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旭上得二樓,直接右轉進了一間客房。房內孟翰果然正立在那兒等他。
「見過王爺。」孟翰恭敬的躬身行禮。
陳子旭眉頭一皺,上前扶住了他,說道︰「表舅舅,現在就不要講那麼多虛禮了。天兒的事情,有進展了沒有?」
孟翰看到陳子旭雖然面色蠟黃,卻是雙目灼灼的望著自己,心里不禁暗嘆了一聲,方才回道︰「回王爺,小女的事情還在查。老夫這番請王爺過來,是有些話想要告訴王爺。」
「什麼話?如果不是跟天兒有關的事情,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讓他們稍微整頓一下,咱們立即趕往祁連山。」陳子旭冷聲道。
「王爺,老夫認為您若真想快點救出小女,還是听我說完再做打算吧。」孟翰說道。
陳子旭听到此言,向外走的腳步停了。他知道孟翰叫自己來,肯定不會只是讓自己與他匯合那麼簡單。可是現在他已經心急如焚,根本不願呆在這里浪費時間。于是他對孟翰道︰「表舅舅,有什麼話,咱們路上再說吧!」
「王爺,請听完老夫的話再走也不遲。雖然雲天、濟海他們還沒有送來更進一步的消息,但老夫推斷小女此時必定沒有安全之虞。只是王爺,咱們必須要將種種事宜商定好了,才能將小女完好的救回來啊。」孟翰說道。
陳子旭腳步一頓,又坐回了桌前。他問道︰「表舅舅,您請講。」
孟翰嘆了一聲,望向他身旁兩側的月和曉。陳子旭隨即擺了擺手,讓二人出去自去安置了。
房間內只剩下了陳子旭與孟翰二人。孟翰為陳子旭倒了杯熱茶,整理了下思緒之後,開始慢慢說起來。
「王爺既然能在面聖之後仍然能夠出京,想必已經得知我孟氏山莊那件非常隱秘的事情了吧。我孟氏山莊建立三百余年,然而前兩百年卻一直受人所制。這件事除了歷代山莊莊主,就連內莊弟子也不得而知。」
孟翰的聲音平緩而祥和,好似是在話家常一般。然而陳子旭听到這里卻瞪大了雙目看他。父皇告訴他這件事時,分明說過陳氏也只有世代族長才知道這個秘密,根本沒有外傳過。就算當年先祖與孟氏合作時,也只是各盡其職,未曾打探半分。孟翰怎麼可能知道父皇知道他們的秘密?
「孟氏每五十年,必須要選出一位天賦出眾的弟子,與那人所選的弟子決斗,才能為族人掙下五十年後的自由。這件事可以說是我孟氏山莊的恥辱,但同樣是我孟氏山莊的驕傲!只靠一族兩百多年的屈辱,換來當今天下萬民的平安,王爺認為值不值?」
孟翰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讓陳子旭看的一愣。他直覺問道︰「表舅舅,那個人有那麼厲害嗎?」
「王爺,武修之道在我們這個世界的盡頭,便是突破十品晉升宗師。然而,在別的世界卻會有更加高層的境界出現。武學練到一定境界,便可突破人類身體的限制,運用自身內力帶動天地靈氣發出可以毀天滅地的攻擊。一掌斷山峰這樣的事情,並非是荒誕怪談。而那個魔頭,就有著這麼強大的力量。你說他厲不厲害?」
陳子旭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孟翰笑了笑,又道︰「王爺,您應該知道千年前的秦末之亂吧。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那個人便是自那時來到這里的世外武修者。不僅擁有這個世界上無人能敵的強橫力量,而且還活到了現在……但是即使他的實力逆天,也不應該能夠延壽至此。那個人恐怕已經不能稱為人了,或許稱其為妖才更合適吧……」
陳子旭愣了愣,看著孟翰問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我現在只想找到天兒……」
「王爺,我女兒就是被他擄去了啊。」
陳子旭一滯,心中道果然與那個魔頭有關嗎?這可如何是好?他該怎麼辦才能救出天兒?
「王爺,我當年與那人的弟子大戰了三日方才險勝,而後用了兩年的時間才將身上的傷病養好。你道決戰的地點是在哪里?就是在祁連山啊!不光是我,孟氏每一代被選出的人,都是在祁連山與那人所選的人決斗的。那人雖然一頭白發,但面目如同你一樣年輕,只是左臉有道長疤,相貌美顏如妖……與我孟氏三百年前的先祖所記載的一般無二,三百年的時間在他身上竟然一點印跡也沒有留下!」
「怎麼會……」陳子旭只覺得自己心跳如鼓,三百年的時間連樣貌都沒有變,那說明什麼?他的實力應該比三百年前還要強大,如果天兒真的是被他擄去了……
「是啊,老夫當時已經內力耗盡,全身重傷。他出現時如同妖魅一般無聲無息的,只是宣布這五十年內不會打擾我孟氏山莊,便又飄然而去。若非他一身陰冷妖氣,我差點以為他是天上飄落的仙祗。」孟翰苦笑了下,又道︰「有這麼個人在孟氏背後,皇上要讓孟氏消失也是可以理解的。」
陳子旭默然了一會兒,又問道︰「表舅舅,你為什麼認為天兒就是被那人擄去了?帶她走的不是鳳輕舞嗎?鳳輕舞在江湖上素來俠名遠播,不應該會听從那種人的擺布才對……」
「為什麼不會?鳳輕舞的師從一直是個迷,江湖中根本沒人探出。而且,鳳輕舞年紀輕輕便突破九品,成為整個江湖中少有的絕世強者。如果背後沒有強大的師父,是不可能的。憑這兩點,便有七分可以推斷出她與那人有關了。」孟翰說道。
「表舅舅既然知道鳳輕舞有可能與那人有關,為何讓她呆在天兒身邊?」陳子旭憤然問道。
「為何不可?那人雖然所作所為多為惡事,但如今已經避世幾百年。而且……即使鳳輕舞真的是他培養出來的忠犬,那麼目的也只有一個,並不會傷害世人。翩翩與她交好,留下又有何妨?然而,世事難料,沒想到翩翩就是他如今要找的人……」
「天兒來到這里第一個遇到的人是我。而後又被你帶回孟氏,根本不可能與那人有什麼交集的……」陳子旭悶聲道。
「是啊,所以老夫現在也不明白,他要找的人是老夫三年前的女兒,還是現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