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嗷嗚……哦!」
第一聲尖叫,那是被嚇得不輕。
第二聲「嗷嗚」,就是某妞兒急欲遮羞,雙手抱著被子就往身上蓋,為加快速度,身子還跟著往旁邊滾,這裹起來更快嘛!
可惜,急中生亂就麻煩了。
所以才有了第三聲痛叫「哦」,那一翻滾過了頭兒,直接給滾床下去了。
听到那聲重物落地聲,厲錦琛長長地吁出一聲,以手撫額,擰著發疼的眉心,雙唇抿得死緊,下頜僵硬地動了動,心里默念了一個人的名字︰溫、澤!
彼時,已經溜回自己宿舍洗百白上床的溫澤,沒由來地打了個噴嚏。隨即像是想起什麼有趣兒的事兒,笑得幾分得意。
厲錦琛的回憶迅速倒回一刻鐘前,他還在賀晉的辦公室里,剛好談完事。賀晉就跟他抱怨兒子賀英琦不受萌萌待見,私下里似乎還沒少欺負萌萌,叫他這做丈夫大人不計小人過。所以,為了感謝他的大度,這次競標案肯定會向著他,除此外,還要賠他個小禮物。
恰時,一個電話過來,賀晉出口叫的就是「小澤」,還說「事情辦妥了」,一連應著「好好好」,還拿很「古怪」的眼神兒瞄他。當時,他就覺得有什麼事沾上溫澤這只小狐狸,準沒好。賀晉掛了電話就樂呵呵地對他說,給他賠罪的禮物,已經準備好了,讓他趕緊回屋去拆封。
這種強迫中獎的感覺,厲錦琛並不喜歡。他向來喜歡自己想要的,就憑自己本事去爭取。不喜歡憑白無故地什麼天上掉餡餅兒,如果沒把人砸死,那也會後患無窮!
可惜賀大首掌現在是他的「衣食父母」,不順著捋毛不行,只能勉強應下了。同時也想好了,要是東西太「貴重」,回頭就讓張小苗送回來。女人嘛,在全是男人的軍營里總歸是要優待一些,一群大老爺們兒也舍不得讓美人難做。這,也便是他決定帶張小苗來軍區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性別優勢。
要是早知道開門後,會看到那樣的畫面,厲錦琛肯定不會因為太晚,一時怕麻煩,就沒舍得去敲助理的門,讓張小苗先進他屋里檢察一下,有什麼不妥。
因為體貼下屬已經辛勞一日,拖沓的工作也是自己為了照顧小姑娘才拉下的,他想了下就直接自己開了門,進了屋。
看到那團白花花的肉肉時,他第一個想法︰後悔!
然後,就是想把溫澤那小子吊起來胖揍一頓,完了再胖揍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頂著一張畜牧無害的笑臉,到處招搖撞騙。尤其是老愛騙萌萌這樣的傻孩子,每次都是一騙一個準兒。
這一次,性質更惡劣!
「萌萌。」
「啊嗚,大叔,別別別,你別過來啊!別過來……」
摔落地是有些疼,但爬在床下也成功地避免了正面相對的尷尬,萌萌覺得稍稍有點兒安慰,一听那低沉的輕喚聲,就緊張地大叫,連聲音都嚇得變了調,整個人兒快抖成篩糠了。
天哪,老天爺啊,求求你劈道閃電下來,把她收了吧!
太,太太太太,太——丟人了!
雙人床下,一陣悉悉簌簌響,伴著小姑娘嚶嚶嚶地抽息聲。
大門口,厲錦琛邁出的半步被女孩窘迫欲泣的聲音打住,他轉頭看了眼浴室內還濕淋淋的地面,浴台上放著漱口杯,沒蓋上蓋子的牙膏,毛巾扔在洗臉盆里。再看室內,手機端端地放在床頭櫃上沖著電,靠窗的書桌上放著多出來的水杯和水瓶,小沙發上放著一床寢具,地上歪七扭八地甩著一雙綠膠鞋,襪子也是亂攤在地上。
總之,這被「入侵」的房間已經染上小姑娘的隨性散慢,毫無章法,非常的……呃,青春氣息。青春到——他晃了一圈兒,只看到小內內,沒見到應該有的外套。
他不得不轉身打開了放在門口的衣櫃,轟隆一聲櫃門響,嚇得那大床下又是一聲低叫,他眉眼跳了跳,摒了呼吸,拿出一件自己的大衣,一回頭,就看床那頭冒出顆小腦袋,但一見到他回頭,立馬就縮了回去,隱約可見床下那裹得像只大綠蟲子的「東西」,蠕動了兩下。
腦海里迅速閃回之前的一個畫面,這丫頭只穿了一條小褲褲,上面竟然還有一只小尾巴?!
