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澤花了很大的功夫斟酌這句話,然後說出這句話。
他可以看見他偉大無私的身影閃耀著光芒萬丈,而腳下,卻燃燒著毀滅性的烈焰。
光芒萬丈必須是要付出代價的——
夏心心怔怔的望著湖面,她又何嘗不想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又何嘗希望自己給向郢帶去的卻全是困擾。
十多年了,時至今日,她才終于了解向郢,的確應該好好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能彌補當初被她忽略的那麼多年。
夏心心沒有說話,軒轅澤輕聲嘆了一口氣,道,
「心心,你是因為孩子的事才這樣做的嗎?」
夏心心驚訝的望著他,「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那天她去醫院檢查時,他們倆的確是踫了面,可他根本就沒看到報告,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軒轅澤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緩緩蹲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兒,然後扔進河里,平靜的河面頓時泛起一陣漣漪。
他又問了她一個問題,「如果那份報告是假的,你會重新回到向郢身邊嗎?」
夏心心听後,淺淺的一笑,「我也希望是假的——」
可是忽然又想到,阿澤本不該知道這件事,可這會仿佛他知道的比她還要多。
「阿澤,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軒轅澤盯著她,憋在心里的話也隨之而出,
「心心,這件事我很難和你解釋清楚,可是你的那份檢查報告,的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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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澤走時,已經毫無留戀,望著近在眼前卻似乎已開始不真實的身影,他走時拿出手機給向郢發了地址。
每一個艱難的決定都是一次痛心疾首的考驗,放得下看得開,考驗便能通過。
他這一走,很久都未再出現。
向郢趕到小河邊時,夏心心正蹲在河邊看魚游泳,向郢生怕驚擾了她,只能靜悄悄的挪動腳下的步子。
終于見到久違的身影,向郢內心不僅沒有松懈,反而更加緊張。
夏心心手里拿著一只狗尾巴草,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挑弄河里的小魚,神情有些飄渺,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影正一步步在向她靠近。
她平靜的雙眸一直盯著河面,按理說這里只有她一個人,水面上應該只有她一個人的倒影。
可是偏偏,夏心心無意從河面看到從她腦後慢慢又探出一個腦袋來,差點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原本寂靜的小河邊上,魚兒靜靜的游蕩,她細細的在欣賞,突然從背後竄出個人來本就夠叫人驚訝的,而且這人還是向郢。
夏心心猛的轉身,看見她既想見又怕見的那張臉時,反射性的就要往後,原本蹲在河邊上的腳一下子踩空,身體頓時栽進了河里,驚得那群原本悠閑自在的小魚兒四處逃竄。
然後她就看見向郢跳下水的一幕,這一幕,似曾相識。
忽而腦海中就想起了當初,在那耀眼的陽光下,水面折射的光芒躥進她的眼底,然後那個瘦弱的少年帶著他的堅強的勇氣,將即將沉入水底的她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