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第二次攀了上來,水中掙扎求生,力氣耗了許多,她的動作已經不如第一次靈活。
寧無雙腳下再伸,覆上一揉,喜兒再次落水。
這一揉,為了雲幽和綠腰。
這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頭,為了護著她,沒少受喜兒欺辱,輕則破口大罵,重責耳光挨打,更有一次,喜兒意圖設計兩個丫頭偷盜,妄圖害二人打個半死再被趕出去等死,好在綠腰機靈,避了過去。
當喜兒三次伸手的時候,寧無雙根本容不得她接近白玉石階,直接踩著她的頭頂,用力一按,將她按進水中。
這一按,為了她自己。
她由嫡變庶,喜兒逢高踩低,時常克扣她的份例不說,還讓廚房送些殘羹冷炙,將她當豬一般養,沒事貶上一貶,刺上一刺,以求新主子開懷,生生折辱她的尊嚴。
喜兒是個求生意志頑強的,如此境地,居然還不死心,雙手抱寧無雙的腳,先是掙扎意圖推開以求生路,見無法推開斷了生路,又生出同歸于盡的心思,用力的將寧無雙往水中拉。
寧無雙輕聲一笑,冷氣逼人,手中銀光一閃,一根繡花針刺進她的手臂。
「嘩」的一聲,手臂刺痛落水,拔出,再刺,又「嘩」的一聲,另一只手臂落水。
漸漸的,水中的喜兒再也支持不住,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劃出的水聲也漸漸的消失,最後半點不聞。
寧無雙腳下一個用力,將她蹬的更沉下去——既然遲早要死,不如早死。
她也算是做了好事,淹死總比被人玩死強,至少不用受男人的各種虐待吧!
等到荷池水面上重歸平靜,波光粼粼,一片靜夜安寧之態。
除了整日欺辱她們母女的惡奴,寧無雙吐了一口氣,居然有心坐在欄桿上欣賞了一會兒景致,心情難得的放松,只覺得渾身上下哪里都舒服的不得了。
打了一個哈欠,緩緩的站起身子,卻見如鏡般的水面上,有抹衣袂翩飛的修長身影,後背一緊,身子猛的僵住——曲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人。
寧無雙眸中一沉,緩緩地轉身,對上一雙寒涼點漆的眸子。
紅衣錦袍,銀面遮顏,一雙幽亮的眸子,華美尊貴卻又厚重冰冷,卻仿佛濃縮了世間的美景,瞬間驚艷天下,那麼靜靜地看著你,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這墨玉般的光輝,迷惑的人只看見他眼中的瀲灩風光,而看不到千里冰封的森寒。
是他!
昨夜郊外遇見的紅袍人!
「戲完了,散吧,回家洗洗睡去!」她含笑款款的走向他,示意他往一邊讓讓。
直到寧無雙走到他面前,紅袍人依舊不動,只靜靜的看著她,眼中的興味越發的濃烈。
——真是有趣的小東西,她又讓他生出了幾分興致。
殺人時的決絕果敢,哪里如外表這般無害?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相信,此時掛著溫和笑意,單薄的女子剛剛才將人淹死在這荷池之中。
上次離的遠,她的容貌有些朦朧,此番離得進了,才得以細細打量,清麗無雙的容貌,細長的黑眉,風情旖旎,一雙水汪汪的美眸,瀲灩氤氳,微微挑著眼線看人,仿佛攏著一層迷離的薄紗,撩人心魄。
又美麗,又無害,還嫵媚動人。
真是,真是……令他趣味橫生啊!
寧無雙已經走到他面前,雙方的距離特別的近,近到不足一個拳頭,彼此的呼吸都能噴到對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