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車上有扳手麼?」王海川透過車窗的後擋風玻璃往外一瞅,嘿,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不是昨天那個小子還能是誰。
「有是有,不過你要干啥啊?」司機有點奇怪的看著王海川,他開了這麼多年的車,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乘車管自己要扳手的。
「哦,有點事,你那扳手我買了,這是兩百塊錢,你拿好,車費和扳手費。」說完,王海川把身上模出來的兩百塊錢放在了車上。
「等下,扳手在後備箱,我給你拿。」司機車上的是小扳手,要是單獨購買的話,也就是十塊錢一把,既然今兒有人願意拿一百買,哪能不高興,急忙停車,也不管後面不住催促的保時捷,快速的下車,拿出扳手,返回車內把扳手放在了王海川的手中。
「大哥,你走吧,我就在這下了。」王海川說完,拿著扳手走下了車。
司機也沒多想,待到王海川走下車,他晃晃悠悠的把車開著朝前走去,透過後視鏡,他看到王海川拿著扳手朝著卡宴車走去,要是還不知道王海川是想干啥,他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為了不引起卡宴車司機的記恨,司機急忙一腳油門,之前還慢悠悠的出租車,在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之後躥了出去,拐了個彎,消失的無影無蹤。
「喂,我的小診所是不是你砸的?」王海川把扳手藏在身後,對于卡宴車內坐著的小伙子笑眯眯的問道。
「還行,夠聰明,不錯就是我砸的,識相點現在給我道個歉,回頭把你的小診所在裝修一遍讓我再砸一次,不然我會讓你過的比現在還要淒慘的多。」
听著小伙子的話,王海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當你是天王老子啊,還特麼想再砸一次,老子先把你給砸了。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海川也不廢話,掄起手中的扳手,照著卡宴車的前擋風玻璃狠狠的依舊是一下子。
作為一個習武之人,力道永遠都是強項,盡管卡宴車的前擋風足夠結實,可在王海川的手下,只是一板子,前擋風上就以敲擊點為中心,幅散出去一片蜘蛛網,眼瞅著擋風玻璃是要不成了。
砸完前擋風,王海川並沒有助手的意思,在已經驚呆了的小伙子呆滯的目光注視下,把整個卡宴車除去駕駛室車門上的玻璃外所有的玻璃全都砸了個稀巴爛。
緩緩的走到司機室側面,伸手拍了拍車門,示意小伙子把車窗玻璃升起來。
鬼使神差的,小伙子還就真的如實照辦,把車窗玻璃給升了起來。
「 當」
一聲,玻璃再次布滿了蜘蛛網,直至此刻,所有的車窗玻璃,包括頂上的天窗,全都被敲碎,小伙子也在這最後一下之中清醒了過來,伸手推開車門,走到王海川的面前,滿臉猙獰之色的看著王海川,二話不說,握拳就朝著王海川的臉上揍了過去。
「踫」
跟一個武林高手打架,這簡直就是在找死,拳頭還沒有挨到人家,肚子上先挨了一腳,直接刀飛出去兩三米,這才重重的落了下來。
別說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就算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在王海川的這一腳之下,也只有到底哼哼的份,小伙子更是不堪,直接昏迷了過去。
隨手把手中的扳手丟在了車的前機蓋上,沒有多重的扳手,卻是在前機蓋上砸出一個不小的坑。
拍了拍手,王海川雙手抱頭,朝著來時的路緩緩走去。
「站住,王海川,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就在這時,柳芸曦的聲音從王海川的身後傳了過來。
「喲,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呢。」王海川早就發現了藏在植被之後的柳芸曦,之前他砸車的時候,柳芸曦沒有出來,如今車砸完才出來要告訴王海川這個小伙子是誰,純心就是想看王海川結仇。
「他是周副省長的公子,周一同。」說完這句話,柳芸曦拿出電話撥打了120,雖然她對周一同沒有什麼感覺,可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報仇就免談,打個電話救個命還是沒問題的。
「多謝提醒。「王海川並未對周一同的身份表現出任何的詫異,反倒是有種一起都在意料之中的表情,說完,轉身雙手抱著後腦勺朝著小診所的方向緩緩走去。
