳名震京華,無數領導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