沒由來的,心里的某一角就軟了下去。
「我在外面等,你把衣服穿上。」
把衣服放在雙人床上,厲錦琛轉身離開,低頭擰眉時,唇角又不自覺地往上翹。
還真是一只「肉蟲子」啊!
出門後,厲錦琛站在原地默了一默,想起什麼,抬腳在往外走,卻看到一個樓層勤務兵在在樓梯口鬼頭鬼腦地朝這望了一眼,似乎是發現他要過去,立馬就縮回身子。他立即出聲喝止,大步走了過去。勤務兵一臉尷尬地站在半層位置,啪地一聲,向他行了個禮。
那時
房門關上時,腦袋還埋在被子里的萌萌,並沒听太清厲錦琛說了什麼,她鑽出來,就听到腳步走遠的聲音,小心肝兒才落回了肚子里。
隨即,那排山倒海的羞愧、糾結、郁悶啊,就把她埋了。整個腦子一團亂啊,只剩下女性本能,先一步沖到了大門口,把鎖落下了。落下了還不打緊兒,就怕又有人突然撞進來,還想搬椅子擋住。可惜房間里沒椅子,只有書桌前的一張小凳子,搬到門口放著吧——太滑稽了!
姚萌萌,你個大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內心世界︰小小萌已經被自己的大拳頭,來回揍得小臉蛋兒已經不見原形連親爹親媽都不認識了!
她抱著腦袋,歇斯底里,跟無頭蒼蠅似的在屋子里打轉兒,依然保持著天體狀態,一個噴嚏打出來,才想起自己的首要任務,沖進浴室里,把掛在門後的睡衣穿上,又覺得有些不保險的感覺,看到床上放著的風衣,就往身上套。
但一抖開衣服時,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合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情不自禁抱進懷里深深嗅了一口。
這是,大叔的味道啊!
她在怕什麼呢?大叔可是她名正言順的老公呢!看就看唄,又不是第一次了。呃,還是很不好意思,好丟臉的感覺啊,嚶嚶嚶……
又捂著臉糾結了一下,才穿上了那長長的外套,跑到鏡子前又照了一照,覺得自己真是蠢啊!指著鏡子里的人,裝腔作勢地「教訓」了一頓,回頭看到門外衣櫃下放著的一個大大的黑箱子,好奇心又起來了。
這是大叔的箱子嗎?
……
那時候,厲錦琛在二樓半盤問小勤務兵。
「你知道?」
毫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
勤務兵沒想到首掌大人如此一針見血,愣了一愣,被那銳利的眼光盯得寒毛直立,之前早準備好的口供都吐不出來。
厲錦琛見狀,又道,「溫澤把人送過來的?你保持沉默,我就當你默認了。」
勤務兵臉上一陣糾結的抽搐啊,可他之前被溫首掌再三叮囑要保密的,不能說啊!
厲錦琛接著,「這里進出都要登記身份,再三核實,如果沒有王政委的批示,肯定進不來。王政委不可能經手此事,能直接下令讓萌萌住進來的,就只有你們賀大首掌,對不對?」
勤務兵整個臉都黑汗了啊,他哪知道啊,他只是一個听命令行事的小兵而矣,但一提到這區最大的官,他們所有人心目中的神級人物,他立馬就下意識地搖頭了。
厲錦琛逮著這一點,「如果不是賀大首掌親自批示,那就是溫澤把人偷渡進來。這可是違返規定的大事,這里可以朝外打電話,要是泄露了什麼機密要務,誰負責?」
勤務兵終于熬不住了,叫出,「報告首掌,溫中尉說那姑娘是咱嫂子。嫂子出示了結婚證,證上雖然沒有照片,但有您的簽名和指紋。」
也就是說,門衛驗證了結婚證的真實性,比對了簽名和指紋,確定是他老婆沒錯,把人放進來了。
原來如此!
