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明白,是什麼讓一個警界的精英,我心中的偶像,變成了今天不人不鬼的模樣」
韓寒听到剛才許海的一番話,記憶恍惚的回到了自己剛剛上崗的時候,那時的許海就是像剛才一樣,用著大哥哥的語氣悉心的教導自己,讓她明白了做一個警察的真正意義。然而…今天他所做的一切卻是和往日截然相反,背道而馳。這讓韓寒又怎能不感嘆非常。
「你不明白是因為你和我是不一樣的人」許海默默的開著車,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嘲弄「生活的磨礪在你身上找不到一點的痕跡,做警察也是喜好使然,蜜罐里泡大的你不會知道,當一個人面對自己絕對不能解決的困難時候,那種黯然無助的滋味是多麼痛苦。老婆得了絕癥,兒子還要上大學,這時候,精英,英雄,模範一切的光環都沒有了實際的意義,我真正需要的卻是那樣的簡單和直接,那就是錢,而在錢的面前我的困難便會蕩然無存」
「那麼,你就是為了錢,便將自己的痛苦強加到別人的痛苦之上嗎?我想,你換來的也絕不會心安理得的?」韓寒掙扎的動了一體,用冷冷的目光盯著許海。
「無論你是否相信,雖然我老婆她最後只堅持了一年,但我卻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還是值得的。自從我當上警察她就一直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在她最後的那段日子里,我盡最大的努力滿足了她一切以前提過而我卻一直沒有理會的所有要求」許海此時沉寂在對往日的幸福回憶,「你知道嗎?我已經打好了辭職報告,過些日子我就不在做警察了,本來還以為會體面的和你們告別的,今日看來這卻變成了一個不可完成的奢求了」
韓寒看著前面的可憐男人,嘆了口氣「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來得及,他還有回頭路可走嗎?」一旁一直沉默的徐如風接過了話語,嘲諷的說道︰「他和我一樣,現在只能往前走,就算是撞到的南牆也絕不會回頭,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只要沖出了哈市的地界,我們就會得到真正的自由,你們警察以後也絕不會再抓到我們了」
「哼哼!」韓寒凝視著前方說道︰「自由,那還是先過了前面的關卡再說吧」
徐如風抬頭看去,只見前方路口處已被一排警車塞住,大批的警察此時正在車旁站立,並且對來往的車輛逐一的檢查著。
見許海把車速慢慢的降了下來,徐如風疑惑的問道︰「為什麼減速了,怎麼不加快速度沖關呢?」
「相信我,沖是一定沖不過去的」許海說完,車子已經來到了路口前。
降下車窗,許海微笑的向正要攔車的警察問道︰「原來今晚是小張你領隊」
「是你!許…」說道這里,驚訝的小張立即掏出了槍指向對面的車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身邊的人也警覺的圍了上來,同時紛紛的拿出手槍,向車內瞄準著。
「你們大部分人都受過我的指導,不想今日卻用槍口對準了我,你們以為真的能抓住我嗎,別忘了,你們的副隊長也在車上」許海冷靜的說著,看著自己親手教出的弟子和往日里一同並肩的戰友,此時的許海卻不把他們放在眼內。
「放了韓副隊長,你的事我們雖然不清楚,但是如果有原因的話以後還是能查明白的,你知道嗎,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一但反抗,就可就地處置」小張顯然還不知道為什麼要抓許海,現在的他和旁邊的警察一樣只是奉命行事,可心里還有些不相信,所以說話還留有余地。
「沒有以後了,我知道,現在除了你們20幾把槍指著我之外,在遠處起碼也有3支狙擊槍在同時瞄著我,可你們要知道,我的手里是有人質的,在沒有百分之百安全的情況下是不可以開槍的。所以,我給你半分鐘的時間,馬上撤掉周圍的人和地上的路障讓我順利過去,否則…」許海頓了頓,眼中殺氣盡出,「你們絕不會看到韓寒活著下車的」
幾秒鐘後,和許海對視的小張終于敗下陣來,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槍向身後擺了擺手,隨後,身後的警察慢慢的向遠處撤去,地上的路障也被清除了。
