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午後的陽光還很毒辣,家里的米色窗簾被陽光照的近乎于透明,但光線又很適量,照在珍珠的身上,不熱剛剛好,偶有微微清風吹起簾子,簾子上的流蘇便會擦過珍珠的肩膀——瀏覽器上輸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
家里很干淨,珍珠仿佛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光,整天看書上網看電視,當然,後兩者,狐狸都會給她時間限制,並且讓她穿上防輻射孕婦裝。
珍珠覺得很無聊,輕輕地躡手躡腳地拿過手機決定聊QQ,她預想的很好,只要都按靜音,狐狸就不會發現。
可是手指剛剛模到手機,狐狸在廚房就說道︰「不要以為狐狸的眼楮是瞎窟窿,豬豬干什麼事狐狸都知道;這個世界不能欺騙男人,尤其是已婚男人,而且還是一只狐狸的已婚男人。」
珍珠的手就僵在要拿手機的那一刻,四處看看,牆壁上是不是有狐狸的眼鏡!
賭氣之余又坐回到沙發上,像小孩子一樣大聲喊道︰「我餓了,我餓了!」
「馬上就好。」
廚房內的狐狸哼著小曲,是珍珠听不懂的,不知道是大宋年間還是清朝類似于戲曲那樣的。
突然狐狸周身冰冷,在心髒部位猛地抽搐幾下,那種空靈的死寂感慢慢侵襲著全身,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硬生壓抑地痛苦讓他不由得蹲在地上拼命喘息著,恐懼感立即佔據了他的內心,這是動物對于死亡的預制感受,他的功力只恢復到八成,所以沒有辦法預知在未來發生的事情,但是那種恐懼已經足以告訴他,他將在不久的將來死去。
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會發生什麼。
他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原以為從東漢穿越回來,那麼一切都會正常,沒想到這種逼近死亡的恐懼感竟然還在。
他的孩子還沒有出世……
狐狸抱著雙膝拼命地喘息著,過了很久,他欲起身,顫抖的手不慎踫到鍋蓋,「 當」一聲,鍋蓋硬生落地,冷汗順著狐狸的額頭緩緩留下。
「狐狸,怎麼了?需要我幫忙嗎?」狐狸的聲音溫暖著狐狸的心,就好像那溫暖的懷抱一樣。
他還不能死,他盼望已久的家,現在就觸手可及,他有自己的孩子,再也不是一個隨處漂泊的妖怪。
「不用……只是不小心把鍋蓋打翻而已……馬上就可以吃了!」狐狸慌忙地撿起鍋蓋在水池中沖了沖,然後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照了照,那臉色顯得異常蒼白,狐狸將臉對著蒸鍋呆了一會兒,變成白里透紅的顏色才端著飯菜出去。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啊……沒事,可能是做飯做的。」
兩個人吃完飯之後,珍珠決定去附近的甜品店吃甜品店,正好因為懷孕就可以隨便沒有借口的吃甜食!
狐狸依舊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去,收拾完碗筷陪著珍珠就下了樓。
剛剛走到小區的門口,便看見小區的守衛和幾個人在一起毆打一個人,那人瘦弱的身體在人群中來回滾動,帶著痛苦的申吟,手上都是血口子,非常可憐。
珍珠並不想管這種事情,這種事情現在有很多,雖然看著可憐,可是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就像前幾天來小區偷自行車的兩個人被保安發現後一通暴打。
這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當珍珠從那群人身邊走過的時候,先是狐狸愣了一下,隨著被人踢打來回滾動的動作,狐狸驚奇地發現,被踢打的那個瘦小的少年竟然是如此熟悉,他是狐狸曾經的敵人,也是珍珠曾經的老公,鄧子杰。
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他有當初那種靦腆和紳士,身上是破舊帶血的衣衫,頭發凌亂,臉上也有很多血痕,若不是那張臉曾經讓狐狸意外地感到靦腆和好感,恐怕連狐狸也認不出來了。
「怎麼了?狐狸,走啊。」
狐狸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他看見了那個被打的人就是鄧子杰。
「怎麼了?」
「鄧子杰……」
珍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因為經過這麼多風風雨雨,她早已逐漸淡忘了鄧子杰。
「那個……你的前夫……」
這次珍珠反應過來了,隨著狐狸的手指看著那個被人拳打腳踢的瘦弱男子,一時間的錯愕讓珍珠險些站不穩,看著他雙手抱頭,眼神慌亂中帶著哀求,珍珠的心一下子軟了。
狐狸看出了珍珠所想,連忙跑過去,「別打了別打了,要打死人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他這一次吧!」