這還真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厲錦琛擺擺手,放過了小勤務兵,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了下時間,走了回去。走到門口,他又停住了腳步。
那丫頭難道走哪兒都帶著他們的結婚證?!
不知為何,他就覺得有些頭疼,撫著額,叩響了門。
一扇門後
萌萌小姑娘正在搗騰那黑色箱子,看起來像塑料的,可是一抬吧,死沉死沉的,搞不清楚里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鎖扣的地方平展展的一片,好像是一塊玻璃似的東西。即沒有傳統的鎖扣,也沒有密碼按鈕啥的,這古怪的東西立馬吸引了她那顆貓兒般的蓬勃好奇心,繞著箱子直打轉兒。
這不會就是歐美大片里,特工們用的秘密箱子吧?!
她敲了敲,響聲沉悶,顯然里面裝的東西也滿滿的。不自覺地展開了一串聯想,各種天馬行空啊!
突然,門就響了。
萌萌還在敲箱子,一時沒注意。
厲錦琛敲了幾下,心想這姑娘不會穿好衣服就直接睡過去了?!又加重了力道,揚聲喚了幾聲。
屋里,萌萌發覺響聲從門上傳來,一下蹦起身去開頭,可在地上蹲太久了,立時一陣頭暈眼花的,手已經把門打開了,身子一晃就撞進一副胸懷里。
厲錦琛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也是一愣,但隨即他轉頭就看到樓梯角上還掛著顆腦袋探望這邊,正是那小勤務兵,被他一瞪,立馬縮走。
萌萌醒神兒後,立即推離那懷抱,連聲說著「對不起,大叔」,就往後退去。心里罵自己太「二」了!哪知她又退得急了點兒,後腳跟兒又絆上門口被自己拖歪的黑箱子,直直就朝後面倒去。
「啊~」
厲錦琛似乎早有準備了,跨前一步,及時拉住了女孩的左手,另一只手攬過腰部,將人輕輕撈了回來,女孩嚇得右手直直抓住了他的心口,驚慌的小臉撞進他頸彎,還有些濕漉漉的發梢兒堪堪掃過他鼻端下,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兒,混著著少女特有的乳香,就像千萬把尖戟,一下刺進了他的感官里!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完全靜止。
空氣里飄浮的氣息,無聲無息的把一個成熟男人,和一個少女,混合在一起,交融,合而為一。
身後的大門,自動合上了。
那個在樓梯口探情況的勤務兵,看到房門被關上後,也沒立即走掉,而是三步並兩步地沖到了門口,拿手筒著帖門上,繼續听動靜兒呢!
門內
厲錦琛的臉繃得越來越緊,直覺著……正在茁壯成長,就要月兌離他的控制,他眼眸一縮,突然收手。
「啊,大……」
砰咚一聲重物落地響,悶沉沉地伴著女孩的哀嚎,傳了出去,幾乎拿耳朵帖著大門的勤務兵登時睜大了眼︰好家伙!首掌大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動靜兒可真不小啊!之前看那進門的小嫂子,那麼嬌小的身材板兒,足比大首掌小了兩圈兒啊,這給折騰得……
「哎喲,大叔,你……」
萌萌眨著無辜的大眼,疑惑地看向高高在上的男人,要不是地上鋪著地毯,這一摔,她的小屁屁就真的開花了呀!而且還蹭到她後背上的瘡疤,又有些刺癢。
厲錦琛表情繃得死緊,都快龜裂了,全身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小姑娘是如期推開了,可她摔得四仰八叉的,跌下去時睡裙一翻,小內內又晃了出來,然後,她只是罩在外面的他的外套也扇開了,露出白白的細胳膊、小腿兒的,真是鮮女敕女敕的……又勾人想起之前開門那一剎的畫面!
