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雲揚修坐在大殿上翻閱著書籍,再過兩個時辰他就要去第五國,引綠妖出來;心中卻奈何不住地煩躁,無論是看樂譜還是詩經,他都靜不下心來——瀏覽器上輸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
他突然覺得這個位子如坐針氈,當初安陵瑞就做這個位子,如今他殺了安陵瑞也坐上了這個位子,但是他並不是為了這個位子而殺安陵瑞,他為報殺父之仇所以才殺的安陵瑞,當然這里,桃桃只是他殺安陵瑞的棋子。
忽地,他默然驚醒,手中的小紫扇應聲落地,汗水順著他干淨利落的臉上流下來。
他怎麼突然想起這些?這些他害死安陵瑞的過程,他今日怎麼歷歷在目般地都記得特別清楚?
安陵瑞在死的那一剎那說過︰「我這是報應。」
那雲揚修自己會不會遭報應?!
但是他隨即又笑了,有什麼報應比他每隔半個月要吸一次人血,作為這妖怪來的悲劇;有什麼報應是自己明明很愛一個人,而那人卻不曾理會來的悲劇!
撿起地上的小紫扇,輕輕扇了兩下,「來人,叫青萍過來,我有話要囑托于她。」
「回教主,右護法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哦?」這麼早?!「那讓她進來吧。」他的話音剛落,青萍就自己走了進來,端著杯茶,上前給雲揚修行禮,而且行的是大禮,將茶杯放在桌上,雙膝跪地,雙手很虔誠地舉到頭頂,然後扣了三個頭,方才起身。
「青萍,你這是干什麼?」
「師兄又要出遠門,青萍舍不得師兄了。」
說起來,雲揚修很少照顧青萍,自小他也東奔西跑,為了尋找綠妖的下落,他甚至從男方跑到北方,又從北方跑到苗疆那里去,只不過教了些法術給她,很想教她跳舞,她卻不喜歡,最後獨自一人找了山間的小竹屋去住。
「你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青萍很想師兄的!」
雲揚修不再理會青萍的小性子,囑托道︰「我這次走很快就會回來,你要把教中事物管理好,不要輕信那個水雲奇,我覺得他和老狐狸走得有點近。」
「好。」
雲揚修順勢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外面的守衛已經單膝跪地,道︰「教主,馬已備好。」
「好,我該走了,青萍你自己一個人多加小心。」
剛剛走到門口,便感覺頭一陣眩暈,四周的事物似乎都恍惚不定,頭痛欲裂,轉眼間單膝跪地,小紫扇瞬間落下。
「呵呵,師兄啊師兄,你害了那麼多人,沒想到自己有被害的一天吧;我在茶里放了三暈散,暈過三次之後,你就可以歸西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是你害死了安陵瑞,也是你一直陷害那只狐狸,但是你從來沒想過我會害你吧!」
「你,青萍……」
眩暈擾亂了雲揚修的思考,眼前紅影重疊在一起,他分不清哪個是青萍的戲謔的笑容,只感覺四周如同旋轉一般。
青萍卻笑著將他扶起,依舊用一貫稚女敕單純的口吻說,「師兄,你知道嗎,剛才我給你跪拜是謝你雲家的救命之恩;我從小就很嫉妒你,你有什麼我都嫉妒,雲家夫婦那麼愛你疼你,我嫉妒,你當上了教主,我依舊嫉妒。你不知道吧,上次在你的茶杯中下毒的就是我,只不過被那個珍珠喝掉了,真是失誤!」
微微清醒的雲揚修用差異的眼光看著青萍,他似乎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一向乖巧的師妹。
這時候青萍笑的很輕盈,很純潔,她松開雲揚修,輕步走到那教主的位子上,然後揮袖坐在那上面,她曾經多麼渴望坐在這個座位上,現在終于與可以光明正大的坐著了。
紅衣的少女笑的面目猙獰,銀鈴般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上,那白皙的手指就如同在敲著什麼得意之作一樣敲著桌面,一下一下。
雲揚修就一直看著她,看著他像看一個無知的孩子。
許久他道︰「青萍,我知道,你怕死。」
兒時那個爬樹要摘花的紅衣女孩兒從樹上摔下來,大哭著自己要死了而其實她一點事都沒有。
語畢,雲揚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掠到青萍面前,化手為掌再為爪,幾招之後,時間仿佛靜止了,周圍的人都忐忑著吸了一口氣,雲揚修一手掐著青萍的脖頸,一手擒住青萍按倒在桌上,
「交出解藥,我就不殺你。」