人們見有人來勸說,一看又是小區里的好好丈夫——蕭暮。于是咒罵了幾句,紛紛作罷。
珍珠走到鄧子杰身前,沒有直接去扶他,而是看著他,想起兩年前鄧子杰騙他去見巫師水雲奇從而害了狐狸這件事;不過珍珠也知道,如果沒有那次,狐狸和她的感情不會這麼好。
鄧子杰沒有抬頭,只看到了一雙紅色的布鞋。
「謝謝您……幫我解圍。」說著抹了下臉上流出來的血,「真的很感謝。」
「不用,雖然我很生氣你上次騙了我,但我不算討厭你。」
話一出口,鄧子杰抬頭眯著眼楮看著陽光下的珍珠和珍珠旁邊的狐狸,在他眼里,感覺這兩人很神聖。
他慌忙地站起身來,說了句,「您認錯人了」之後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珍珠在後面大喊大叫起來,讓狐狸跑過去追上他,狐狸跑了幾步,將鄧子杰正面攔截之後,發現鄧子杰的一只眼楮睜不開,正在留著涔涔的鮮血。
「豬豬,現在要怎麼辦?」
「送他去醫院啊!」
「那甜點呢?」
「回來再吃嘍!」
醫院的消毒水味讓本來就害口的珍珠更加猛吐不止,最後干脆坐在醫院外面的通風處,一邊喝果汁一邊等著鄧子杰。
這家醫院就是珍珠以前工作的地方,護士大多她都認得,收費合理,辦什麼事也很方便。
再次從醫院出來的鄧子杰煥然一新,黑色發黃的劉海下抱著一層層紗布,血跡已經擦掉,雖然穿的還是破破爛爛,但是已經不是那個剛才的青年,甚至由于受傷,他還帶著一點憂郁的味道。
狐狸拿著一大堆片子出來,一邊走一邊嘮叨,「這小子還挺禁打的,竟然只是些皮外傷,除了眼楮過幾天要來拆線以外,其它的就沒什麼事情!」
珍珠提議去甜品店,然而鄧子杰看了珍珠一眼,默默地說︰「醫藥費,我日後一定會還給你,請你給我點時間,我現在有事,要馬上就走。」說罷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珍珠想跟上去,究竟是怎麼回事才讓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珍珠很想知道。
瞟了眼狐狸,狐狸只是悶哼一聲,像是默許了一樣,說了句︰「走吧!」
他們跟著鄧子杰走了一段,發現鄧子杰先去菜市場撿了些別人不要的菜葉子,而後來到一個天橋下的破爛帳篷里,鄧子杰用一口小鐵鍋將撿到的破爛菜葉子放到里面熬粥,熬完粥並沒有給自己,而是端到帳篷里。
當鄧子杰再出來的時候看見的還是那雙紅色旅游鞋。
「你怎麼會這麼窮,落魄到這種地步?」
鄧子杰只是輕輕「噓」了一聲,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凳子給珍珠坐,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再有神采,根本不像一個二十三歲的青年,反倒是帶著被生活所迫無奈的滄桑。
夕陽的斜暉照在他的臉上,只讓他臉上的那些傷口更下乍眼。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拾荒者。
珍珠詢問什麼他都不回答,許久反問珍珠一句︰「你相信報應嗎?」
還未等珍珠回答,他又說︰「以前我不相信,但是現在我相信了,不僅報應到我身上,還連累了我的母親。」
他說他那次被巫師收買騙珍珠之後確實風光了一陣,再也不用卻夜店接待那些女客人,更不用奔波,有錢在老家改了三層小房子,母親也可以享福,從此他變過上了奢侈的生活,抽最好的煙,喝最好的酒,也是因為這樣,再一次醉酒之後,煙頭沒有熄滅,順著酒精越來越大的蔓延到整個三層小樓,不僅把房子燒的慘不忍睹,還燒傷了母親,自己背著母親從二樓跳下來,把腿給摔折了,而且那晚有風,他們又在農村,也順便燒沒了鄰居的一小塊莊稼地。
他一夜之間從一個很富有的人變成了一無所有的人。
債務讓他變得開始沒有錢吃飯還被趕了出來。
那些曾經在他有錢時候追隨著他的女人就像看見惡心的東西一樣,都躲著他。
至于那曾經的老客戶,見他變成了瘸子,也不再理會。
他說他本來也不苛求那些人能幫助到他,只不過走在馬路上裝作不認識,還用石頭丟他,這就有點過分。
就像曾經的文章,看到牆要倒,不去扶,但是如果不推也是種友善。
珍珠看了看狐狸,知道狐狸身上藏著一些不菲的珠寶,那些都是古代的值錢東西,珍珠從湖里的口袋里模出一塊小石頭的玉墜子。
「這個東西很值錢,你可以拿它換錢,並且過上好日子。」
鄧子杰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珍珠,一種沖動,淚水有要流過眼眶的沖動;多少人都裝作不認識自己,可是曾經離婚的珍珠,明明自己騙過她,卻還這樣幫助他……
「我不要。」
鄧子杰沒有接珍珠手里的東西,他說︰「有些事情我還是懂的,做錯了就不會有後悔藥,事一樣,人也一樣;雖然我現在過的很困難,但是已經開始攢錢準備明年去讀夜校了。」
這時候天空突然出現了一片陰郁,遠遠望去竟然是自己家的樓房那片。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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