「你,先把衣服穿好!」
丟下話,厲錦琛進了衛生間,將門重重一關,就扭開了冷水閥,嘩啦啦的水聲隔著門板兒都有些掩不住。
「大,大叔,你……」
萌萌爬到門邊,拍門叫,可惜里面都沒反應。
而門外,帖門偷听的勤務兵听到的聲音,產生了一番聯想,經其簡單加工後,匯報到賀晉那里,就成了,「那門一開,小嫂子自己就撲出來了,厲首掌直接就抱個滿懷啊!真的,我真沒看錯。可惜沒吻上……我琢磨著咱首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們這一進門後,我又听到小嫂子叫了聲‘大叔’,那聲音都不對了!嘿,肯定是吻上了。進了門兒嘛,就是咱自己人了,咱首掌還害羞呢,這個可以理解的是吧?門就關上了……」
「果然俺沒猜錯啊,咱首掌就是不好意思,關上門後就不一樣了。那就直接給壓,咳咳,我是听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小嫂子又叫了,咱首掌絕壁是真人不露相啊,都背著人使勁兒了……後來,我就听到啪啪啪的聲音,小嫂子的聲音那細水抽的似的,很那個啥,對了,不能承受之輕!」
彼時,賀晉撫著下巴說,「阿琛真那麼猛?之前他還在我面前說萌萌太小,他就只當她是孩子,他就是她的長輩。他絕不會對自己晚輩下手,那太禽獸了!」
溫澤笑得偷喝賀大首掌的好茶,說,「賀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琛哥那人藏得深,也就是悶騷。其實吧,要是他不喜歡,誰也不可能逼他娶了萌萌小丫頭,是不是?就算他當時選人的時候不是喜歡,只是憑一種直覺。你不常跟咱們說,你當時看上連姨時,就是憑直覺。這難道不是,命中注定就是你!」
賀晉覺得這馬屁拍得非常好,即肯定了厲錦琛的正常性向,又夸自己眼光獨到,笑道,「對對對,就是命中注定就是你!」
溫澤呵呵笑,「那可不。要是都到那份兒上了,還不行動,那琛哥就真是禽獸不如了!您說,對吧?賀叔。」
「你這臭小子!狡猾狡猾滴!」
「謝謝大首掌贊美。」
……
不知過了多久,萌萌的眼皮子都快搭下了,衛生間的門終于開了,她勉勉強強撐起眼,看著穿著深色睡袍走出來的高大男人,身子不自覺地縮了一縮。
厲錦琛正在擦頭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
小姑娘沒有睡床上了,而是裹著她自己的被子,蜷在小沙發上,昏昏欲睡,卻還撐著眉眼兒,怯怯地看著他。
「大叔,我,我不是故意,那個……是溫澤哥哥帶我來的,因為倉庫宿舍那邊……」
萌萌不敢看厲錦琛明顯不虞的臉色,小小聲地解釋了自己的由來,表示她自己確實是很無辜的,並不是放浪形駭的女孩子,很怕被誤會。
說完後,見厲錦琛一直沒回應,萌萌有些沮喪,心里想了想是自己突然跑來,侵犯了大叔的領土,打破了大叔的計劃吧,大叔才會不高興。于是爬出被窩,拿著手機要出門去打溫澤電話,就被攔住了。
「太晚了,別打了。」
厲錦琛抽走了電話,放回充電。
萌萌局促不矣。
厲錦琛又道,「回床上去。」
萌萌抬頭,「那大叔你……」
「你的藥膏抹好了?」厲錦琛不答反問。
「哦,那個……」萌萌窘得一下低頭,「都,抹好了。」
「躺床上去,我看看。」
她一下抬頭,擺手,「不用了,已經抹好了,真的!」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剛才你摔了一跤。」
落地時,他記得她撫著腰背的模樣。
「那個……」她下意識地撫了下背,小臉上的表情更糾結了。的確有點兒痛,可是,要看背傷不是要月兌衣服嘛?大叔的意思,難道是要她當著他的面,月兌?!