既然這小子是副省長的兒子,那麼接下來自己的日子不會過的很太平,為了安頓好自己的小診所,王海川回去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老趙讓他幫忙照顧,而他則是朝著七爺的住所走去,昨天曾祖可是說了,七爺找自己有事。
只是幾天不見,本就有點精神萎靡的七爺,如今更是顯的老態龍鐘,要不是孫女的攙扶,沒準自己走路都成問題。
「臭小子,你可算是來了,要是來的再晚點,你連我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七爺坐在沙發上嗔怪的責備了王海川一句,接著伸手在自己的身邊拍了拍,意思是讓王海川坐在他的身邊。
王海川依言緊挨著七爺坐在了沙發上,等著七爺接下來的吩咐。
七爺的脈象是絕脈,就算是把隱脈九穴全都練好之後,也不能阻止這種來自大自然的力量。
沒有人能夠長生不死,不管你是實力高絕的武林高手,還是手段平平的市井小民,最後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因此,對于七爺的即將離去,王海川雖然感到有點傷感,卻是並沒有太多的傷心,畢竟能夠活到活生生老死的人,這個世界上還真不多。
「雖然我跟你沒接觸幾次,可听你父親和小吳的講述,我對你的人品還是比較相信的,我時日無多,我想讓你幫我照顧小雀兒,你答不答應?」
「嗯,我一定會把燕雀兒照顧好的。」王海川看了一眼一邊的燕雀兒,重重的點了點頭,又給了一個鄭重的承諾。
「很好,我送你一樣東西。」七爺說著,不等王海川做出任何的反應,直接把布滿了皺紋的手掌放在了王海川的頭頂,接著一股子難以言明的溫暖感覺從頭頂鑽入了王海川的體內,四個字與此同時出現在了王海川的腦海中「醍醐灌頂。」
在這里的四個人,全都是行家里手,對于這種在人死之後傳成自己一身內力的事情又怎麼會不知道,曾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燕雀兒則是顏面慟哭起來,只是害怕自己的哭聲影響了爺爺的傳功,小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只有滴滴的嗚咽聲從指縫中傳出。
作為高深武學,王海川也知道這個醍醐灌頂之術,可是他還太年輕,而且體內的真氣也並不多,遠遠沒有達到醍醐灌頂的要求,就算是強行給別人醍醐灌頂,別人不會得到任何的真氣,自己還會搭上一條小命。
而七爺就不一樣了,幾十年的沉澱,真氣早就已經渾厚到了駭人听聞的地步,就算是在醍醐灌頂的過程中會損失不少的真氣,可還是會有不少真氣渡入王海川的體內。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當七爺頭上僅有的幾根黑發全都變成銀絲之後,他的壽元也總算是走到了盡頭。
「燕雀兒,好好的……」
臨終遺言,七爺最關心得依舊是自己的小孫女,話才說完,這個已經有了一百多歲的老頭也要開始完成大自然的輪回,塵歸塵土歸土了。
「爺爺……」滿是悲慟的叫聲並不能把七爺叫醒,燕雀兒趴在七爺的膝蓋上,不管他怎麼搖晃,七爺也再也沒有了當初的聲息。
曾祖則是站在一邊垂首而立,默默的恭送著這個當年頂天立地的英豪。
只有王海川依舊坐在沙發上,呆愣愣的看著前方,不是他不想站起來,也不是他不想哭兩聲,而是實在是沒辦法啊,來自于七爺的一股子渾厚的真氣在自己的體內不住的左沖右突,要是不好好的把它們引入正途,那麼自己絕對會步了七爺的後塵,一樣的化成一捧灰塵。
按照五氣培元功的運功之法,把體內的真氣一點點的引入正途,只是一個循環,那股子真氣就開始自主的流動了起來。
「呼……」一聲輕呼,一口濁氣從他的嘴中噴出,當他睜開眼楮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充滿著古香古色的房間。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個七爺和燕雀兒一起拍的一張照片,王海川覺得,這里應該是七爺的房間。
不多久,房門打開了,一個保姆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一碗粥還有幾個小菜,以及一碟子小包子,走了進來。
「今天了?」王海川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前,對保姆隨意的問了一句。
「三天了。」
難怪這麼餓,原來都已經三天了,王海川抓起桌子上的包子,就這粥大口的吃喝了起來,時不時的往嘴里塞個咸菜,調節一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