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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之巔,冰雪封天。
華山的高度本就是五岳之最,即使在盛夏時節,華山之巔也依然凍頂,更何況如今已是寒冬臘月,這風景秀麗的山巔,便理所應當的被冰雪覆蓋,成了名副其實的白色世界。
如果你有一張純白無暇的紙,卻又不小心在上面點上了一個黑點,無論這黑點有多小,只要「目所能及」,那黑點便會很容易就被發現。同理可證,蹲在華山之巔的這位老兄,不管他蹲的多有偏僻,也是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
鏡頭拉近,卻見這人衣著邋遢,身體微胖,須發半白,可卻面帶紅光,精神奕奕,卻是一老當益壯的老乞丐。
這華山之巔的老乞丐,如今確正蹲在一塊大石之後,興高采烈的埋著什麼東西。
「嘿嘿嘿……華山之巔的雪蜈蚣,老叫花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吃到啦,如今先把這肥雞埋下,過些時日,便可以一解饞癮了~嘶~」呃…這最後一聲卻是吸口水的聲音。
「哎~呀~」埋好肥雞的老乞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抬頭看了看空中的白雲,搖頭嘀咕道︰「也不知那藏邊五丑何時才能齊聚在這華山?如今的局勢,就連蒙古也不安生啦。也罷也罷,老叫化我人力有限,管不了那麼多,還是先美美的睡上一覺再說吧,誒呦喂~」老乞丐再次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之後便直勾勾的倒在了雪地上,不消一刻,便響起了微弱的鼾聲。
不知不覺中,天上的白雲變成了厚厚的烏雲,隨著烏雲的形成,漫天的雪花飄落,漸漸覆蓋住了雪地中睡的正香的老乞丐,抹去了這雪白世界中的唯一污點。
……
「哈哈,還請郭姑娘告知郭大俠與黃幫主放心,待時日一到,小老兒畢當出現在英雄大宴,也好答謝郭姑娘親自送貼的恩惠。」開口說話之人,乃是一精神奕奕的老頭兒,老頭身後背一大刀,乃是附近成名的用刀好手。
「小女全仗家父家母的名號,給前輩送貼卻也理所應當,哪里當得起前輩的答謝?」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絲柔媚的氣息,言語之中雖是恭敬,可語氣之中卻露出一絲里理所應當高傲與得意。
答話之人乃是一年芳二八的妙齡女子,這女子一身淡綠色的衣衫,秀眉彎彎,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翹,一張小嘴仿若櫻桃般誘人可愛,面白如玉,其中透著絲絲地粉紅,一雙漂亮丹鳳眼更是畫龍點楮,卻令人不得不贊嘆一聲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老者聞言,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隨後淡然一笑道︰「哪里哪里,郭姑娘親至,卻是另老朽這茅舍蓬蓽生輝啊。哈哈!」
少女好似並沒有听出老者對他自己的稱謂已由老小兒變成了老朽,只是淺笑答道︰「錢伯伯莫要取笑芙兒,芙兒還有一些帖子要送呢,就不多打擾錢伯伯了。」
「無妨無妨。」老者撫須微笑︰「郭小姐走好。」
「恩,錢伯伯再見!」少女的聲音隨著馬蹄聲漸行漸遠,老者的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
「這郭大小姐……還是沒長大的孩子啊!」望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淡綠色身影,老者搖頭輕嘆。
……
「芙妹,芙妹!」靈動的男聲帶著興奮地語氣,叫住了坐在馬上的綠衫美人兒,美人回眸,卻見一黃衫男子叫住了自己。
「小武哥哥,你的帖子送完了?」少女淺笑,淡淡的的問出一句話來。
「嘿嘿…送完了,送完了,現在就只等大哥回來,我們便可以繼續上路了。」黃衫男子撓了撓頭,可這憨憨的動作在他做來竟然露出一絲靈動,可見其武學根基著實不差。
「不必等我了!」底氣十足的聲音將少年男女的注意力引向一旁,卻見一神色彪悍,舉手投足間神氣十足的男子騎馬行來,邊走邊道︰「我也送完了。」
「大武哥哥也送完了?那我們是不是該走了?」綠衫少女巧笑嫣然的模了模胯下紅馬的馬鬃,道出了一句似是疑問,似是命令的話語。
被叫作大武的男子對少女溫柔一笑,隨即又對立于馬旁的活潑男子說道︰「修文,快些上馬趕路吧,今日爭取在送出一批請帖。」
「好哩大哥!」修文翻身上馬,對少女微微一笑道︰「芙妹,我們走吧!」
少女點了點頭,清喝一聲,胯下紅馬便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兩男見狀立即操馬跟上,只留後的一爆灰塵。
只是,他們在城中將馬騎得如此之快,難道就不怕撞死人麼?
……
兩日之後,華山之巔。
「哎~呀~!」慵懶的聲音傳自…一個雪堆之下?沒錯,隨著這一個伸懶腰似的聲音,那個棺材大小的雪堆竟然忽而炸開,羅除了躺在其中的人。
卻見這人衣著邋遢,身體微胖,須發半白,可卻面帶紅光,精神奕奕,不是幾日前埋雞的老乞丐又是何人?
「嗯…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只是肚子卻有些餓了。」‘破雪而出’的老乞丐嘀咕了兩句,隨後看了看身後的埋雞之所,嘿嘿一笑道︰「嘿嘿,老叫化有口福了。」
身形一閃,已然出現在埋雞之所,理清了上面的積雪,翻開雪下的大石,卻見一只大公雞的尸體正「慘無雞道」的爬滿了近百只七八寸長的大蜈蚣。這些個蜈蚣紅黑相間,花紋斑斕,都在蠕蠕而動。
「嘿嘿,收獲不少,收獲不少!」老乞丐毫無懼意的拎起大公雞,取出一包袱,連雞帶蜈蚣一起包了,而後又找了一處平緩之處,清理了積雪,又架起一口小鐵鍋,抓了兩把雪塞入其中,而後竟然從衣襟之中掏出一小捆木柴,只見他微一運功,手中木材便燃起了火苗,若是有武林中人見到,定然會吃驚的合不住嘴。
不一會,鐵鍋中的雪水已然燒開,老乞丐微微一笑,打開包袱,拉住蜈蚣尾巴,一條條的拋于沸水之中,那些蜈蚣只掙扎了不到兩下,便一條條的都被燙死了。
燙死了所有的蜈蚣,老乞丐丟了死雞,倒了雪水,拿出小刀將蜈蚣的頭尾斬去,而後輕輕一捏,殼兒應手而落,露出肉來,這肉雪白透明,有如大蝦,甚是美觀。
老乞丐見狀點了點頭,又煮了兩鍋雪水,將蜈蚣肉洗滌乾淨,再不余半點毒液,然後從背囊中取出大大小小七八個鐵盒來,盒中盛的皆是油鹽醬醋之類的調料。
一切準備就緒,老乞丐又起了油鍋,把蜈蚣肉倒下去一炸,立時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待蜈蚣被炸到顏色金黃,老乞丐便興高采烈的取出蜈蚣,抹上作料,提起一只便要放入口中,哪知他嘴巴一合,便覺手中一空,那原被拿在手里的蜈蚣竟然不知所蹤。
老乞丐陡然一驚,回頭望去,卻見那蜈蚣正香飄四溢的懸浮在他身後的空中,只是此時的老乞丐卻已寒毛豎起,毫無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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