「乖,到上床去。」他目光閃了閃,伸手拍了拍女孩垂下的小腦袋,見她還不動,手摁上她的肩,往那張雙人床上推去。
話說,這小紅樓的確是專門安排給團里的軍官家屬來探親時住的,因為當兵的一年到頭都不可能回家,不少新婚夫妻要想造人成功,需要空間和時間,回家那兩天要不成功,嫂子們就得機動性地想想辦法了。別的軍區也沒他們皇城軍區這麼靠近組織,在家屬住宿方面,那安排得就比其他不少軍區要高大上得多了。別人都是單獨開間房就不錯了,也全都是行軍床。他們軍區不僅給弄成了媲美飯店的標間,這雙人床說大雖沒到時下流行的兩米SIZE,但一米八還是有的,躺上去,兩人怎麼折騰也不不是那麼容易發生「意外狀況」的。
而且,為了體貼久別重逢的軍哥軍嫂們,床頭櫃的小抽屜里,還非常細心地放上了浪漫房事之第一必備品。
某只溫小狐狸一彈指道,「賀叔,你說琛哥那麼著急,沒關門兒就抱上了,沒上床就壓上了,那個……他會記得,安全措施吧?!」
賀晉一個瞪眼過去,「你送人進屋的時候,就沒提醒下萌萌?現在才想起來,你敢打電話過去提醒阿琛?先說好了,老頭子我可沒那個臉!」
溫澤黑線兒。
那頭,厲錦琛推著別別扭扭的小姑娘上了床,要給那一老一小兩狐狸瞧見,一準兒就罵「禽獸」了。
一坐上床,萌萌的小心髒都吊起來了。
「大,大叔……」
那聲音抖得就跟快上絞刑架兒似的。
厲錦琛抿著唇,一副嚴肅認真、不容反駁的模樣,教那到嘴兒的「掙扎」都堵了回去。
「把上衣月兌了。」
「大叔!」終于忍不住,萌萌一把抓著拎自己外套的大手,哆嗦得嗓子都結巴了,「你,你說過的……那,那個,我……我還有四天才滿十八歲!」
厲錦琛突然一勾唇,說,「萌萌,你在提醒我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嗎?」
萌萌小臉一僵,「大叔……」
厲錦琛轉過頭,看向床頭櫃,「藥膏呢?」還開著蓋兒,扔在桌上。他拿起後,轉過身看著說明,「別胡思亂想,早點抹了藥好休息。你白天也訓練過,我要看看情況有沒有變化。如果……」
「啊,那你不能回頭看,我,我月兌了!」
萌萌縮上了床,背過身子,又不時朝後偷瞄著男人的寬厚的背影,迅速解月兌掉了上衣鑽進被子下爬著,懷里還緊緊抱著枕頭。
「好了嗎?」他背著身問。
「好,了……」她看著他一直筆挺的背影,還真是沒偷瞄一下,心里怪怪地,悶悶地應了一聲。在他轉身前,她立即把小臉埋進了枕頭里。
卻不知,她扭頭的一剎,那頭烏溜溜的黑發掃過雪白的頸背,暗香浮動中,已是極致撩人。
那深凝的黑眸急劇地收縮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復平靜,靜默之下許是更深更沉的淵泊,無人知曉。
少女靜靜地爬在那里,一動不動,每一寸曲線,盡現青春柔美,珠潤玉質,在淡淡暈黃的燈光里,仿佛古老時光里的一張舊照片,散發著說不出的誘惑力,不過當男人的目光移到背心處,魔障消然褪去。
美麗光潔的背上,多出一塊塊黃褐色的痂疤,周圍的肌膚還是新肉長出的粉紅色,有的疤似乎被蹭掉,有些微滲血,露出里面的新肉,還紅腥腥的,看了就覺得疼。
萌萌感覺背後突然有些灼熱似的,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吱唔出一句「大叔」,方才拉回厲錦琛的神。
「已經結痂了,不過剛才可能踫到了,有些滲血。別動,我給你處理下。」
他起身離開,她感覺到大床的震動,轉頭看他打開了門口的衣櫃,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應該是這里自備的醫藥箱,取了棉簽和消毒水。
她有些緊張,「大叔,那個消毒水,會不會很疼?」
他看她一眼,表情一本正經,「不會。頭轉過去,不要動!」
「哦!」她很信任地轉過了頭。
他的一只大掌就直接按在了她的後腰上,溫暖厚實,仿佛蓄著綿厚的力量,讓她渾身一僵就有些想叫了,但下一秒,一個涼涼的東西觸到背部,接著就是一股針刺般的疼,透膚而入,迅速擴大。
「啊,好痛,痛!大叔……」
「乖,別動,很快就過去了。」
她一掙吧,腰上的大手就使力了,讓她根本躲不開。原來,這只手就是這個用途啊,害她還歪想了。
「大叔,你剛才明明說, ……不疼的啊?!」
「傻妞兒,雙氧水不是碘酒,就是被針刺一下的感覺,很快就好。現在還疼麼?」
「嗚……」
大叔騙人!大叔是騙子!
