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瞳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晨光來臨了,東方現出了一片柔和的淺紫色的魚肚白。接著,黎明的玫瑰色彩,天空的種種奇跡的顏色,全顯現出來了,原來還能看到的茂密樹林,已經被完全掩蓋在封住的陽台外。木紫瞳透過頭頂高高的折窗,想象它們綠油油的樣子。
她精心的洗漱好,換上自己來時的那身衣服。藍色t恤,起皺了的牛仔褲,這身衣服嚴晰冷本來讓翠兒給她丟掉的,是她偷偷藏了起來,那時她知道自己一定會離開,卻沒想過離開時,少了計劃中的那份灑月兌與自在。
門口,管家已經在等候,在思明島潮濕的雨季,每一個稱職的管家都會不斷提醒主人帶好外套和雨傘,王伯更是如此。
嚴晰冷吩咐過必須有人陪她,木紫瞳便帶上了翠兒,外面果然是陰沉沉的令人心里壓抑。她們緩慢的行進,一邊注意有沒有被人跟蹤。木紫瞳要做什麼,翠兒是知道的。
就在昨天,翠兒陪紫瞳聊天之時,木紫瞳以死相逼,讓她幫忙向許一凡打電話求助。許一凡答應,今天會來接她……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不是嗎?嚴晰冷果然相信了她,以為她想通了要留下來,自己現在也已經出了嚴家,許一凡,就在不遠處等她。
可是為什麼心里總覺得惶惶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她四處看看,確定沒有別人之後,長出一口氣,望了望遠處倚著白色寶馬的人兒,又對翠兒說︰「翠兒,跟我走吧,如果被嚴晰冷知道你放我走,會懲罰你的。」
翠兒微笑著搖頭,推她向前走了一步。木紫瞳見她執意留下,便不再多說,以她的想法,翠兒怕是舍不得離開嚴晰冷的,那她自己呢?
木紫瞳抬頭看了看許一凡,又轉過身向翠兒道別,並十分留戀的看了一眼嚴家的外景,深深的一眼,像是要把它的樣子刻進心里。
許一凡看到了她,向這邊走來。木紫瞳一步一步的靠近,在他好看的眉眼的注視下,有些怯怯然。自己那日設計趕他走,雖說是為了他的事業,不想讓他與嚴晰冷因自己而起沖突,但畢竟是傷害了他,今日,自己又硬著頭皮求救,撥通他硬塞給她的電話,想必讓他很不齒吧,一定覺得她是個很自私的女人!
與他只剩幾步的距離了,木紫瞳臉上剛想揚起笑容,就感到一股猛烈的寒氣從四面八方傳來,她停下來四處環視,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一轉頭的功夫,許一凡已經到了身前,他深藍的瞳孔一瞬都沒有離開過她,這時,佳人近在咫尺,他立刻張開懷抱擁住了她。
就是這一刻,木紫瞳被監視的感覺更強烈了,她慌張的想要推開他,卻被抱得死緊。听許一凡的低喃回蕩在耳邊,如春風拂面,頓時安撫了她慌亂的心。
他說,「紫瞳,我好歡喜。」
她安心的閉上眼楮,伏在他胸口。木紫瞳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不同于嚴晰冷的煙草味,許一凡身上有種明媚的陽光的氣息,極舒服,舒服的讓人想流淚。
許一凡呼吸平穩,失而復得的心情涌上,摟著她的雙臂不由得緊了緊。木紫瞳輕嘆,一凡,你竟一點也不怪我。
「兩位,好興致!」低沉的嗓音響起,木紫瞳頓時從頭發根一直涼到腳底,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也正是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嚴晰冷的聲音!
嚴晰冷西裝革履,顯然是剛從公司趕回來,連衣服都沒換。他在一旁注視他們已經有一會兒了,事實上,今天翠兒和她要出門之前,管家就給他打了電話。,嚴晰冷已經發現了,把她鎖在家里不讓她與外人聯系,只會徒增木紫瞳的反抗情緒,最好的方法,是讓她認清自己逃離嚴家的後果,讓她徹底放棄離開他的想法。
不得不承認,她要離開他的這個舉動,讓他相當不爽!
不爽到,伸手去拉她……
自然是被許一凡巧妙的躲過了。
「冷也是,一個人在這散步呢?」許一凡示威性的用力摟了摟她,揚起英氣非凡的笑臉。
「與你無關,許一凡,你摟著我的女人,恐怕不妥吧!」
「想不到冷也如此幽默,紫瞳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可否把結婚證拿出來?」藍眸半眯著,許一凡優雅的語氣不疾不徐,卻字字如刀。
「哼!木紫瞳,你過來!」嚴晰冷沉著臉,把語鋒轉向她。
木紫瞳在心里嘆口氣,唉!什麼時候,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也成了這番劍拔弩張的局面。
深吸口氣推開他,在兩個男人的注視下,向嚴晰冷的方向走了一步,站在他們中間,卻不再進一步。她面無表情的整整自己被壓皺的衣領,理理額前凌亂的發絲,看著嚴晰冷一副抓到自己老婆紅杏出牆的樣子,心里一時恍惚,轉念又為自己不自量力的想法感到好笑,嚴晰冷,怎麼會為她吃醋呢,她只是個替身罷了。
這麼想著,說話的語氣也就尖刻起來,木紫瞳仰著脖子,「怎麼,嚴總,你在吃醋嗎?」
「吃醋?木紫瞳,你有這個價值麼?」
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嚴晰冷的話還是狠狠刺傷了她。「既然沒有,我又何必在這里礙你的眼呢!」木紫瞳低下頭,轉身拉著許一凡就要離開。
「等等!」嚴晰冷出聲阻止。
許一凡摟上她的腰,佔有性的將她護在一邊。
剛剛還明快的天空,風一起,說黑就黑了,大量的水氣夾雜的泥土的氣息涌來,空氣壓抑得令人窒息。
嚴晰冷離她三步之遙,勾起一抹笑,悠悠的開口,「誰說沒有,你可是,很有價值的。」
木紫瞳心里「咯 」一下,這句話,充滿了威脅。只見嚴晰冷掏出手機,吩咐道︰「把翠兒綁起來,等我回去處置。」
「嚴晰冷你不能……」
「我不能什麼?木紫瞳,你可要想好了。」嚴晰冷打斷了她,她慌張的樣子映入他墨色的眸子里,讓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你的價值,貴得很!」
他瀟灑轉身,手指著前方的白色寶馬,「今天你如果敢上這輛車,那麼翠兒的命,蘇婉婉和杜茗夜的未來,還有許一凡家的事業,都會統統毀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