青萍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幾聲,那聲音听上去令人發寒。
「師兄,你愛珍珠嗎?」
這話讓雲揚修猛地一陣,這個機會,青萍本應該逃走才對,而青萍沒有,依舊被雲揚修按著壓在紅木桌上。
「你什麼意思?」
「師兄這麼聰明,怎麼會不明白青萍的意思?」
「你是說!」
青萍還在笑,突然,雲揚修的手勁兒加大了,一聲大吼︰「你要是敢動小段,我現在就掐斷你的脖子!」
「是嗎?你要是掐斷我的脖子,那麼你的小段就會立即被十幾只有劇毒的箭射中,而且是劇毒,立即斃命,狐狸也沒有時間招天雷,在世華佗也救不了她!」然後又得意地笑起來,「師兄,你不知道,這里已經是我的了嗎,從上到下,幾乎都是我的人了!比起你當初要殺安陵瑞的手段,我這個是不是高明許多啊!」
雲揚修慢慢松了手,深吸了一口氣,來平靜自己的內心。
然後緩緩走下台階,每一步都那麼鏗鏘有力,堅定而不悔。
真厚傳來調笑的聲音,「師兄啊,你怎麼不殺我了?」
雲揚修微微搖頭,勾起令人傷感的笑容,他轉過身,越發蒼白的臉頰上依舊干淨利落,帶著少許的淡定和慘淡。
這就是報應,難怪,剛才自己害安陵瑞的種種細節都這麼詳細,原來報應來了;愛分很多種,像自己對小段的愛,安陵瑞對桃桃略帶親情的愛,這些都是能犧牲自己的愛。安陵瑞能保護桃桃而受鞭刑之苦,最終死掉,他作為被報應的人,自然,也在受毒藥之苦。
「青萍,你相信會有報應嗎?」
「是生物都會有,可是只要我超月兌了人或生物這中境界,那麼誰都不能支配我了。」說著,青萍拿出一本發著暗淡光澤的書,正是那本《真合道書》,然後取出小瓶中的血,擦拭一下,上面的小字立即顯現出來。
「怎樣?師兄,你只拿它當一本普通的樂譜,那是因為你太自負自傲,其實里面有這麼多奧妙呢!」然後倒轉《真合道書》,「實現哦年過,倒過來看才是正確的!這書太神奇,我相信,只要我修煉完這本書,我就會超月兌這個境界,不死不老。」
「那是怪物嗎?」
「你說什麼!」
「一個人,可以做到不死不老,不是怪物是什麼?」
「你!」隨即青萍壓抑住了怒火,「我不跟你生氣,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雲揚修搖搖頭,他有著對死亡的恐懼和從容,然後繼續向前走,撿起地上的小紫扇,這時候他又頭暈的厲害,四處已經不像剛才僅僅是旋轉著而已,他似乎有了幻听,一個個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個得意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傳過來,然後包圍著他的身體。
他下意識地扶著大柱,踉蹌地走出大殿,這是第二次眩暈,再又一次,他就會死了。
但是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見小段,去見那個他心愛的女人,告訴她,很愛她。
花園內,狐狸坐在石凳上,珍珠品著茶,喝著淡淡清香的茶水,在賞花,在和狐狸聊天,她不知道,那濃密的花叢之後,是十幾個手握長弓等待發射的殺手,只要那邊一有信號,著十幾只劇毒之箭就會發射出去,直指珍珠的心髒。
狐狸懶洋洋的,似乎很疲倦,也沒有發現那潛伏的危機。
「狐狸,你聞,這花多香。」
狐狸的臉色依舊蒼白,沒有回復任何功力的他只有靠著最後一點力量維持著人的形態。
「哦,好香。」
「狐狸,能喝不喝茶,這茶也很好喝,雖然有點苦澀,但是帶著淡淡的清香和甘甜。」
「嗯,甘甜。」
「狐狸,你無精打采的,不用陪我了,變回原形去吧。」
這時候狐狸卻「曾」地站起,「不要!」
花兒隨著清風微微晃動起來,帶著濃烈的味道,就好像在歡迎著某人的到來一般,果然,在那花的盡頭,一個步伐踉蹌的男子正緩緩地走來,低垂著頭,手中的小紫扇也沒有生氣一般地被拿在主人的手里。
「這不是雲揚修?」
「哼!他來干什麼!」狐狸一看見他就沒好氣。
然而那微微抬起的頭卻帶著滿心的歡喜,很高興地向珍珠揮揮手,帶著那抹最初與珍珠相遇的干淨利落。
在珍珠看來,他好像受了傷,踉蹌過來,一個不穩就要摔倒,珍珠上去扶他,他卻擁住珍珠,說了句,「真好。」
狐狸在那就要一個怒火竄上頭頂。
雲揚修輕輕一笑,「小段,我愛你的。」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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