看著小姑娘癟著小嘴,又皺眉,又呲牙的模樣,厲錦琛就覺得好笑,也不用再默念清心咒了,轉移了話題,很快把藥膏抹好了。
「所以,你就把零嘴兒都分給同學吃了?」
「是呀!大叔,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入學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呵,有多開心?」
「好人陳冤得雪,壞蛋罪有應得。」
「好了。躺著先別動,你這腦袋必須吹干了。」
萌萌就感覺自己的屁屁被拍了兩下,床邊的男人離開,她扭頭追著男人身影離開,已經沒了初時的尷尬和羞澀,心里美滋滋地偷笑著,打了個哈欠。隨後,就在「嗚嗚嗚」的吹風機聲中,慢慢睡去。
等她睡著了,厲錦琛輕輕蓋好了被子,坐了坐,迅速把東西收拾好了,關燈,離開了房間。敲響了隔壁譚譽的房間,蹭了一晚。
隔日,萌萌抱著枕頭睡得香噴噴的,被人從夢中搖醒。
睜眼一看,還是厲錦琛,心里甜滋滋的,原來頭晚不是自己做白日夢,大叔真的陪在她身邊呢!
嬌喚一聲,「大叔……」伸手抱著那手臂,撒嬌地蹭了蹭,別提有多滿足了,閉上眼,又繼續睡。
厲錦琛沒想到這小姑娘就這麼放心跟一成年男人待一屋,心軟之下,昨晚想了一宿的事就不能拖下去了,伸手又拍小臉,繼續「叫」「床」。
那時,早起的張小苗已經一身標準職業裝,妝容完美地過來敲門了,但見門是半虛掩著的,听到里面有聲音,以為厲錦琛正跟譚譽說事兒呢,直接推門進去,哪知一眼就看到厲錦琛還穿著睡袍,被一雙光溜溜的手臂抱著,那手臂的主人被橄欖綠的被子裹著小身子下,似乎還是白花花的一片,沒穿衣服。
「啊!」
張小苗低叫一聲。
另兩人齊齊看過來,厲錦琛是男人沒什麼反應,萌萌的大條神經一下被彈醒了,叫聲更大,一下就鑽回了被子,還叫著,「大叔,怎麼有外人哪?你怎麼都不關門呢?哦,被人看到了,丟臉死了。」
嚶嚶嚶嚶……
「小苗,你先出去。」
厲錦琛卻覺得,還好是被張小苗看到,不是譚譽,那就行了。
很顯然,大叔還是很大男人主義,雙重標準的。
可萌萌小姑娘一早上被人撞見糗相兒,糾結著換好了衣服出門來時,看到張小苗,還是覺得臊得慌,直把人家職業化的笑容當成了嘲笑,躲在厲錦琛背後,不見人。
「萌萌,別害羞了。趕緊吃完了飯,去校場集合。」
「哦!」
張小苗其實心里在也在犯嘀咕,偷看了大BOSS和小姑娘一眼,心說︰不會吧!BOSS那麼重口味,竟然喜歡這種乳嗅未干的小蘿莉?!
「剛才你們屠教官給我打了電話,要是你沒按時到場,後果自付。」
「啊!」
萌萌本來還縮手縮腳的,立馬像是上了發條似的飛速運轉,三下五去二地解決了早餐,就要往外跑,還給厲錦琛拉住。
「注意軍容!」
他給她整了整衣領,捋了捋發絲,「時間還足,我們也要走那個方向,可以開車送你。」
萌萌一看時間,小嘴就噘起來了,「大叔,你故意的嘛?害人家緊張死了。」
「傻丫頭!」
男人彈了下女孩的鼻尖兒,溫柔萬千,女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楮,雙頰嫣然,仿佛窗外透入的一抹晨曦,清新,美麗。這畫面真是唯美至極,讓人也不自禁地忽略了兩人之間那深鴻般的差異。
從這天起,萌萌開始了與大叔的軍營同居生活。
咳,同一屋檐下的不同房間,也算是同居生活嘛!
……
萌萌當然知道,自己又被溫澤算計了,早上跟厲錦琛道別時,厲錦琛又教育了她一番。
——萌萌,你又忘了你剛到帝都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了。
——啊,大叔,什麼話啦?你別每次都這樣開頭,人家好慌恐。
——哎!你雖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但是女孩子在社會上行走,總是沒有男孩子讓人放心。要是踫到陌生人,不要輕易相信對方。不管是溫澤,或者我,都要留個心眼兒。
——大叔,我知道了。對阿澤哥哥必須留個大大的心眼兒,對大叔就不用了嘛,好不好?