許海並沒有急著開車過去,而是看著手中的槍,說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能否順利的逃出去就看以後這幾分鐘了,希望他們恪守警察準則,不要輕舉妄動」說完,「 !」的一聲拉了一下槍栓。
可就這樣的動作卻引起了韓寒的注意,因為她就斜坐在許海的後面,清楚的看到此時的許海槍上並沒有裝上彈夾,那子彈上堂的動作也是將最後一發子彈退了出來。
他想干什麼?韓寒心中不免有些疑慮。這時,許海終于開動了車子,狠踩著油門向路口飛快的駛去。
「真的讓他們過去嗎?」一個警察向小張問道。
「大隊長變節,副隊長做了人質,你說讓我怎麼辦,只有先讓他們過去再說了」這大隊長已經這樣了,要是因此再搭上一個副隊長,那麼哈市的刑警隊就真的要亂套了,而且還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後閑談的話題。
就在此時,許海的車子已經行駛到路口的彎道處,眼看就要上了高速,突地,在車子的外側出現了一個黑影,確切的說,是一個男人的身影,只不過,這個身影出現的太過突然,以至于看車的許海看到也是明顯的一愣。
而坐在後座的徐如風卻是像看見鬼了一般,瞪大了眼楮,指著外面,驚聲叫道︰「高飛!」
外面的確是剛剛趕來的高飛,他此時好像听見了徐如風的叫聲,只見他回過頭向里面呲牙笑了笑。隨後,「 !」的一聲悶響傳來。
隨著這聲響過後,車內的人立即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乾坤倒置,緊接著「轟隆」一聲,車子便向坡下翻了下去。
車內,除了對高飛的行為非常熟悉的韓寒做了曲體的保護動作之外,而許海和徐如風二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突如其來的翻車事件完全把他們弄的七葷八素。所以,在車子停下來之後,雖然雙手被扣著,但韓寒還是率先的翻出了車子,向高飛處跑了過去。
這時,許海也爬出了車子,看著遠處向自己圍過來的人,心中感到一陣的無奈。
老天爺真會作弄人,本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就在要逃出生天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難道這就是報應嗎?不過,自己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這報應是早該來的。
嘆了口氣,許海慢慢的將手中的槍指向了正在向上跑的韓寒,而對面的高飛這時也來到了韓寒的身邊,一錯身正好看到了許海的動作,高飛來不及和韓寒說話,抱著韓寒的身子飛一般的向旁邊移動。
半空中,錯愕的韓寒回過頭,看著坡下許海正用槍指著自己,可此時許海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殺氣,而是表現出無奈和解月兌的神色。
結合他在車里拿出槍時候的情形,韓寒終于知道許海這是為什麼要這樣做了。
思緒在腦中一閃而過,韓寒立即大聲喊道︰「不要開槍,他沒子彈」
而回答她的卻是「砰砰…」一陣的槍聲。
看著一身血泊的許海慢慢的倒了下去,韓寒不忍的閉上了眼楮,顫抖著雙唇,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高飛早已經明白了一切,看著梨花帶雨的韓寒,本想安慰幾句,可又不知從何處說起,所以,明智的他只好陪著人家唉聲嘆氣。
「你打算抱著人家要到什麼時候?」韓寒停了「小雨」,抬起頭慢慢的問道。
「呃!」高飛連忙松開了雙手,原來自己一直還抱著韓寒的,剛才就顧著嘆氣來著,都沒好好感受一下,想到這里,高飛又是一陣長吁短嘆,只不過這一次卻是心中後悔所致。
這時,警員上來把韓寒的手銬打開,高飛二人向坡下走去,此時的徐如風終于被警員從車內奮力的拽了出來。
明顯沒有恢復過來的徐如風,一出來雙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看著旁邊被蓋上一層白布的許海,徐如風抬起頭,眼中已是血紅之色,「高飛,我徐如風自問沒有欠于你,為什麼你幾次三番的苦苦相逼于我?」
「你是沒欠我什麼,可你欠李明的,王娟的,和那些被你長期逼迫而受盡折磨的人,這些,你終究都是要還的」高飛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