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舅,本王真心求娶翩翩為妻……」
「王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順利實行計劃,剿滅那幫反賊。這兒女私事,還是等一切結束之後再議吧。何況,我乃一介草莽,翩翩是草莽之女,想來陛下與和妃娘娘也是不太看好這樁婚事的。」
陳子旭無言以對了,孟翰說的沒錯,就算父皇同意了,母妃那兒也不太可能同意的。不過,他想要的東西,用盡一切手段也會得到。如果沒有一點難度,那不就太沒有樂趣了嗎?他微微一笑,點頭稱是。然而,瞥向祝小天的目光卻分外犀利。分明在說︰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听話,乖乖等著。
祝小天郁悶了,她有一個天大的把柄在他手里,不敢不听話。但她真的不想嫁給他呀。她不要當王妃,不要做無情天家的媳婦。她想要過平淡快樂的日子,想要平安幸福的生活呀!
接下來,暖房里詭異的氣氛又開始漸漸變得舒緩起來,三人都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其實祝小天很想跟新任老爹示意一下,干脆回絕他算了,但迫于壓力之下,還是老老實實的陪著他們用了晚餐。
晚餐過後,月送來了為她準備好的行李。
「我要搬到別處住嗎?」
祝小天不解的看向陳子旭,什麼時候她有這麼多衣服了?這包袱里得裝了至少四五套吧?而且包袱沉甸甸的,不知道除了衣物之外還有些什麼。
「翩翩,我們今晚就出發回家。」
孟翰代替陳子旭給了她回答。
「回家?」
祝小天看向笑容滿面的老爹,心里涌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她有多久沒回家了?這里到底哪里才是她應該回去的家?淚水從眼中滑落,遮住了她眼里的苦澀。
陳子旭陰晴不定的看著她,忍住了沒有上前幫她擦淚。但他目光里的灼熱和惱意,還是引得她不由望了過去。然而,他只是定定的又看了她一眼,便轉向了準備出發的孟翰。
「表舅舅,一路小心。」
「放心吧,江湖中能勝得了我的,還沒有幾個。」
陳子旭與孟翰雙雙行禮拜別,兩人都沒有去管已經被突然發生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的祝小天。
孟翰帶頭走出了泰和樓正廳,祝小天直覺跟在他後面,不妨陳子旭突然抓住她手,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等我」。
她頓住,再回頭看他時,他卻已經松開她手,跨步走在了她前方。
祝小天咬了咬唇,終于又跟上了他們的腳步。什麼等不等的,拖得一時算一時吧。實在不行就給他來個詐死,好多小說里不都這麼寫來著。這麼個妖孽男,她可不覺得自己有本事駕馭的了。如果真嫁給他,到時候肯定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出了瑞武苑,一輛普通的小馬車接了他們。祝小天鑽進了馬車,孟翰卻充當了車夫。她沒去管最後落在她身上的那道視線,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惱意和惆悵。即將離開這個地方了,卻並沒有當初想象的那般欣喜若狂。終究,她心里還是有了他的位置,但卻只能選擇放棄。唉,前前後後也就只有一個月的相處時間,想來用情不深,很快就會忘掉的吧。
就在這番悵然所失之中,她隨著馬車離開了瑞武王府。
祝小天和孟翰趕在南京城門關閉的最後時刻,出了南京城。孟氏山莊位于沂州,在北方,所以他們走的城北門。孟翰駕得馬車飛快,在官道上一路向北飛馳。此時的馬車可沒有後世小轎車的減震功能,車廂內的祝小天,只好努力控制自己在搖晃的馬車里坐得穩當一點。
「翩翩,我們要在趕在後天傍晚淮陰城門關閉前進城,要走兩天兩夜,中間只能稍作休息,你忍著點啊。」
說著,孟翰又甩了一個響鞭,兩匹拉車的馬兒跑得更快。祝小天一個不小心,後腦勺撞到了車廂後壁上,發出一聲悶響,引來孟翰的一陣大笑。
這是什麼便宜爹爹啊,不知道心疼女兒的嗎?祝小天心里吐槽著,但還是將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
「爹,我們為什麼要那麼急著趕去淮陰啊?」
搖搖晃晃中,祝小天干脆爬出了車廂,坐在前面駕車的地方,與孟庭義並排坐著。
「因為我們要趕上劉家莊莊主的壽辰。」
祝小天想了一下,記起了這個劉家莊。劉家莊一向善名遠播,劉老莊主今年六十歲了,耍的一手好槍,在江湖中頗負盛名。老爹要去參加,毫不奇怪。誰讓現在這位老爹的爹,也就是她爺爺,和這位劉老莊主曾有過一番交情呢?這就是所謂江湖中的世交了吧。
「哦,是因為我才耽誤了爹的行程啊。」
「乖女莫擔心,有爹爹在,晚不了的。」
說著又是一個響鞭抽了出去。也不知道這兩匹馬兒能不能撐到明天。祝小天在心里同情了一下,趕忙又問出心中的疑惑。
「爹,你為什麼要專程去找陳子旭呢?」
「不要直呼瑞武王的名號。」
孟翰瞥了她一眼,顯然不滿意她那麼隨便的稱呼。
「哦,知道了。那爹爹為什麼要去找他呢?」
「是為了殘月閣。原本我只是對他們的行事方式有些不滿,所以便應邀去了瑞武王府。沒想到竟然找到了你,更沒想到三年前就是他們將你抓去的。哼,敢惹我的女兒,那我就讓他們的殘月閣,變成真正的‘殘月’。」
孟庭義最後那句話,說出來陰冷陰冷的,讓一旁的祝小天不禁打了個寒戰。她對夢翩翩後面三年的記憶非常模糊,只是最近半年的才稍微清晰一點,所以對所謂的殘月閣並無印象。想來,孟翩翩確實受到了噬魂術,所以十五歲前的記憶才封存在體內,並沒有隨她的死去而散。
「爹,你能確定我是被殘月閣抓去的嗎?」
孟翰沉吟了一下,才道︰「噬魂術在江湖中,已經失傳近百年了。近幾年卻又突然出現了,江湖正宗都查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殘月閣。」
「而且,瑞武王那里也有了新的證據,況且他這次遇刺也于殘月閣有關。而支配你的那個官員,也已經被證明是殘月閣內培養出來的。一直以來,他們在江湖中行事雖然陰狠,但卻相對隱忍。所以才由得他們混跡于江湖之中。現在看來,他們所圖的並非江湖,而是整個天下啊。」
祝小天聞言一驚,失聲問道︰「他們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