相處久了,她越來越清楚厲錦琛的脾性。只要不踩底線,大叔真是比誰都好說話,什麼事兒都能由著她來。
訓練內容比第一周要精致多了,沒有那麼多泥里來水里去的折騰。除去每日必需的基礎訓練,如越野長跑,器械訓練,增加了射擊和自衛搏擊術,以及基礎軍事知識類的文科項目。當然,在越野訓練的時候,屠銳特準她不用爬泥坑跳水台了。頭腦與四肢交替訓練,一日下來,萌萌覺得很輕松。
過了兩天,上完軍事知識課下來,萌萌終于踫到正巧來教學樓辦事的溫澤,大叫一聲,奔上前就把人逮住了。
「萌,小萌萌,你快放開哥的手啊!這多少人看著,也不害臊!」
「阿澤哥哥,你心虛啥?之前人家叫你,你就跑掉。你敢說我要是放手了,你會不會再跑掉!」
顯然,這就是做賊心虛的。你要心里沒鬼,你跑啥呀!萌萌就是不想把人想得太壞,畢竟她來帝都接到幫忙的第一人是溫澤,可溫澤就溜了幾次,她覺得自己是真正看清了其狐狸的本質。
「唉,小萌萌,其實哥哥也挺想你的。要不……」
「不行,今兒咱們必須好好談談。」
攥著人就走,溫澤拗不過小姑娘,只有乖乖當了俘虜。回頭四下無人了,溫澤立馬就跟萌萌道歉作揖,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各種甜言蜜語哄呀哄得小姑娘憋笑憋得小臉都扭曲了。
最後,萌萌表示,「看在你做壞事兒,最後都產生了好結果的份上,本姑娘大人有大量,暫時就原諒你啦!」
「好你個小萌萌,現在學會洗涮哥哥我了?!」
轉眼,兄妹兩就笑鬧成一團。
末了,萌萌甜蜜蜜地挽著溫澤的胳膊,一邊討好的揉揉,一邊問,「阿澤哥哥,你能不能再告訴我一些關于大叔的事兒?」
溫澤笑眯了眼,「那小萌萌也必須從實招來,那晚,你和你家大叔,有沒有用上床頭抽屜里的那個東西?」
萌萌疑惑,「床頭抽屜里的……什麼東西?」
瞧小丫頭這表情,溫澤就只能拍大腿了。得,還沒吃!厲大叔啊,人家大白兔都洗百白了送您床上了,你竟然還吃素,這不忍得蛋疼嘛!
溫澤立即轉移了話題,萌萌心里卻掂上了,忙著問自己的,「大叔什麼時候生日呢?大叔什麼時候參的軍呢?你說他是帝都大學的名譽教授,那,他也讀過帝都大學嗎?還有啊,大叔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動物?喜歡什麼顏色?最……」
于是,男朋友「一百零一問」紅果果地出爐了,問得溫澤一個頭兩個大呀!
正在招架不住的時候,旁邊突然插來一個聲音,「我都知道。」
「啊,那告訴我,好不好?」萌萌急著就答了。
「我憑什麼告訴你?告訴你,我能有什麼好處?」那個聲音霸道兮兮的揚高,萌萌轉頭一看叫出了聲兒。
從路邊的大樹上跳下一道高大矯健的身影,一身迷彩作訓服被那結實的肌肉撐得鼓鼓囊囊,霸氣外露的剛毅氣勢讓人肅然起敬。
「教官好!」
萌萌行忙行禮,立正,小心肝兒都快蹦出喉嚨了。
溫澤也跟他一起行了禮,不過叫的是「長官好」。
屠銳擺擺手,坐到剛才兩人談話的花壇上,看著萌萌,就蹦出一句,「看樣子就知道,還沒做!」回頭跟溫澤交換了一個純爺們兒的眼神兒。
「做?做什麼?」萌萌一臉霧沙沙,小姑娘哪里看得懂那「純爺們兒」的內涵啊。
兩個男人卻都露出了很有內涵的笑容,立馬把小姑娘急得直跺腳。
「阿澤哥哥,教官,你們別欺負人,不然我告賀叔叔去。」
屠銳哼,「這丫頭,越來越蹭鼻子上臉了。」
溫澤嘆,「沒辦法,她早就領了免死金牌了。」
「姚萌萌,我想知道,你那個什麼多點位單點位的東西,真的是你父親教你的?」
萌萌奇怪屠銳又問起這個,「我不說,我是瞎吹牛嘛!你又不信,還問這干嘛!」鄙視他爸爸的,她才不屑說呢!
屠銳看著小姑娘一臉傲氣清高的模樣,心里有了幾分底,繼而就問了些偵察科的專業問題,萌萌竟然並非全不知情,能對上一半,著實讓他和溫澤都暗暗驚訝了一把。
萌萌被兩人拷問了半晌,也沒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兒,就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吃飯的時間到了,她還想給厲錦琛打電話,一起吃飯。因為這兩天,她撈到一次好處。吃完飯,他們還可以在那小紅房子周圍散步聊天,別提有多美了。完全就像正常夫妻生活,雖然晚上是各睡各的房間,她也好期待的。
「你們不告訴我大叔生日,我就不說了。我爸爸說了,我是我們姚家的祖傳秘密!」
小姑娘大手一揮,扭頭就走。
「姚萌萌,站住,本教官還沒叫解散!」
「切,訓練早就解散了。教官你不能假公濟私!」
「這丫頭!」
「小萌萌,等等哥哥,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告訴哥哥,哥絕不會泄秘!」
屠銳看著前面一跑一追的兩人,抱臂而笑。然而笑容沒維持三秒,他雙瞳一睜,如豹子般沖了出去。
萌萌剛好跑出路岔口,由于路口地勢特殊,從下方開來的越野吉普的視線被繞出的灌木擋住,沒能及時看到跑出來的人,差點兒就給撞上。
嘎吱一聲震天價響的剎車聲,在入暮的山野中,顯得格外刺耳。
「萌萌!」
溫澤抱著女孩往跑邊滾,屠銳借著路邊大石一蹬彈起,就跳進了越野車里,抓著方向盤往側方狠轉,好在司機踩剎車及時,在撞上路邊的電線桿子前停住了。
「屠大少,什麼人讓你這麼緊張拼命!」司機的聲音是十分悅耳的男中音,充滿磁性,微微輕揚的語調里,透著十足的傲氣。那傲氣如此外放,毫不收斂,在這樣的情況下,听著就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驚魂未定的萌萌听著,就對此人第一感覺不太好。差點兒撞到人家呢,都不道歉,還這口氣,什麼人呀?!
「我新收的兵!你兄弟的小媳婦兒!」
溫澤把萌萌抱出灌叢,就听那人說,「阿澤,你討媳婦兒了?呵,恭喜了!」
萌萌奇怪地看溫澤,又扭頭朝那司機看去,隔著有些反光的汽車前窗看得不太清楚,只看到同他們差不多都穿著軍裝,汽車退出泥壇重新駛上大道直接開到萌萌跟前兒,她才看清了來人,突然覺得心里怪怪的。
修眉俊目,五官儒雅,又透著幾分堅毅氣質,一身墨色軍裝,肩戴二杠兩星,一只手臂輕扶在車門上,斜目朝她看來,薄辰邊勾起的笑意,邪氣懾人,真能教任何女子為之心跳失速。
看起來,怎麼有些眼熟呢!可萌萌直覺地,不喜歡!
「俊臣哥,好久不見。你怎麼有空來咱們基地?」
男人一笑,邪氣更甚,「我們朱總派我過來,督審今年的軍械購買事宜。」
三個男人聊聊幾句。
萌萌听著,心頭不由一跳。這兩日早上和厲錦琛等人一起吃飯時,隱約之間,她就听到張小苗等人提起這事兒。不由就拉長了耳朵,多听了幾句。
叫俊臣的男人要載三人一程,萌萌卻第一個開口拒絕了。對方淡淡一笑,揮手離開時,目光又是一斜,丟下一句,「阿澤,我听說阿琛也在基地,回頭叫上他。咱們兄弟好久沒喝上一盅了。屠大少,回頭見!」
屠銳只是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溫澤還是一派輕松地招應著,送走了俊臣。
萌萌見車走遠了,再忍不住,問,「阿澤哥哥,他到底是什麼人呢?看起來,好像有點兒,眼熟。不過,我可以肯定,我根本不認識他。」
溫澤目光閃了下,心下琢磨著怎麼說。
屠銳卻先開口了,「厲俊臣。他是你家大叔的堂哥,兼,初戀情敵!」
萌萌叫了,「初戀?!」
大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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